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阳》湘太妃糖

4、变态男用的粉衣架

　　“我说你是变态啊，没听懂爷再…”

　　没等陆彦说完，许瑞已经一拳砸在了他的脸上。

　　“我操！”陆彦吼了一声从地上爬起来就对许瑞踹了过去，这一脚是直接朝他膝盖去的。

　　许瑞轻松躲过，看得出踹过来的这脚力道很重，速度也快。要是挨了这一下，恐怕他就会当场跪下起都起不来了。

　　和许瑞这种学过一年格斗的不一样，陆彦一看就是自学成才的野路子，但是下手却非常狠，不给许瑞出手和反应的机会，每一招都是奔着把他撂倒去的。

　　许瑞一开始就没打算对他动真格，刚开始那一拳也只是因为在气头上，可是这会儿在他步步退让下，已经落了下风。

　　接着许瑞往他脸上招呼了两拳，把他揍到地上的时候，许瑞才开始懊恼自己的好脾气。

　　于是两个人直接扭打在一起，毫无招式章法，只剩发泄一般的拳打脚踢。许瑞在还手和躲避中也挨了好几下，他咬牙骂道：“白素贞我c你大爷！”

　　趁陆彦愣神的这一秒，许瑞反手锁住了他的脖子。

　　“你他妈…啊！”

　　“你是属狗的吧我操！”两个人迅速分开，许瑞捂着手腕上的牙印，表情既震惊又愤怒。

　　陆彦偏头啐了一口：“我他妈还嫌你脏呢！被揭发就恼羞成怒了是吧？你信不信我明天就让这片儿都知道你的破事！”

　　“…你看到了？”许瑞皱眉看着他。

　　“怎么，要灭口是吗？”陆彦笑了笑，牵扯到嘴边的伤口令他忍不住抽了下眼角。

　　许瑞脸上也挂了彩，看上去比他好不了多少。

　　怎么会这么巧，刚好被人看到，还刚好被误会成是变态？

　　不得不说还真是世道险恶，人眼睛就他妈像个无所不在的监控，一举一动都能被它存档。

　　“你对我有误会。”许瑞说。

　　“误会？”陆彦看着他，“眼见为实你他妈跟我说误会？”

　　许瑞有些伤脑筋，他长这么大最烦的就是跟人解释些莫须有的事情。

　　眼见为实是吧。

　　“那你跟我走，看看你所谓的收内裤的变态他家长什么样子。”

　　陆彦眯缝着眼睛：“…你不会真的要杀人灭口吧？”

　　我杀你妈啊，脑子给你打坏了吗？？！

　　许瑞咬牙吞下即将脱口而出的脏话，给他指了指门卫室上的监控器：“请你看一看它正义的眼睛，是不是在对你翻白眼？”

　　“……”
　　陆彦沉默了一会儿，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看着他：“那就走呗，我倒要看看你整什么幺蛾子。”

　　陆彦跟在许瑞后面，摸出手机给周利发了个消息，让他过来守门。

　　从拔完草开始陆彦就一直在门卫室里，进来哪些人出去几个人他都记得。许瑞当然也是中午那会儿才回来拿手机的。

　　所以这中间他没有任何时间能收拾屋子。

　　看他那么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样子，陆彦一边怀疑自己一边又提防着他做出什么举动。

　　刚刚那一架，陆彦早就看出来他完全是在退让了，前面这个人一开始就有很多机会能直接制服他，但是他没有这么做。

　　也不知道是出自什么心理或者目的。换做是他自己的话，要打就要给人揍趴下，只要出手快准狠，能把那人打到求饶就行了。

　　其实刚开始还会有人在他刚动手时劝他留个分寸，但是后来慢慢的就只剩下鼓励一般的欢呼了。

　　当然他也不是傻子，揍人多少都会有个度，但是下手倒是真的又狠又黑，这就是陆彦跟那些三脚猫混混不一样的地方：
　　他没有顾虑。

　　陆彦抬眼盯着许瑞的后脑勺，很明显眼前这个人不是什么三脚猫四脚猫，更不是那些三拳两脚就能收拾的混混。不过看起来本来也不像是混混，要是抛开变态两个字不管，许瑞给他的第一感觉还是挺…干净的。

　　是一种阳光帅气的干净，在这里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陆彦摸了摸裤兜里的小刀，皮囊干净归干净，万一心里不干净，那也是扯淡。

　　许瑞开了门，对他做了个‘请’的姿势。

　　“你先进。”陆彦看着他。

　　“行吧。”许瑞无奈地叹了口气，踏进门。

　　陆彦站在门口看他换了鞋，再一看鞋架上已经没有多余的拖鞋了，便问道：“那我直接进来？”

　　许瑞看着他，沉思了会儿说：“你等着。”然后转身走进厨房。

　　陆彦有点莫名其妙，但是很快就把视线放在了他的屋子里。

　　东西摆放都很整齐，看上去也很干净，就是阳台外边儿的晾衣绳上挂着的粉色衣架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许瑞从厨房走出来，手里拿了两黑色塑料袋，就是平时套垃圾桶的那种。

　　“…我操？”陆彦指着他手里的塑料袋，“你不要我穿这个吧？”

