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被放逐的神明 ...
-
《放逐自由》
001.
璃月近来怪事颇多，这一点众人皆有所察觉。就算是天天忙得脚不沾地、三个国家到处跑的旅行者，也都从空气当中隐约意识到了不安与恐慌。
这让她有些茫然。
离开璃月半个月，她只不过是在蒙德做了一个比较耗时的委托，回来之后就发现璃月似乎变得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就连神经大条的派蒙都说：“奇怪，怎么感觉今天璃月的人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诡异呢？”
“你也看出来了？”荧下意识地回了一句，随即琥珀金的眼眸转动，视线从自己的身边扫过，看向附近的人群，“我们找个人问问吧，看看能不能问出来些什么……这位先生，你好！”
被她叫住的是个穿着灰色服饰的中年男人，他头发花白，形容憔悴，眼下两个快要坠到嘴角的黑眼圈，行走时佝偻着背，乍一眼看过去，几乎让人认为这是位老者。
路上被人拦住，他并没有不耐烦，停下动作后，略有些生涩地抬起眼看向面前的人，好一会儿才从她身边飞着的小人、有别于璃月服饰的衣服和过分耀眼的金发上认出来她的身份：“你就是那位旅行者吧？”
这说话的声音也如同大限将至的老人，气流从喉咙里费力地挤出来，听着让人难过。
“是的。”荧说，“我想问一下，璃月最近是出了什么事儿吗？为什么感觉气氛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中年男人慢慢地叹了一口气，这口气似乎把他身体里残留不多的生气都吐露了出来，以至于他突然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咳到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然后倒在了地上。
荧和派蒙大惊失色：“这位先生！”
她们俩手忙脚乱地蹲在这人身边，看着他费力地咳嗽，既想伸手帮忙把他扶起来，又不知该如何出手。所幸身边的人对这种场景似乎相当有经验了，见状立即走过来，两个人将他从地上扶起来，一个人去拿了张椅子，另一个人端了杯水递到了他嘴边。
中年男人就着水杯喝下了水，好一会儿，他才睁开浑浊的双眼，凝视着面前的旅行者：“如果是你的话……请帮帮我们吧！请救救璃月吧！”
派蒙连忙道：“先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为什么你们都是这样一副虚弱的样子？”
中年人叹了一口气：“要追本溯源的话，这恐怕得从半个月前说起。”
“半个月前，港口的一个小摊贩在白天时突然得了魔障，惊恐地看着身边的人，大呼有鬼。一开始众人只以为是他出现了幻觉，所以也没放在心上。结果慢慢地，越来越多的人看见了早就已经去世之人的身影，那些魂魄就站在他们身边，夜以继日地陪伴着他们……我们身体虚弱，其实是阴气入体，神经衰弱，再加上很久没得到良好的休养，才变成如今你看到的模样。”
“你不信？我现在可以指给你看。你看，我那母亲，我那父亲，正站在你背后看着我呢……”
派蒙尖叫了一声，窜到了荧的身前，抱着自己的手臂，缩着脖子说：“难怪我觉得很冷！”
荧皱了一下眉，用了一个词来概括：“鬼魂？”
她抬头看向中年人身边的人，这会儿仔细一看，才发现大家的症状基本上都是一样的，而且目光总是避让着某些地方，就像是那里有不敢让他们看的存在。
“一开始，鬼魂出现的时候，大家都很高兴。毕竟那都是无法再相见的人啊，我们都没想到有一天竟然还能面对面说话。但是时间久了之后，我们就开始担心了。因为这些鬼魂停留在这里越久，受到的磨难就越多，然而他们却无法回去，只能跟在我们的身边，最终导致我们的身体每况愈下。有心软的，想要离开我们，但是一离开我们，他们身上承受的痛苦就加倍的深刻，竟有魂飞魄散的风险！大家不敢再尝试，才维持了现在这个模样。”
“旅行者，你与七星联手打败昔日的魔神，你的实力我们有目共睹，还请你帮帮我们吧……拜托你了……救救我们吧……”
救救璃月吧。
002.
