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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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走出店门，海里就刮起风了。青海那股裹着一股咸湿带着粘腻的海腥味朝着李舜尧扑了过来，前仆后继涌来像是要将她裹挟吹离这块地方。
“好强的风。”塙麒赶紧抓住自己的帷帽防止被这突然的狂风吹走，架戟的掌柜看这架势把来客请走就连忙跑到门边警告他们要来风了，赶紧回家躲起来后就将门用门闩关死。
天空划下了一道明亮的闪电，炸响了第一道惊雷，恐怕再没多久那瓢泼大雨就要下了吧……
铺天盖地的海潮味和拍打在悬崖上的浪潮声让李舜尧不由得驻足在原地。
她回想起自己是怎么拿到这柄剑的，是怎么从那个男人那里得到的，那不是一段愉快的记忆，反正最后留在自己身边的只剩下这柄剑。
虽然不是很乐意去回忆过往，但是过往似乎永远都会追上她，还会伴随着一股粘腻的头疼，让人厌烦，雨已经飘了过来，她下意识闭上了眼，不过这也就是那么短短一瞬间，快得都没来得及反应就消失了，徒留惆怅与空虚。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不过是之前经历过无数事情中的一件，她很清楚所以不再去理会，从这喘不上气来的窒息感里面找回了自己的神智。
“怎么了？”迎着风暴吹来的雨水，塙麒用手挡住了这飘雨，注意到了面色苍白的李舜尧，像是被他的呼唤所唤醒，她咽了口口水，转身又开始敲起架戟的木门，看里面没有反应又大力地拍了起来。
“你要做什么？”被她莫名其妙的举动感到完全无法理解的塙麒朝着她问道，可能是雨声和雷声太大，他的声音听起来实在是太过于模糊不清。
敲了好一会掌柜才来开了门，嘴边嘟哝着谁啊，直到看清了来客，那略带怒气的表情又换成了迷惑，他原本以为他们打算借自己这块地方躲雨，刚想邀请他们进来，但李舜尧直接伸出手，叫他把刚刚那柄交出去的剑还她。
掌柜又说那柄剑已经用不了了，上面施的咒语也基本被磨损破坏得差不多了，拿着也是个累赘，而且看着也伤心，不如干脆点融掉断了这个念想，换把新的用着会更好，毕竟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李舜尧说无所谓，这剑不能丢，坏了没办法跟人交代。
看她态度强硬都说到这个地步上，店家也没办法，就去把那柄断剑取了过来，因为原来的剑鞘早不见了所以拿了个新的套上，不过看着不太合适有些别扭，但她也不介意，给了钱就干脆地离开了。
塙麒能感觉到重新拿回剑的李舜尧稍微舒了口气，不由得猜这柄剑是谁给她的。不过他又不太敢问，感觉问了她也不会说什么……她似乎不太愿意和人说起关于她自己的事情，这让他有些沮丧。
他能感觉出有时候她会忽视自己的存在，可能是因为她独来独往惯了不习惯身边跟着个人，走着走着她才会想起来停下脚步主动问他有没有什么问题想问的，需要什么之类的，塙麒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摇头。
虽然相处时间很短，不了解很正常，但是一点进展也没有也让人太过于挫败，他不知道是自己太过于安静，还是她太……冷淡？倒也不能这么评价，她不是一个不健谈的人，也不沉闷，但是总感觉像是雾里看花，看不真切。
比如她的家乡，她只说在朝州，但是具体一点她也没说，问起来的时候她总是巧妙地将话题引走，像是不想让人了解到这些，直到有一次他硬要追问，她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实话说她这九年流浪各国，早就忘掉了家乡的人与事，所谓家乡，其实她根本不记得自己出身的里在哪里。
塙麒不相信，因为这些信息都会登记在旌卷上，盖上所属府第的印章，李舜尧对此只是摇了摇头，说她真正的旌卷早就在小时候丢了，后面她的旌卷是别人贿赂官员违法拿到的，就算没丢，她离开里七年，那份属于她的土地和住房早就被国府收回了。
他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说起她的家乡朝州的时候，她的态度会那么的暧昧不清，也不愿意细谈，他有猜测过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可是没想到却是这么一个回答。
“那……为什么还要回去？连里都不记得在哪，回去不是没有任何意义了吗？”塙麒不是很能理解她的想法，一个已经不记得家乡在何方的人，又是为什么要执着于归乡呢？
从何而来，归于何方？
站在旅舍破败屋檐前的李舜尧垂下眼眸，她听到了塙麒的疑问，狂风骤雨之下，檐下雨水泼进来打湿了她的裤脚，甚至溅到了她的眼睛里面，这样的她的眼里倒映出了什么样的景象呢？是眼前的巽县，还是未到的朝州？
“我回到朝州不是为了去一个找不到的地方，那个里于我根本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我回去朝州只是因为……有人在等我，所以我才会回去，这才是我去这一趟的意义。”
对于这样的问题，她给出了这样的一个回答。
所谓故乡，根本无足轻重。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