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芽》魔仙堡头号扛把子

18、第 18 章

　　“是我的错觉嘛，总觉得，小陆最近好像变温柔了。”

　　“他一直很温柔啊。”

　　“不是，就是……那种贤妻气质，骨子里透出来的。”

　　“你这么说，好像是有一点。”

　　春节假期过后的茶水间里，女同事们聚在一起闲谈。

　　“没准恋爱了。”

　　“有可能！今年春节值班他自告奋勇留下来，没准就是为了女朋友！”

　　朱小小闻言险些被水呛到，“你们不要随便揣度别人好不好！”

　　“哈哈，别介意，我们开玩笑呢。”

　　朱小小对陆年的心思明眼人都看得出，便有同事打起了圆场，

　　“对啊，就是说着图一乐罢了。再说楼上小叶总他们一个公司基本都没回去过年，总不会都是为了对象吧。”

　　朱小小心不在焉地抿了口速溶咖啡，倚着茶水间的玻璃门遥遥看见陆年正在工位上捧着手机打字。

　　叶程衍：中午想吃什么？

　　陆年：都可以。

　　叶程衍：要不回家我给你做？

　　陆年莞尔，正欲打字回话，突然听见身后响动，飞速把手机揣进兜里。

　　陆年过于紧张的动作自然逃不开朱小小的眼睛，她心里一紧，定定神，婆娑着新做的美甲，故作轻松地上前问：“中午一起吃个饭？”

　　陆年一愣，抱歉地笑笑，“今天……有约了。”

　　“小叶总？”

　　陆年点头。

　　朱小小松了口气，打趣道：“你天天和小叶总在一起出双入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两正处对象呢。”

　　陆年面上一红，紧张到有些结巴，想也没想就否认，“胡……胡说……”

　　“大家都说你从里到外散发着恋爱的温柔气质，但我看你天天和小叶总在一起，哪有时间找对象啊。你说说看，你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对象是不是就是小叶总？”

　　陆年脸更红了，霎时手心发汗，心虚得要命。

　　叶程衍在楼上半天等不到陆年的回话还以为他又被临时安排了工作，直到下楼来看见朱小小心下了然。

　　他径直走到陆年跟前，抬手看了看表，“到饭点了，先去吃饭？”

　　陆年轻声回应，将桌上的物品囫囵塞进背包。

　　叶程衍看陆年差不多收拾好了，朝朱小小微微勾起唇角，“要不要一起？”

　　朱小小神色尴尬地摆摆手，目送二人离去。

　　正值饭点，电梯里挤满了人，叶程衍捞了好几下都没捞着陆年的手。行至地下停车场，刚拐过电梯间，叶程衍终于逮着机会抓住了他纤细的手腕。

　　陆年一惊，红脸嘀咕道：“万一有人呢……”

　　有人才好呢，叶程衍浅笑，握得更紧些。

　　陆年挣了两下没挣开，索性放弃挣扎，红脸快步走在前面。

　　叶程衍偷笑，借着给陆年开车门的空档，又俯身在他唇上轻轻印上一吻。

　　陆年怔然，伸手轻轻推了一下。

　　叶程衍一愣，似是叹了口气，揉了揉他头顶，“还没习惯啊。”

　　陆年恍惚回到了透着晨曦微光的大年初一。

　　叶程衍挤进门，攒着一股狠劲，他几乎毫无反抗之力地与之深深对视。

　　那双眼睛不再温柔如水，像是有团火，炽烈肆意的燃烧，火光蔓延，电光石火间就将他吞噬。

　　他怔怔望着叶程衍的面庞靠近，不服输地昂起脸，亲眼看着对方瞳孔里自己的倒影越发清晰。

　　一片柔软的触感如期落在唇畔，先是试探，而后似孩子赌气一般细碎啃噬，最后带着热烈的喘息，像是要将他拆骨入腹一般。

　　脑海里烟花乍现，绷紧的一根线被飞溅的花火点燃。

　　他垂眸伸手，回抱住叶程衍。

　　之后六天，他们没分开过。

　　叶程衍觉得他们已经成了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存在，他得意地想要炫耀，却发现每次他与陆年接触，陆年都像受惊的小鹿一样，多少有些挫败。

　　一路无话，等红灯的间隙叶程衍在播放列表里随手点了首歌。

　　美式乡村小调，是夏朋喜欢私自加的，欢快轻松的曲调却始终没能让紧绷神经的两人放下戒备。

　　于陆年而言，这段感情纯属他的意料之外，他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自己过于投入而跌入刺骨的深水不自知。

　　他察觉到了他和叶程衍之间微小的尴尬，也后悔自己防备过头的应激反应。可一切都如梦幻泡影，哪怕是叶程衍也会在乎外界的目光，与其莽撞地不避及他人目光，他宁愿向外人承认彼此的不相熟。

　　陆年侧头瞥了眼叶程衍，后者正专注于路况，话在喉头转了转，还是咽了回去。

　　两人刚确定关系，叶程衍就大剌剌扛了自己的衣物住进了陆年那里。知道冰箱里有屯好的食材，他径直奔向厨房。

　　叶程衍私下一直在练习做饭，赶着简单做了两个菜。

　　两人对坐，吃到一半，叶程衍说：“吃完了，睡一会儿，我送你去。”

　　陆年顿了顿，“今天下午得早点出门。”

　　“刚开年就有活动？”

