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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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安保人员，俞济舟比普通的销售更清楚珠宝店最值钱的宝贝放在哪个柜子里。起初，他也不过
是起了一个念头。他自学过法律，知道盗窃也罪不至死，只要能把小宝的手术费搞定，到时候木已成舟，剩下的钱他可以慢慢地还。
俞济舟的班通常都在晚上，这是他自己愿意的。一是因为夜班的值班费略高一些，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那时候小宝已经睡下了，医院只守着妻子一个人就足够。
和俞济舟一样，蓝林珠宝店里还有另外三个退伍军人，李旺达就是其中之一。本来两人应该惺惺相惜的，但李旺达仗着自己有一层关系，从来不把其他的保安放在眼里。离开管理严格的部队以后，李旺达放飞了自己，吃喝玩乐样样不落，和平时勤俭节约为儿子治病的俞济舟根本凑不到一起。
这天晚上，接到医院的电话以后，原本应该上晚班的俞济舟不得不告假前往医院。从医院出来后，一心想着要借钱的俞济舟其实给自己的不少战友都打了电话。
“老吴，在忙吗？我有个事想麻烦你……嗯嗯，那没事，我再问问别人。”
“小林子，是我，俞指导。听说你现在在首都混得不错？我想麻烦你一点事儿……”
“老张，好久没一起喝酒了……”
俞济舟看着手机上十多个拨出去的电话发呆，不知不觉间，他从医院走回到了蓝林珠宝店。深夜，珠宝店大门已经牢牢地锁了起来，但他依然听到有欢声笑语传出。一阵风吹过，俞济舟忽然低头看向自己的脚，路灯下，他穿着的迷彩鞋裂开了一个口子，尤带着一丝凉意的春日晚风吹过，让他从脚到心都冷了个遍。
也许是战友们的势利让俞济舟伤心了，又或许是在路灯下想到了李旺达说过的不堪入耳的话，他几乎就在那一瞬间做了决定。
毋宁死，也要做一个枭雄。
俞济舟的的老家在东北山林，年幼的时候他经常跟着爷爷上山打猎。国家将枪支器械统一管理之前，他爷爷悄悄藏匿了一把老猎枪在家，作为祖传的宝贝一代代传下去。如今，这件宝贝到了俞济舟的手里。
俞济舟的枪法很好，只是在瞄准昔日同事的时候手指有些颤抖。
然而，李旺达他们酒后玩笑也好，吐真言也好，又一次提到了他。士可杀不可辱，小宝的治疗费、妻子的愁容、战友的明嘲暗讽一下涌入俞济舟脑中，迫使他扣下了扳机。
为了制造出抢劫杀人的样子，俞济舟把保险柜里的珠宝全都洗劫一空。
人算不如天算，俞济舟没想到除了警察，还有另外一拨人想要借他的手来坐收渔翁之利。
余念琛靠在墙上抽烟，因为他抽烟的姿势很帅，“被迫”前来劝他灭烟的小护士也不好意思上前。俞济舟从手术室出来以后就进了ICU，在这期间，余念琛接了好几个不同分管上级的电话，指责他的工作不力，要求他追查赃物平息舆论。
在这次事件里，最可怜的莫过于俞济舟的妻子了。儿子才刚刚从鬼门关里面拉回来，丈夫又一脚踏了进去，还从一个人民英雄变成了背负人命的杀人凶手。
“警官，我哥他会没事的吧？你们是不是弄错了，他怎么会杀人呢？他以前在部队里还救过不少人的，有老人有小孩儿……”
“闭嘴。”余念琛挨完一顿批评，又丢了珠宝的线索，心情不算太好。加上他平时和底下人就是这种口气说话，也不觉得这样对待嫌疑人的家属有什么问题。
何韵从家赶到医院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余队。”何韵站到余念琛和俞济舟妻子的中间，不动声色地将她认为弱小的女人保护起来。
余念琛觉得好笑，但他也不戳破何韵的小心思。
“何记者来得挺快，又是老陈给你的消息？”
何韵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小本子，想起了什么似的对着余念琛狡黠一笑：“我在你们局里有眼线。”
有轻轻的脚步声在他们身边响起，余念琛长臂一伸，拦住了准备溜走的梁良。
“你喊来的人，你自己说。”
“老大，你去哪儿？”
余念琛摆了摆手，头不回地离开了医院。
“何记者，你别看我们老大这样，其实他就是面冷心软的一个人。不然，他早在第一条新闻的时候就不让你发了。”
“我知道。梁警官，你给我说一下事情经过吧。”
俞济舟在小巷子里发生了什么，余念琛他们不得而知，目前唯一清楚的是，尽管嫌疑人已经被警方管控起来了，最要紧的珠宝却没有任何下落。雍城房价高，俞济舟一家在城郊租了一间小平房住。早在怀疑他的时候，警方已经派人去搜查过了，家徒四壁的房间里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几件旧衣服，别的什么都没有。
“俞济舟出事，或许说明有人盯上了他。也有可能是别人假借他手，来完成这一次惊天的抢劫杀人案。”何韵一边推测，一边在本子上记录着。
梁良制止了她：“别，何记者。没确定的事儿，咱们可不能乱说。包括，珠宝没找到的事儿也不能传出去。”
“怕引来另一波不法分子？”
“毕竟是钱么。而且还是数额那么大的钱，又是好携带的东西。”梁良笑了笑，“谁不喜欢？藏个二十年过了追溯期，这些还不是……”
梁良没有说下去，何韵却很明白。她也有当记者的节操，在整个案件尘埃落定之前，她不会描写任何让人联想的细节，来成为破案的阻力。更何况，何韵看了一眼站在手术室门口等待的俞济舟的妻子。
这个可怜的家庭经不起任何风浪了。不敢想象，如果那些珠宝没有找回来，俞济舟会被判多少年，这个瘦弱的女人又要如何养活自己和刚刚身体有些好转的儿子。
“梁警官，你有现金吗？”
“有五十，怎么了？”梁良顺着何韵的目光看去，一下子明白了她的想法。
“何记者，你一个人给他们打多少钱都是杯水车薪。得了这种病……真要给他们捐款，得有大的企业，有闲钱的那种。”
何韵听了眼睛一亮，握住梁良的手感激地摇晃了几下。
“梁警官！多谢，我明白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