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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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的灯亮起，等待在门口的年轻父母从长廊那头跑来，围在医生身旁。
医生摘下口罩，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恭喜你们，手术很成功。”
母亲一激动就要给医生下跪，却被一旁的父亲拉住了。相对沉着冷静的父亲开口问道：“后续还有什么治疗内容吗？我们家属还可以做点什么。”
“吃好喝好就好啦。”医生拍了拍父亲的肩膀，“别小看这一点，注意营养很重要。”
父亲应声，朝医生远去的背影深深地鞠了一躬。
“妹子，我去楼下给小宝买炖汤，你先守着他。”
凑近了看父亲会发现他的轮廓很深，这种深并不是他的骨骼长得有多立体，而是一种被岁月和经历雕刻过的深刻。
“你身上还有钱？”孩子的母亲露出为难的神色，“跟家里亲戚借的那些不是刚刚好付了小宝的手术费……”
“嗯，单位刚刚发了工资。”
母亲长舒一口气，露出了这些天以来最大的笑脸：“那就好。你这单位真的是太好了。还给你这么多假。等小宝出院了，咱要去好好谢谢人家领导。”
“那我先去买了，你等着我。”父亲想了想，又从上衣口袋里摸出几张红色的钞票，尽数塞进母亲手里，“炖汤店远，如果小宝醒来饿了，你和他先在医院里买口吃的。”
“哎。”
父亲走出医院大门，左弯右拐进入一条小路。路的两边都是低矮的平房，住在里面的人习惯性地把纸箱、柴禾等一些杂物堆在窗槛下，更有甚者把自行车的把手和窗槛的防盗窗紧紧绑在一起。
父亲走到一个地方就停下了，回头看了两眼确定没有人跟上来才继续走。从病房里出来以后他就感觉有人跟着他，这种感觉在静谧的小巷子里被放大，让人人心惶惶。
“陆政00112526号出列！”
“是。”
脑子还来不及反应，父亲的嘴已经先一步回答。等他回过神，已经做出了全然戒备的姿态。
阴暗的小巷子里走出来两个人，他们都穿着寻常的服装，但看上去质地精良。走在前面的人戴着一幅金丝边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的。父亲看着两人弱不禁风的样子，心里也有了底气。
“俞济舟，果然是你。”
“你们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俞济舟挺直背脊，显得十分无辜。
“东西你都藏哪里了？在这里？”金丝眼镜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摸旁边的窗槛。结果一摸摸了一手的灰，他嫌弃地扯过旁边人的衣服擦了擦手指。
“什么东西？我想你们找错人了。”
金丝边眼镜笑了笑：“嘴硬？俞济舟，曾经是G174部队的王牌指导员，立过三等功三次，二等功一次，退伍时将唯一进入国企的名额让给了连里家庭条件最不好的小战士，自己则是重新找工作。到处碰壁以后，你来到蓝林珠宝当了一名安保人员。”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就在俞济舟要动手的时候，一支黢黑冰冷的圆管抵上了他的胸口。
是枪。
金丝边眼镜笑着打开手机，拨通了一个视频电话。电话那头，一个黑衣人出现在小宝的病房门口。俞济舟的拳头捏紧又松开，最终他的手还是无力地垂落下来。
“东西给我们，保你妻儿性命。”
俞济舟沉默了许久，最终开口道：“你们跟我来。”
警车飞驰在雍城的宽阔大道上。根据地图显示，从公安局到雍城第一医院需要经过九个红绿灯口，大概需要半小时左右的时间。长鸣的警笛和车顶闪烁的灯给了余念琛他们时间，只过了一刻钟，余念琛就飙车到了第一医院的门口。
医院门口树下，蹲着两个垂头丧气的身影。感觉到头顶被阴影遮住了，两个脑袋齐齐抬起，哭着一左一右地抱住来人的大腿。
“老大！”
“队长！”
“人在哪里跟丢的？”余念琛毫不客气地一人给了一脚，“两个人盯一个都盯不住。”
“出了医院门，只见他朝左边走，我俩被一个人挡了一下，就看不见他了。”小韩是市局新来的实习生，被余念琛训了有点委屈。
余念琛眯起眼朝小韩指的方向看去，巷子，最方便躲人，也方便藏匿赃物。
“梁良，跟我去看看。”
“是，老大！”
进入巷子，两人都不敢掉以轻心，对方是退伍军人，反侦查能力和搏斗能力都是极为出众的。
一个瓶盖滚到余念琛的脚下，打着圈儿停下了。瓶盖是白色的，上面点着一滴红色的水滴，看上去娇艳欲滴。
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显现，余念琛皱了皱眉，心里浮现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老大，看那边！”
不远处，有个人靠墙坐着，他的身下流了一大滩的血。
是俞济舟。
也是俞济舟运气好，旁边就是第一医院，医院第一时间将他推进了手术室。
“诶，这不是五楼小宝的爸爸吗？怎么受伤了？”路过的护士有认出俞济舟的，悄声和旁边的同事讨论起来。
“他还有家属住在这里？”余念琛将警官证递到护士面前，“麻烦你给我们讲一下他的事情吧。”
护士沉浸在余念琛的美色中，刚要点头说好，一声哀嚎响起，余念琛的妻子跪倒在手术室门口。
“那是小宝妈妈。”护士小声提醒。
终于，在各方讲述中，余念琛一点一点拼凑起这个恶性案件的始末。
案发前一日。
“徐总，我儿子又进医院化疗了，我申请换个班，去医院替替我老婆。”当晚晚班的退伍军人俞济舟艰难地朝珠宝店总管开了口。
珠宝店主管翻了个白眼：“这都这个月第几次了啊？”
俞济舟赔着笑脸说：“下个月我一定多补一些班时，希望徐总网开一面。”
主管冷哼了一声，算是同意了。却在俞济舟出门的时候在他背后冷冷地开口：“要我说，还是别救你那病痨儿子了。干脆再去生一个。”
俞济舟回头，露出一个苦涩又尴尬的笑容：“不管怎么说，都是一条生命啊。”
俞济舟和主管的谈话被李旺达听到了，他在俞济舟出门的时候皮笑肉不笑地嘲讽道：“我说老俞，如果自己的质量不好，不如把嫂子送到我这儿来。俗话不是说么，好吃不过饺子，好玩……我保证给你一个健健康康的儿子。”
“哈哈哈哈……”
做保安的文化水平大多一般，平常开各种带荤的玩笑话也多，没人将这件事放在心上。除了俞济舟本人。家人对他来说是他的生命，更是他活下去的动力。
俞济舟来到医院，医生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有好就有坏，紧跟着而来的是俞济舟一家都无法承受的坏消息。
“小宝最近的化验单情况越来越不好了，好不容易找到合适的捐献者，就赶紧动手术吧。听说后面还有好几个家庭排队等着，考虑到你们情况最紧急，我就先帮你们申请了。”主治医生把俞济舟夫妇领到病房门外说着，“费用的话医院可以帮你们减免掉一些人工费用，最基本的材料费还是要出的。大概还需要二十万。”
“二十万……”俞济舟喃喃。
帮儿子看病已经花掉了他们家的所有积蓄，现在连房子也抵押给了借贷公司，才有钱让小宝进行化疗。现在却要一下子在短时间拿出二十万来。
“我去找大伯他们家借。”妻子兴奋之余连手机都拿不稳了。
“妹子，先别，大伯家帮我们好几次了。下半年咱弟要结婚了，大伯手头肯定也不宽裕。我来想办法。”
“听你的。”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