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跛鳖传》昨露今霜

106、小妹

　　烟雾散尽，只见附近之人都瞠目结舌，还沉浸在刚才阿鳖那惊艳的引雷一击中。焦文虎也略带羡慕地说：“阿鳖，你刚刚那隔空画符的招数实在太帅了。要不是我害怕雷电那玩意，也好好跟师父学这符箓的本事了。”
　　阿鳖笑了笑，这没什么。
　　这时青水堂的人也走上前来，为首的区容华问道：“少侠，为何官府刚刚还坚如磐石，怎么一下子便被我们攻破了？”
　　焦文虎瞥了一眼区容华，“当然是我里应外合，破了他们的防御结界。”
　　区容华听着焦文虎的声音有些熟悉，但看他的样子却极为陌生，“於陵少侠，这位是……”
　　“哦，这位就是我的师哥，之前和我一起去过你们那里。现在这个样子，才是他的真面目。”
　　“哦，原来如此！”区容华恭敬地朝焦文虎拱拱手，“多谢这位兄弟了。”
　　焦文虎说：“好了，其他事以后再说，咱们赶快到官府里面，捉拿黄羽和那些扶桑人。”
　　区容华点点头，转身吩咐手下进入官府中进行搜查。
　　阿鳖和焦文虎走在前面，搜寻岸田等人的气息。此时的官府已乱做一团，黄齐太叔侄的手下惊慌失措，如无头苍蝇一般，早已放弃了抵抗。阿鳖和焦文虎不理会这些散兵游勇，他们的目标，是那些扶桑人。然而他们走遍了整个官府，却没感受到那些扶桑人的气息。
　　坏了！难道他们已经逃跑了？
　　这时在府中搜查的区容华也传来消息，找不到黄羽和黄齐太的影踪。不仅如此，他们的家眷也都消失了。
　　一听到阿薇也失踪了，阿鳖和焦文虎心中也焦急起来。尤其是焦文虎，自责不已，他不断埋怨自己光想着对付黄齐太和岸田，却忘了关照阿薇这方面的情况。
　　阿鳖找来几个官府内的人打问情况，这才知道在攻打青水堂之前，黄羽早已做好了逃跑的准备。刚才岸田败退后，带着黄羽叔侄以及家眷等人逃走了。
　　“对了，虎哥，你之前见到黄齐太没有？”阿鳖问身边的焦文虎。
　　焦文虎把之前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阿鳖，黄齐太这个家伙活不长久了，又断了一手一脚，阿鳖啊，这个仇算是报了。”
　　阿鳖说：“我觉得此事有问题。若是黄齐太命不久矣，为何黄羽和岸田还要带着他逃走？那个岸田有些能耐，所以我觉得黄齐太不会就这样死了的。”
　　“哎呀，我大意了，早知道这样，我当时就结果了黄齐太了。”
　　“虎哥，你不要自责。黄齐太作恶，自有报应，了结他的事情，不用我们动手。现在我唯一担心的，便是阿薇。黄齐太那个人，会不会日后迁怒于阿薇？我怕以后阿薇会受到黄齐太的百般虐待啊！”
　　“阿鳖，你放心，咱们一起去找他们的下落。就是到了天涯海角，咱们也要把他们找到，将阿薇救出来！”
　　就在这时，区容华过来找阿鳖他们了。“二位少侠，官府之中都搜查过了，黄羽和那些扶桑人应该是逃走了。不过我们抓到了他们来不及逃走的一些党羽，应该很快就能交代出黄羽他们的下落。我看二位不如和我们一起回青水堂，和郭堂主商议商议，看下一步应该如何。”
　　阿鳖想了想，觉得区容华说得有理。若是他们现在动身追寻黄羽和岸田的下落，只能是乱碰运气。不如好好梳理一下，以后的行动也好有个方向。
　　这个时候天色已然发白，官府附近躁动起来。出了这么大的事，百姓们纷纷凑来看热闹。阿鳖和焦文虎再顾不得这里，他们和区容华一起赶回了青水堂。
　　郭茂青此刻正在青水堂外踱着步，等待官府方面传来的消息。见到区容华和阿鳖等人回来了，连忙上前询问情况。
