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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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星大洗澡很快，只是今天他的长发上被造型师打了太多定型水，于是用在洗头发上的时间便多了一些。
等他出来的时候发现托卡伊正趴在他的床上，用他之前给出去的那件外套搭在腰间，露着两条小腿和整片后背，头发显然是没有擦，湿漉漉的粘在脖根，正顺着肩膀往下滴水。
托卡伊过来的时候关掉了房间里的灯，正在用火柴点亮床头的香薰蜡，他好像很喜欢这东西，房子里转一圈能在各个边边角角看到。
火柴是长柄的，能烧一段时间。托卡伊点着蜡烛以后没有立刻吹灭，而是入神地盯着木棍慢慢被火焰烧成蜷曲的黑灰色碳絮。
诸星大走过来，伸手捏住火苗根部轻轻一捻，直接把即将燎到托卡伊手指的火苗掐灭了。
托卡伊没抬头，扔了火柴拉着诸星大的手好奇地摩挲。
就像他说的那样，这个男人有一双看上去就很擅长杀人的手。手掌宽大手指也长，掌心和指尖都有着厚而硬的茧子，手背的骨节突出，有着不易发现却层层叠在一起的细小伤疤。
这只手一定经常持－枪握刀，也经常紧紧攥拳用力击打在某些坚硬的东西上。托卡伊把自己的脸贴上去，用细腻的皮肤感受掌心粗糙的触感，突然笑了。
“不冷吗？”
屋子里虽然有中央空调智能调节温度，但怎么说也是冬天，托卡伊又一副洗完澡没擦干就跑过来的样子。
他抽出自己的手，用手背轻轻碰了碰托卡伊一片潮湿的肩膀。那两块伤疤都卡在他支棱的肩骨中间，看着有些年头了。
暖烘烘的手掌贴在后肩，明明体温上没差多少，托卡伊还是感觉到了一股比刚才玩火还要烫人的温度。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打了个颤，像是脑电路接触不良一般，过了一会才慢吞吞地说：“冷。”
诸星大掀开被托卡伊推到一边去的被子，自己钻进去，顺便把毛巾盖在托卡伊的头上，再抱着他，用被子把两个人一起裹起来。
“这样呢？”
刚刚冲过热水的皮肤带着让人熨帖的温度，两条结实的长腿围着他圈住，吹了一会凉风的后背也贴上了暖和到令人感觉安心的胸膛。
诸星大用被子把他裹得严严实实，自己却把胳膊露在外面，用毛巾帮他擦掉头发上的水分。
托卡伊没出声，这样身体紧贴却没有杂念，只让人舒服到昏昏欲睡的经历实在是太难得了，甚至让他觉得就这样也很好，纯情得像未经人事的小情侣，只是手脚贴在一起拥抱就满足到心灵被快乐填满。
可惜托卡伊是没有心的坏人，就算有，也早已经被仇恨和怨憎占据了位置，没有快乐这种东西插脚的余地。
他仰头靠在诸星大的肩膀上，眯着眼睛要求道：“烟。”
手长的好处就是可以不用挪动直接伸手够到床头的烟盒和火柴，诸星大点了一根烟，自己先抽了一口，然后夹在手里送到托卡伊嘴边。
探头咬住略微有些湿润的烟嘴，托卡伊深吸一口气，又靠回诸星大的肩膀，仰着头慢慢吐出细白的烟雾。
就着诸星大的手，他们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抽完了一根烟，跟刚才徒手掐灭火苗一样，这根烟也被诸星大直接用食指和拇指捻灭，然后轻轻一弹，以惊人的准头飞进门口的垃圾桶。
“还想要什么？”
在被子外面晾了许久，诸星大没把有些凉的手臂收进被子里，而是直接隔着被子抱住托卡伊，低头问他。
“你。”
托卡伊笑着说。
“有经验吗？”他侧头贴近诸星大的耳朵轻声问，“跟男人。”
“没有。”
诸星大实话实说。
“跟女人有过？”
他轻轻咬上诸星大的耳垂问。
“唔。”
诸星大发出一点含糊的气音，突然抱着托卡伊一起躺到了床上。他搂着托卡伊让对方整个人趴在自己身上，手臂收紧让他紧紧贴着自己没有逃离的空隙。
“需要我在五百词之内向你交代清楚过往情史吗？”
他用手指拨开托卡伊还带着潮气的头发，像安抚猫科宠物那样，轻轻捏了捏他的后脖颈。
“如果缩减到五个词我就听你说完。”
托卡伊从被子里伸出手臂揽上诸星大的肩膀，紫色的眼睛被烛火映出一圈橙色的影子。平日里看着不太健康的苍白肤色也被烛光上了一层莹润的蜡，显出饱满的错觉来。
他用鼻尖蹭了蹭诸星大的下巴，抬起眼睛看他，脸上带着缱绻的笑意。
“五个词。”诸星大垂眼跟托卡伊对视，“Familiar and unfamiliar can brush.”