　　叶程衍看陆年只吃肉，又给他碗里添了些蔬菜。

　　“下午有个博主过来，我要去接机。”

　　“那个观猫大使？”

　　陆年和叶程衍提起过费亦廷，所以他立刻就猜到了，“我送你。”

　　陆年叼着筷尖点点头。

　　机场高速很通畅，两人到的有些早，便找了个咖啡厅休息。

　　叶程衍本来对这个博主不甚在意，可听陆年说指定他去接机登时警觉，趁着这个时间在手机上搜索观猫大使的信息。

　　“年度十大博主，萌宠界的扛把子，人帅多金……”叶程衍嗤笑一声，划过一长段夸张的介绍，终于看到一个标题为“观猫大使唯一出镜画面”的视频。

　　开头是几只猫咪在逗猫棒的指挥下跳跃翻转，然后镜头一晃，一个模糊的人脸一闪而过。视频制作者将这段暂停，然后放大，头头是道地分析起观猫大使的长相。结论自然是他是个大帅哥，但叶程衍眯起眼研究了半天，也没觉得这一头奶奶灰的小年轻有什么特别。

　　点开评论，一水的彩虹屁。

　　“知道为什么观猫大使那么有猫缘吗？因为猫也爱帅哥！”

　　“我以为我是来看猫的，结果我是来看人的！”

　　“明明可以靠颜出圈，偏要养宠物。”

　　叶程衍撇撇嘴，看了眼时间，将屏幕摁灭，“差不多了，我们过去吧。”

　　“我自己去吧。”陆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他这个人脾气特别怪，而且现在是他合约到期的关键时期，要是闹别扭签了别家，经理会把我杀了的……”

　　别人？叶程衍蹙眉，“那我去车里等你们。”

　　走了两步，又回头问：“你知道是哪辆吧。”

　　“知道。”

　　“停哪儿知道吗？”

　　陆年仔细想了想，然后十分确定地点点头。

　　叶程衍还是不放心，抬抬手里的手机，“找不到打我电话。”看陆年应允才离开。

　　陆年按着指示牌在接机口等了好久也没看见费亦廷，打他电话提示关机，正着急，肩膀就被拍了一下。

　　“你染头发啦？”

　　陆年对费亦廷的印象还停留在几年前，所以刚刚当这个染了灰发，戴着夸张墨镜的人从他面前走过时他根本没有留意。

　　“好看吗，宝贝。”

　　费亦廷话间拉下墨镜凑到陆年眼前。

　　“我说了几百遍了，不要叫我宝贝！”陆年缩了缩脖子，瞪了费亦廷一眼。

　　“无情！”费亦廷耸肩，捏着嗓子表达不满，“宝贝你变了！”

　　陆年懒得搭理他，拖着他的箱子朝停车场走去。

　　陆年本来对自己的方向感很有自信，但是凭感觉走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过于自信。

　　漫无目的地绕了两圈，费亦廷的肚子先抗议了。

　　“我就不该嫌弃飞机餐，吃了好歹抵一顿饱呢。”

　　陆年窘然，早知道就不把话说得那么满了，不得已站住脚拨通了叶程衍的电话。

　　“丢了？”

　　“嗯。”

　　“周围有什么？”

　　“柱子和车。”

　　“看柱子上的编号。”

　　陆年报给了叶程衍，那头沉静道：“站在那儿别动，我来找你。”

　　三分钟后叶程衍出现在陆年眼前。

　　叶程衍看陆年拖着个大箱子，顺手就给接了过去，费亦廷见罢，把自己的背包也一并递了过去，叶程衍视若无物转身离去。

　　费亦廷递了个寂寞，嘟哝道：“这司机还挺有个性。”

　　“司机？”陆年惊诧。

　　“西装革履的，不是你给我叫的专车？”

　　哪有这样气质非凡的司机啊！陆年怕叶程衍听见不高兴，偷偷摆摆手，示意费亦廷不要再说了。

　　走到车位陆年才发现自己从一开始就彻底走反了，趁费亦廷搬行李的时候小声向叶程衍解释，“我下车库的时候没注意入口不一样，所以走反了……。”

　　“没事地球是圆的，你坚持不懈走下去也能找到我。”叶程衍勾唇，替陆年拉开副驾的车门。

　　一路上费亦廷话痨一般说个不停，为避免尴尬，陆年时不时应两声。

　　行到环城高速，费亦廷单口相声也说腻了，咂咂嘴看向叶程衍，“师傅，你这车可以啊，真舍得拿出来跑活。”

　　叶程衍面色一冷，“师傅？”

　　“对啊，司机师傅。”

　　费亦廷眨巴着一双笑弯弯的狐狸眼。

　　叶程衍不语，陆年感受到了身侧的低气压，咽了口口水，“你误会了，他不是……”

　　“啊，我订的就是那个酒店！”不巧，费亦廷的注意力已经被远处的高楼吸引，“我在网上看说你们这儿最好的酒店呢。”

　　陆年苦笑，叶程衍面上却波澜不惊。

　　车辆停稳，费亦廷兔子一样蹿出去，“我自己办入住就行，你赶紧回吧！”

　　陆年朝他挥挥手，又看他跑回来，半个身子探进车窗，小声说：“礼物在后座，回家再看。”说完蹦蹦跳跳跑进了大厅。

　　叶程衍扫了眼后视镜，视线在触及巨大的礼盒后未若可闻地发出一声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