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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我在你身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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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滋滋”
电流的声音再次回荡在鬼屋幽闭的空间中，并不平整的墙面将原本就诡异非常的环境凸显在目之所及的每一块儿斑驳的石壁上。
程峥小心翼翼地护住手中若隐若现的火苗，心中暗叹道不妙，连忙扭头吩咐；“跟紧我。”
话音未落，火苗彻底熄灭。
突如其来的黑暗再一次在每个人心中响起死亡的警钟。
这是童谣第二次响起，在此之前，他们从不知道鬼屋里面居然也有喇叭。
——未知让已知变得吊诡；
你拍一，我拍一，鬼屋里面快乐多
你拍二，我拍二，肾上腺素升到脱
你拍三，我拍三，心中恐惧无处说
你拍四，我拍四，园外几家奏哀歌
……
在场的人已经没有任何感慨想要抒发，程峥只是缓缓扫过四周，确认暂时没有什么异样之后再次低声吩咐道；“跟紧我。”
张瑶心有余而力不足道；“我看不到！”
高以轩：“me too！”
程峥叹了口气：“抱歉，是我没有考虑周全。”
高以轩宽容大度地拜拜手，却不料险些扇在程峥脸上。
高以轩一惊一乍：“刚刚有什么东西从我手边掠过去了？！”
程峥冷笑一声：“是贞子。”
高以轩兴致勃勃：“那她身材怎么样？”
“肤浅！”张瑶轻蔑道。
高以轩不服输：“你那是嫉妒！”
“我？嫉妒？！”张瑶忍不住在黑暗里挑起了眉毛。
程峥看着眼前的两只小学鸡，一个字都不想多说；“快手搭在我肩膀上，不然我——”
吵闹的声音戛然而止，水声相撞，是俩人在摸索着寻找程峥而发出来的声音。
虽然有落井下石的嫌疑，但不得不说；在视觉受限的环境中，高以轩简直乖巧的让人不知所措。
经常犯傻，疯疯癫癫……
程峥默默吐槽身旁朝相反方向伸长手臂胡乱转圈，想要找到自己的少年；却还是再一次地妥协，捞起高以轩差点拍到张瑶屁股上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肩上。
顿了顿，又将张瑶是手放在另一边肩上。
“走了。”程峥歪歪头，悲戚道。
高以轩丝毫没有拖油瓶的自觉，抬起另一个胳膊模仿火车司机自娱自乐：“嘟嘟——”
程峥“……”
张瑶；“以轩——”
高以轩；“嘟嘟——……啊，怎么了瑶姐？”
张瑶欲言又止地摸了摸少年毛绒绒的脑袋，怜惜而又温柔，直搞得高以轩心里发毛。
“瑶…瑶姐？”高以轩缩着脖子瑟瑟发抖：“可不可以不要摸我的胸……膛了？好奇怪啊！”
张瑶一愣：“我没有——”反应过来的她“唰”的地一下抽回自己的手掌，瞪眼朝着自己伸手的地方看去，却悲伤地发现自己现在与瞎子无异。
如果此时高以轩知道她的想法的话，一定会秉持着科学严谨的态度纠正张瑶；还没有适应黑暗甚至无法自己走夜路的他们连盲人都不如。
至少人家还可以摸象，而他们连自己摸的是什么东西（被什么东西摸）都不知道。
此时的程峥根本没有办法开口，比起高以轩和张瑶的懵懵懂懂，程峥却比任何人都知道现在的情况到底有多危急。
程峥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的大家伙，脑子飞快地转动着。
高以轩也没有闲着，在明知不可为的情况下：这个二叉就这么就这自己的胸膛开始反向抚摸那个未知生物的柔荑。
甚至在对方企图躲避摩挲的时候，以一种几乎是不可思议的方式重新牵住那滑腻又节节分明的爪子，十分羞赧地小声问候道：“你就是贞子小姐姐吗？”
已经有些呼吸困难的张瑶闻言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跌倒在水里：有没有搞错！哪个身心健康的男高中生会对贞子产生幻想！？——不对！这不是重点！
张瑶一拍脑袋，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思想再一次被高以轩带跑。
反观程峥这边，画风已经逐渐走向狂野；老实说，活了这么多年，程峥也着实算不上什么不谙世事天真无邪——相信这一点从他和高以轩保持多年若即若离的塑料友谊就可以看出。
但扪心自问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丧尽天良的事情，程峥悲恸地闭上眼睛——为什么一定要我看见这么丑陋的东西？！
没错，不是恐怖，是丑陋。
沉醉在真命天女幻想中的高以轩此时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贞子小姐姐？这是你的胳膊吗？哇！真的是好……”战术后仰停顿一下，高以轩斟酌着用词，迟疑道；“真的是和健壮啊哈哈……”