一切过往如流云，只有眼前的你。
这个人，还真是有张能说出不得了情话的嘴巴。
托卡伊仰头吻上去，冰凉的嘴唇和湿滑的舌头一起靠近热源。他想这个人真的很暖和，手是暖的，胸膛是暖的，唇舌连同呼出的气息都是暖的。
这才像一个活着的人。
他想到自己以前看过的志怪小说，身在黄泉的妻子向伊邪那美祈求回到人世探望自己的丈夫，伊邪那美同意了，但只给了她一晚的时间。丈夫做工回家发现死去的妻子面容依旧在家里做好了晚饭等他，以为是神明开恩，不禁喜极而泣。夫妻两个同往日一样生活，吃过晚饭在床榻上恩爱。丈夫摸着妻子冰一样凉手的身体，两个人缠绵到天亮，相拥着被冻成一座冰雕。
身上带着黄泉气息的妻子即使回到人世也摆脱不了死亡的标记，这一晚的奢求只不过是伊邪那美的戏耍。黄泉津女神正是因为被丈夫抛弃才堕落，怎么可能会好心到满足凡人的爱情。
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从黄泉里爬出来的鬼怪，靠着吸取活人的热度维持自身。不过他没有爱意，不会和爱人相拥着一同死去，只会换下一个能给他提供热量的人继续利用，直到了却自己在人世的执念。
他急切地吻着，纠缠着不放过一丝空气，手臂顺着诸星大的肩膀摸到后背，把自己紧紧贴上去：“对我有兴趣的话就表现得更积极一点啊，你不是该哄我开心吗？”
“不好意思。”
诸星大抱着他翻了个身，长发散下来像纱一样阻挡了托卡伊看向两边的视线，不得不把全部注意交给眼前这张英俊的脸。
“我以为你喜欢我被动一点。”
他用单手撑起自己的身体，另一只手温柔地把托卡伊脸上的头发全都拢到一边，确保自己能够看清对方脸上的每一丝表情。
“事前确认环节。”他摸了摸托卡伊的额头和脸颊，确认那里的温度属于正常范围之内，“没喝醉？”
“是我表现得不够明显吗？”托卡伊埋怨着，脚踝从诸星大的小腿一路蹭到膝盖，“我正在尝试诱惑你。”
“这样啊。”
他欣然接受托卡伊诱惑，低头从对方的额头开始亲吻，一路延伸，最后落在颈窝处的伤疤上。
他正试着用自己的热度去熨平托卡伊的伤疤。
一瞬间托卡伊不知道自己是正在被人惩罚还是被爱，然后随之而来的是迫切的、无法控制的占有欲。
想要让他，变成自己的。
他们拥抱在一起，呼吸声混成一片。没有人变成冰块，反而两个人都因为心跳加快变得暖和起来。
他好像找到了一个可以源源不断为自己提供热量的人。
托卡伊裹着被子等待诸星大冲完澡回来，如愿被有着暖炉一样热乎身体的人抱住。
“睡吧。”
诸星大的声音有点哑，他亲了亲托卡伊的耳垂，那里有一块被他咬出来的伤口，好在托卡伊本人并不在意。
“晚安。”
托卡伊说道。同之前一样，他很快在诸星大身边睡着，呼吸平稳肢体放松，没有半点防备的样子。
诸星大盯着他的脸看了片刻，撑起身吹灭床头的香薰蜡，重新回到被子里，伸出手臂搂住托卡伊的腰，听着他的呼吸声一起进入睡眠。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