　　区容华将官府的大致情况和郭茂青汇报了一下，郭茂青想了一下后，请众人回到青水堂内慢慢商议。
　　“大家都辛苦了！阿鳖，还有这位兄弟，这次我们铲除扶桑人和内奸的行动，全靠二位协助，我郭某人在此谢谢二位。”招呼众人坐下来后，郭茂青朝着阿鳖和焦文虎拱了拱手致谢。之后，他又说道：“关于这件事情的详细经过，我会马上向朝廷汇报。各位放心，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现在有了处置之权，在朝廷的命令下来之前，我们青水堂全面接管这里的军政事宜。现在我所担心的，便是那些扶桑人，出了这样的事情后，他们一定会加紧实施他们的计划。然而我们对他们躲在哪里，即将做什么都一无所知。接下来，我们可能会有些被动。当务之急，我们要迅速找出他们的行踪。区容华，此事还得你去安排，一方面加紧审讯黄羽的党羽，一方面派出我们的人手，四处打探扶桑人和黄羽的行踪。”
　　阿鳖心里暗暗点了点头。在这样的关键时刻，郭茂青还能如此冷静，分析如此条理，看来朝廷确实找对了人来对付扶桑人。
　　简单地安排过后，青水堂的人各自忙碌去了。郭茂青将阿鳖和焦文虎留了下来。“二位，不知你们以后有何打算？”
　　“郭堂主，既然我们已经介入了此事，就一定要找到那些扶桑人，破获他们的阴谋。”阿鳖说道。
　　“好，真是太好！不瞒二位，我也有心想请二位协助我青水堂处理此事，但有些不好开口。二位如此侠肝义胆，以大局为重，我十分高兴。”郭茂青笑了起来。
　　看着郭茂青，阿鳖想起了三年前也是在这里，郭茂青邀请他们加入青水堂的情景。想不到时过境迁，此时此刻，他们真的和青水堂站到了同一战线上。
　　“折腾了一晚上，二位辛苦了，不嫌弃的话就在我这里休息休息，我们一同等待我的人传来的消息。”说这话时，郭茂青也露出了一丝疲态。一夜没有合眼，郭茂青已是疲惫不堪了。
　　阿鳖和焦文虎在青水堂给他们安顿的房间歇息下来。焦文虎首先问起阿鳖他昨晚到了青水堂后所发生的事情。阿鳖一五一十地说了起来。
　　原来在得知了黄齐太想要一窝端掉青水堂的险恶用心后，阿鳖和郭茂青将计就计，在青水堂内部的无人宽敞处引爆了黄齐太交给阿鳖的所谓的“袖中蝗”。听到动静后，黄齐太在外面布置的人手便攻入了青水堂。青水堂早已做好了准备，一举消灭了这些人。之后，青水堂倾巢出动，浩浩荡荡向官府进发，捉拿黄齐太叔侄和那些扶桑人。然而到了官府之后，发现扶桑人准备好了结界，怎么攻也攻不进去。对于扶桑人的防御结界，阿鳖也是第一次见到，一时想不到应对之策。就在那时，焦文虎在官府内出手，打伤了作法的扶桑人，破了结界。
　　“哦，对了，那个胡麻三怎么样了？他现在在哪里？”焦文虎接着问道。
　　“这个家伙也是黄齐太的炮灰，他也没想到黄齐太丝毫不在意他的性命。接着，他便将黄羽叔侄的所做所为都交代了。我的师父洪胜海，果然是黄羽设计所害，之后便栽赃在青水堂的身上。胡麻三趁机打入青水堂后，将青水堂的情况告诉了黄羽，因此黄羽在接应扶桑人的同时，明里暗里打击青水堂，想要扫清障碍。然而胡麻三对于扶桑人想要做什么，却一点也不知情。黄羽叔侄将此作为机密，只有他们才晓得扶桑人的阴谋。胡麻三交代完之后，便被青水堂堂主郭茂青严密看管起来了。虎哥，谋害我师父的这把账，今后要算在黄羽的头上了。”
　　焦文虎点点头，“果然和咱们之前刺探黄齐太获得的消息一致。唉，想不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这也太曲折了！”