璃月此事不能坐视不管，荧接下了这个委托，但她手中的信息太少，对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不甚清楚。
但鬼魂一事，她知道自己应该去找谁。
往生堂同往日一样，大门紧闭，只有店员守在门外。荧和派蒙走过去与那店员打了声招呼，便问：“请问胡桃在吗？”
“堂主不在。”店员小妹的精神状况比其他人好些，声调也还算平静，“她和钟离先生出门去了，说是要去调查鬼魂的事情。”
“诶？”派蒙拍了拍脑袋，“对哦，璃月还有钟离和七星呢。那你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吗？”
店员小妹想了想：“原先似乎是要去层岩巨渊的，但是刻晴大人过来了一趟，可能是凝光大人有要事相谈吧。”
“那就是群玉阁了。旅行者，我们过去看看吧——对了，谢谢你，再见！”派蒙冲店员小妹摆了摆手，而荧对着店员小妹点了点头，两个人便离开了依山而建的往生堂。
她们轻车熟路地上了群玉阁，绕过池塘，走到正门前，与门前守候着的千岩军说了一声，便推门进去。
群玉阁一楼有些许谈话的声音，派蒙立即听出来里头有胡桃的声音，惊喜地说：“是胡桃！找到了！”
底下的声音顿了顿，接着胡桃的声音响亮地问：“是小派蒙和旅行者吗？”
荧从楼梯上走下去，派蒙直接飞下去，停在她眼前，点头说道：“终于找到你们了。你们现在是在讨论璃月港的怪事吗？”
“看来你们也知道了。”胡桃手边的刻晴不意外地说道。
胡桃接话：“毕竟现在的范围已经是全璃月港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荧走过来问，“无妄坡的鬼魂都跑出来了吗？”
胡桃摇了摇头，“无妄坡的鬼魂下山可不会承受什么痛苦，说到底他们本来就是遗留在人间的鬼魂。璃月港现在游走的鬼魂，并非来自无妄坡，而是来自真正的死者的世界。”
荧在桌边坐了下来，胡桃就说：“我再重新说一遍吧。提瓦特大陆上存在着两个世界，一个是活人的世界，一个就是死者的世界。无妄坡是鬼魂在死后因执念太深而留在人间的地方，其实相当于是特别开辟的一个小空间。而没有执念的鬼魂或者消除了执念的鬼魂会去往另一个世界，那是一个叫做安塔的国家，收容着所有的灵魂，并且安排他们接受惩罚、重新投胎。那个世界和我们的世界是不相连的。”
荧提问：“如果是不相连，那你说的这些传闻从何得知？”
“这就是我要说的事情了。”胡桃清了清嗓子，喝了一口水，“璃月港的这次事情，其实曾经在魔神战争时期就发生过。”
“诶？！”派蒙倒吸了一口冷气。
胡桃摆了摆手说：“冷静冷静，魔神战争里出现的事情多了去了。生与死的边界混淆也正常。而且当时的情况比如今还要严重。因为当时的鬼怪留在人类世界里是不受控制的，他们眷恋着生人的世界和生人的身份，想要将两个世界融为一体，从此人鬼共生。也因此导致了魔神战争中人们的虚弱，间接导致了魔神的虚弱。
“但是不论是魔神还是人类都无法伤害到鬼魂，眼见他们越来越猖狂，突然，转机出现了。那是位顺应天理新生的魔神，拥有束缚鬼魂的能力，而正是那位魔神，以一己之力将整个大陆的鬼魂带离了大陆，开启了死者的世界，创下国度安塔，并且设下规定人鬼不相往来的规矩。只有执念过深者可以停留在无妄坡，但到了时间仍旧会被收回安塔。自那以后，大陆恢复平静，安塔这个国家也就鲜少有人知晓了。而往生堂性质特殊，这种事对我们来说很重要，所以也就我还记得清楚。”
凝光等胡桃说完，才说：“现在我们的问题就是，安塔发生了什么，才导致鬼魂从里面出来、又无法回去。是那位神明出现了问题吗？”
大家都觉得有这个可能，钟离却摇了摇头，说：“此事恐怕与魔神无关，因为那位魔神早在五百年前就已经离开安塔了。”
“咦？哪里来的消息？”胡桃问道。
钟离只说：“五百年前，提瓦特发生了那场战争的同时，安塔里也发生了一场变革。被统领的鬼魂不满魔神的管理，从而驱逐了魔神，实现了自我统治。魔神从层岩巨渊离开安塔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去。
“我之所以知晓，则是因为那时在层岩巨渊，千岩军与一名无名夜叉抵抗魔物，正准备以身镇守之时，突然有人现身帮了他们一把，将他们送出了层岩巨渊。结合传说中魔神带领鬼魂离开提瓦特的最后一个地点为层岩巨渊可得，那位突然出现的人，也许就是那位魔神。”
“难怪你们要去层岩巨渊。”刻晴点了点头。
荧则说道：“无名夜叉……是浮舍吗？魈曾说，浮舍去过层岩巨渊。”
“没有意外的话，是的。”
“那还等什么，我们得去找浮舍问一问。”派蒙迅速地说，“说不定他能提供一下有关当时那位神明出来的通道的线索！那些鬼魂也许就是从那个通道里出来的！而且如果能找到那位神明的话，璃月现在的事情不就可以解决了吗？”
凝光点了点头：“直接去层岩巨渊调查，风险较大，确实可以先去请教一下那位仙人。只不过仙人仙踪难寻、不常与凡人沟通……”
“这个不要紧的。”派蒙看向荧，“我们和他们，也还算有点交情吧。”
而且……
她俩偷偷看了一眼钟离，真身为璃月之神的青年，这会儿正无比淡定地在喝茶，姿态不慌不忙，好像这件事和他没啥关系。
……怎么说，摩拉克斯在这儿，那两位怕不是会直接找上门。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被放逐的神明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