大抵是见那东西半天没有什么反应，张瑶抿了抿唇，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一点儿，紧绷的脊梁也慢慢舒展开来。
“——高以轩，”程峥一面死死盯着面前的庞然大物，一面哑声唤道：“听我说，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死……”
“啊！”张瑶闻言一惊，脚下的东西似乎发现了异样，开始不规则地抽搐。
脚下的地面好像什么活物一样，慢慢的卷曲舒展，带动着已经累积到大腿的水也开始剧烈地翻滚冲击，半米多高的大浪从鬼屋深处吞吐嘶吼着朝程峥他们奔涌而来。
程峥咬紧后槽牙，几乎是吼着说；“快闭气——”
话音未落，大浪已经蜂拥而至，直不笼统地朝三人劈头盖脸地打来。一秒过后，水花四溅，原本如孤舟般浮在水面的三人已经被残忍地抹平，了无踪迹……
“咳咳……”一个寒颤惊醒了恶梦连连的程峥，再次醒来，身边除了无边无际的细沙外一无所有。
程峥抱着最后一点儿希望使出全身力气喊到：“高以轩？！咳咳……”
环顾四周，没有一点动静。
“高以……咳咳……”
程峥伸出拳头狠狠地朝地面锤去，任凭细沙像针一样在手上密密麻麻地扎去，短暂地抱头泄气后
程峥的大脑重新恢复供血。
程峥一边分析一边在沙滩上无意识地写写画画；看来鬼屋内部的空间比他们一开始想象中的要大好多。
看样子应该是鬼屋深处有地面断层的存在，当地上的积水到达一定的程度时，地上水的下冲会与地下湖构成一条“直达通道”，如果没有猜错的话；
之前那条企图攻击他们的水草，就是从这里蹿出来的。
地下溶洞里弥漫的怪味扰乱了程峥灵敏的嗅觉，想到高以轩和张瑶在黑暗中不能视物，程峥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他用力跺跺脚，发现回声嘹亮。环顾四周空荡荡的，身后是毫无波澜的湖面。刚刚上岸的时候，他已经细细地在周边的湖里搜罗过几遍，结果显而易见：一无所获。
程峥几乎是图穷匕见地自我安慰：事已至此，除了继续走下去好像也没有什么办法能够阻止自己担心的事情发生。
从高以轩拼命作死，却一次次死里逃生的光辉履历来看，除了这家伙运气好到离谱外，以程峥有限的人生经历很难想到还有什么理由可以让这货以完整无缺的形态长大成人。
——“高以轩，你还活着，对吗？”
程峥不再踟蹰，转而向抬脚朝着鬼屋深处走去。
鞋面与沙子摩擦分出“沙沙”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地下溶洞中空荡地回响。
“撕啦撕喇”
程峥一顿，脚步随即停止。
……
“沙沙”的脚步声再次响起，可程峥却始终原地踏步，目光迅速地扫过面前的每一块沙地。
“撕喇……”那个古怪的声音探头探脑地伴随着程峥虚假的脚步声出现，二重奏再次响起。
这一次，程峥没有迟疑。只见身形高大的少年猛地一蹬地，双脚离地二尺有余。就在他离地的刹那，以他脚下的沙地为中心，一个一掌有余的漩涡已经形成。
程峥身子一偏，整个人横倒在一旁的沙地；然而脚下的怪物并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之前的漩涡迅速扩展，程峥倒地的同时，那个疯狂膨胀的沙窝已经扩展到他身后，甚至险些将程峥吞入漩涡。
强大的吸力已经攀上程峥的后背，为了脱离骇人的漩涡，他不得不快速滚动身体。
显而易见，这并不是一个令人愉快的过程。
沙窝遇见湖面后终于停止了近乎贪婪的扩展，重新回到原点的程峥站在水面看着眼前骇人的奇观；平静如镜的湖面上倒映出少年狼狈不堪的身影。
程峥面对的，是一道天堑似的沙壕，水平面以下，是十米多高的沙坑，活像是把课本上的悬崖与海面硬生生颠倒过来一般。
程峥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的景象，犹如一块历经千百年沧桑的礁石。
又是一道措不及防的大浪拍来 ，突然惊醒的程峥忙不迭地躲避。
“张瑶，张瑶……”
“——谁？谁在叫我？！”
“快醒醒……”
“我这是在哪里啊？”
“张瑶…我求求你不要吓我——”
“我…想起来了！我在公园里！…可这又是哪里啊？为什么我睁不开眼睛？！”
“张瑶——呜呜呜……你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
朦朦胧胧中，张瑶只觉得自己置身在花丛中，带着晨露的叶面轻轻从自己的脚踝划过，带来一片清凉。
“张瑶！！你醒了！”
张瑶猛然睁开眼睛，却被眼前的人定在原地，半晌，才呐呐地唤道：“莲…莲姐？你还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