　　“我昨天刚拖的地。”许瑞说。

　　“我他妈光脚行吗！”

　　“不行。”

　　“你…”陆彦刚要发作，只见许瑞又换回了运动鞋，把塑料袋套了上去，看了看他说：
　　“嫌弃的话…那你就套这个。”

　　陆彦低头看着那双拖鞋，像是在想什么事情，过了能有五秒钟，他才低声问：“那你……没有脚气吧？”

　　许瑞差点一口血呕出来：“你他娘的没有嗅觉吗？”这句话出口他感觉牙都快被自己咬碎了。

　　他当然有嗅觉，打开门陆彦就闻到了，屋子里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像是某种香水。

　　但是味道不重，没有让人觉得很刺鼻，反而闻着很舒服。

　　许瑞非常无奈，撂了句“关上门”就直接往屋里走。

　　刚在地上滚来滚去弄了一身灰，必须得换了。

　　陆彦关了门走进去，开始很仔细地观察每一个角落，从地上放的折叠凳，到架子上放的书，再到沙发底下垫的硬纸板，他全都看了个遍，一个也没落下。

　　嘿？这还真就是个普通单身帅哥的屋子啊？

　　“你到底希望能找到些什么啊？”

　　许瑞刚换好衣服，走出来就看见陆彦那一脸探究的表情，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卧室衣柜冰箱洗手间都可以打开看看，找找看…有没有你想看到的东西。”

　　“谁知道你是不是昨晚就藏起来了。”

　　许瑞点点头：“是，你说的也有道理，那你继续找，我看着你找。”

　　陆彦皱着眉四处扫视了一眼，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忽然扭头盯着他：“那阳台外边儿那衣架呢？怎么是那个颜色？”

　　他这么一说……许瑞看向那个阳台，外边挂着的粉色衣架在风中轻轻晃动，在蓝天白云的衬托下格外显眼。

　　那是小卖部剩下的最后一把衣架，没别的了。

　　许瑞重重地叹了口气：“大哥，如果你想象力丰富一点，你可以认为那是我偷了人家某个或者某群小姑娘乃至于大妈大姐大婶儿的衣服然后把衣架也一起顺了回来。但是你如果稍微挪那么几步，去看看那上面贴的标签，你会惊喜地发现，这个玩意儿是我他妈在楼下小卖部买的限量版断货精品。”

　　陆彦被他说愣了，看着他好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

　　许瑞还以为他不信，走到阳台戳了个衣架把上面的小标签撕下来就往回走。

　　“手。”他说。

　　“干什…”没等陆彦说完，许瑞抓起他的手就把标签贴了上去，然后盯着他充满疑问的眼睛说：

　　“给你盖个章，你快去找找跟你一样的同款，我快被你搞疯了。”

　　陆彦看了看标签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外边摇摆的衣架：“这……能说明什么吗？”

　　“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这他妈就说明了我家没有你想的那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也不是个藏内裤的变态！懂了吗？”许瑞感觉自己头都大了。

　　陆彦看着他，没说话。

　　这一激动，脸上的伤一下子都跳着疼了起来。许瑞抽了口气，也不管陆彦现在有什么反应，是什么表情了，转身就往洗手间走。

　　去你妈的爱信不信！

　　许瑞皱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边的伤已经青紫了，眼角下面的位置还破了个小口子，血珠这会儿都凝成痂了，半边脸都显得有些肿。

　　操，感情他处处留手，这蛇皮怪完全就是重拳出击是吧？干他娘的这狗c的玩意儿！

　　正当他骂骂咧咧敷着冷毛巾的时候，忽然传来了一声很轻的敲门声。

　　许瑞愣了下，走出洗手间往客厅望了望。

　　…走了吗？
　　难不成还真去找同款了？
　　哦日。
　　这他妈也太执着了吧。

　　许瑞敷了会儿毛巾就把它洗干净放了回去，然后就坐在沙发上愣神。心里那种堵得发闷的感觉也没有因为忽然安静下来的屋子和已经离开的人而逐渐消散。

　　……变态？

　　第一个对他那么说的人在三年前被他揍得满脸是血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为此他挨了处分，全校通报，被锁在家里反省了好几天，最后还差点儿被退学。

　　过后是听说父母花了很多钱，他在台上念了好长一段的检讨就没事了。

　　他倒没什么，被揍的男的却转学了。爸妈为了他还上门给人家道歉，人不领情，门也不开，索性隔两天就搬走了。

　　往后的这三年，他听过无数的声音说过这两个字，或男或女，或挑衅或嘲讽，有高谈阔论也有窃窃私语，当然也有被骂过疯子，被小声议论过恶心。

　　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

　　虽然那个说自己叫“白素贞”的男人说这两个字时想表达的意思并不一样，但许瑞听到的时候心里还是突的咯噔了一下，那种慌张害怕和愤怒等等复杂的情绪一瞬间就占据了他的脑子。

　　许瑞点了根烟，刚抽两口居然觉得它有点太呛了，忍不住咳了两声，眼睛也被呛红了一圈。烧得火辣辣的，还有些疼。

　　早知道就换包贵的抽了。
　　操他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