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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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月，李舜尧的身体才恢复完全。在这一个月里她无数次告诉医师或者别的来看望她的人她可以离开身体也已经没问题了，但是他们都不同意让她就这么走掉。
巽县的百姓大多都已经听说了她的事迹，为此惊讶不已，满怀感激也很好奇她是个怎么样的人，一时间“李舜尧”这个名字在城内成为了茶余饭后的谈资，好像是给这个死气沉沉的城镇注入了一丁点活力，不过很快也会如同燃烧的火星一样熄灭就是了。
“去庆国的路？巽海门已经过不去了，巧的内海全都是妖魔，高岫山的通道也关闭了，要去的话就要从西端的岛乘船到庆国的纪州吧，不过现在那里还能不能过我就不知道了。”
“我之前跟你说过了吧，现在海上不太平，虽然没禁但是强行要出海官府还是会派人截住你的，你是不知道那浪打起来的时候我们连靠近那悬崖都不敢，生怕被那妖风给卷下去哩……”
坐在舍馆大堂里面老板高举笤帚扫除天花板角落生出的蛛网，看到了特别来访的李舜尧和跟在她身后带着挂着厚实长布帷帽的塙麒连忙出声招呼，叫跑堂烧了壶水，亲自为他们烧茶。
在老板难得有兴致大谈特谈的时候，李舜尧知道不合时宜但还是出声制止了他向他问路，老板虽然很遗憾但还是好好回答了她的问题。
“西端那个岛？是尤鸣岛吗？”
听到塙麒的提问，老板认真想了想肯定地点了点头，“好像是叫这个，小哥你懂得挺多嘛，去那里坐船去庆过？”
“不……我是看书上有写，有本游记写过那里。”得到夸耀的塙麒有那么一瞬间感到了不好意思，但看旁边喝着茶的李舜尧没有什么反应，像是完全没在意这里的谈话，他的心境也不由得受了影响，而且自从回到巧国之后，她看起来一直都挺心不在焉的。
“吼唷，读书啊？读书是好事，在这种时候还能读书，你的家底应该很不错吧？像我是肯定不想去看这些东西，能理清账目就很好了，我最喜欢的还是数钱啦，虽然现在也没这机会……”
但心情难得好着的老板没有注意到这个细小的变化，好像没关心这边的李舜尧更加没去理会，塙麒稍有些无从适应，毕竟在蓬卢宫，女仙们都围着他转，关心着他身上每一个细小的变化，会为他多读了一本书多学会了些东西而赞扬他，但现在出了黄海，一切都不一样了。
不是什么东西都会围着他转，这个道理虽然明白，但是真去面对他还是有些不知所措，在他还在纠结着这点的时候，李舜尧看向了他。
“你读过游记？”
被打倒思绪的塙麒回过神来连忙回答，“欸？啊，是的，读过一些。”
“真好，我都还没看过一本真正的游记呢，要是有机会真想读一下，看看他们是怎么写的。”她的语气带了些许羡慕，但是没有想要再往下细谈的意思，好像只是那么随口一问，又像是考虑到他的心情所以才应和了他一句。
将茶杯里的茶一口饮尽后她站了起来，跟老板道了别，带着塙麒离开了舍馆。
走在街上的李舜尧留意着周围的店铺，遇到认识她跟她打招呼的会朝他们笑着回应，有位大婶还塞给了她一块麦饼叫她拿去吃，她连忙追上去说不用但还是被轰回来了，塙麒看着觉得很新鲜，毕竟他对这些事物也算是第一次见。
“不去庆国了。”
李舜尧半是随意地说出了这句话，好奇着环顾周围的塙麒最开始没怎么听明白只是嗯了一声，等到他反应过来他忽然把头转了过来看向她，被这种疑惑并且探究的视线盯着看的李舜尧挠了挠头解释道。
“巽海门太危险了，去了也不一定能回来，我也不想冒这险，去菁州乘船去庆的路太远，我已经在巽县逗留太久了，干脆在路上看看有没有能买的一路回去好了。
你放心吧，从这里到朝州的路大概一个月不到，等我回去一趟后马上送你去傲霜，应该耽误不了多少时间，那地方能在必经之路上真是太好了。”
“你的故乡在朝州？”
“啊……是啊，这个我还是记得的。”她的回答带着些许暧昧而怪异。
找到架戟的李舜尧敲了敲店门之后推门走了进去，看着挂在墙上的绳索和刀具，还有一套看起来金光灿灿威慑力十足的盔甲摆在了店内最高的地方，她站在那里看了好一会，直到旁边有一声熟悉的呼唤。
“哟！你来看武器吗？”
是百夫长，他迈着稳健的步伐走来，手里拿着一柄剑，李舜尧认出来了那是她跟妖魔战斗时不知道飞到哪里去的剑，她有去找过，但完全没找到，还以为已经被人丢了。注意到她的视线，百夫长将剑从剑鞘里抽了出来。
已经断了，伤痕累累，一柄断剑。
“很抱歉，虽然找到了但已经断开了，想来这里找人问一下能不能修好，工匠告诉我断成这样多半也没办法再修好，本想打听完后就去找你，可你正好来了，所以我来问问你打算怎么办？”
李舜尧盯着握在百夫长手里的断剑出神，它身上完全没了最开始拿到它那股明亮而又锐利的光芒，显得灰尘扑扑坑坑洼洼。
没办法的事，剑总有那么一天会磨损坏掉，不是今天就是明天，留不久。
人不也一样？
她摇了摇头，从百夫长手里接过了断剑，细细抚摸着它已经卷刃而且残损的剑身，上面还有冬官府留下的咒印，赋予它能斩杀妖魔的力量，但是这个咒印也已经磨损严重，看不太清了。
陪了她五年之久，陪着她独自旅行，最后还是走了。
“熔了吧，已经用不了了。”
她将放在桌上的剑鞘拿了起来，将剑收好交给了百夫长，他半是惋惜地叹了口气，像是对着这柄剑，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真是一柄好剑，你一定有好好保护你要保护的人吧。”
一直站在旁边沉默不语的塙麒看到了听完这句话的李舜尧浑身一僵，像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连忙把头往另外的方向一转，他只听到了一声很细的呜咽，抬得很快的手，以及又恢复原样的表情。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