　　“虎哥，我觉得那些扶桑人会带着黄羽叔侄等人回到他们原来的藏身之处。从你之前从黄齐太那里探听得来的消息，那些扶桑人赶来苏浙城要两三天的时间，看起来这个地方可是不近啊！”
　　“是，我也担心咱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去找他们。那么远的地方，恐怕青水堂是难以探听到什么消息了。”
　　果然，一连五天过去了，不管是审讯也好，搜寻也好，青水堂还是没有发现岸田和黄羽等人的下落或线索。而阿鳖和焦文虎不放心，也在苏浙城中细细找过，确认了岸田等人的确是离开苏浙城逃走了。
　　这天下午，阿鳖和焦文虎回到青水堂后，商量了一番，觉得像现在这样留在苏浙城中不是办法，他们决定出城寻找岸田等人的下落。决定了之后，他们便去找青水堂堂主郭茂青，提出了他们离开此地独自找寻的意思。
　　郭茂青也在一筹莫展之中，眼见已经有了自己的任务有了重大的突破，却无法再进一步，令他着实煎熬。阿鳖和焦文虎提出了去远处搜寻，虽然也如同大海捞针一般，但也比现在陷入僵局要强。郭茂青正欲答复二人，突然区容华进来禀报急事，打断了郭茂青。
　　“堂主，郭轻辰和明叔他们有消息了！他们派人传来话，说是在西北方的叠峰谷附近似乎发现了扶桑人的影踪！”
　　“啊！”郭茂青站了起来，在地上走了两步，“事不宜迟，区容华，你赶快准备一些人手，我们尽快赶过去！而且，你马上派人将这情况赶快报至朝廷。”接着，他看到了阿鳖和焦文虎有些疑惑的目光，随即解释道：“”郭轻辰是我的小妹，近几年来一直协助我调查扶桑人之事。最近一直没有她的消息，没想到现在她居然发现了那些扶桑人。二位少侠，那些扶桑人甚是危险，我得尽快赶过去接应他们。如果不介意的话，二位少侠能否与我同行？
　　得知扶桑人有些线索，阿鳖和焦文虎都有些兴奋。阿鳖想了一下说：“我们大队人马赶过去的话，路上会耽搁不少时间。我看不如这样，我和我师哥先行一步，尽快赶到那里。这次不能再让那些扶桑人再次逃走了。”
　　郭茂青想了一下，“好，那就有劳二位了。区容华，你唤来那个报信之人，让他带着二位少侠先赶往叠峰谷。二位，你们一定要小心，到那里和我小妹接上头以后，请照看好她。我那小妹性子活脱，任性娇纵，我担心她会有危险。二位，你们到了那里之后千万小心，最好等我们赶到之后再商议行事。”
　　焦文虎一拍胸脯，“郭堂主，你就放心吧！只要我和我这兄弟在一起，那些扶桑人就不敢拿我们怎么样！”
　　郭茂青看着两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轻轻点了点头。
　　闲言少叙，阿鳖和焦文虎还有那个郭小妹的报信人上了路。这个报信之人叫做陈皋，也是个年轻的小伙。他嘴上没说，心里却暗暗叫苦。他刚刚赶回来报信，气还没喘匀，马上又要出发。但是陈皋知道现在事态紧急，也没有什么怨言，二话不说就和阿鳖和焦文虎再次出发了。
　　三人急匆匆走到苏浙城外后，阿鳖拿出一条纸裤让陈皋穿上。陈皋不解，但还是穿上了这薄薄的纸裤。看着自己滑稽的样子，陈皋觉得有些难为情。
　　“好了，你在前面带路！”阿鳖对陈皋说道。
　　陈皋刚一迈开步子，便觉得整个身子轻了起来。他拔足往前奔去，顿时就觉得身体如同飞一般前进，而且，他感觉不到腿脚有一点疲累之感。他回头一看，只见两个身影不紧不慢跟着自己。悚然一惊之后，陈皋心里又高兴起来，有这样的高人前往，岂愁那些扶桑人不好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