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七 惊变 ...
-
“哥哥，该去找师父了.”蓉晚轻轻的敲了敲慕迟的门道。
“知道啦，真是的，一天也不能休息，连着都五六年了，没一天让人能睡个懒觉”慕迟虽然嘴上说着，却是利索，说话间就穿戴整齐推门而出。看着一个一身鹅黄短打的小姑娘梳着两个大麻花辫子，“走吧，不知道师娘今天给咱们做什么好吃的。”
一炷香的功夫，两人来到了慕容袂的宅子，“噔噔。”慕迟猫着腰上前敲门，生怕他这个玩性不改的师父从哪里跳出来偷袭。
“吱呀~”开门的却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大汉，“你”慕迟看着这个八尺有余的还袒着半个膀子的大汉，心中有些打鼓，“请问，你是？”
“两个小鬼，来敲门还问我是谁？”猴子看着两个小家伙有心逗他们玩玩。
“不，不对呀，这里不是师父家么？”
“我怎么不记得收过你们这两个小徒弟？”猴子瞅着慕迟暗笑“你这小身板还吃不住老子一拳哩，我怎会收你这种徒弟？”
“没错呀”慕迟看着左右的建筑，的确这是师父家啊。
“猴子，别逗他们了。”莫儿也是一身墨绿色的短打依靠，抱着收拾利落的琥珀，“只是侯叔叔，你们师父的朋友。”
“叔叔好。”蓉晚乖巧的点头。
“吃了么？我刚整了些莲蓉包，自己去灶房拿。”莫儿放下琥珀，把一个包裹放上马车。
“好嘞”慕迟应了一声便跑去找吃的，但走了两步，心觉不对，师父呢？每日都是练完功师父才准吃东西的？可师父呢？莫不是躲在那处等着考验我？
“师娘，师父呢？”蓉晚也觉得少了些什么。
“你师父回关中了，我们收拾好也准备走了，一会去你家给你爹道个别便启程了。”
“那今天就不用练功读书了？”师父不在~！慕迟心中一喜。
“嗯，不用啦，看着他逼你们我都难受。不过他说拳不离手曲不离口，要你们自己每日温习不辍，才能有所长进，听着他的意思你们还是继续练吧，指不定他那天就突然回来了呢。”
“诶，白高兴了。”慕迟耷拉着脑袋说。
“没事，至少这几年他烦不着你们了。”莫儿丝毫没有一点师娘的风范。
“那么，师父这几年的都不会回来了？”蓉晚皱着小眉头问。
“大概是吧，不开心？”
“那师娘你和琥珀呢？”蓉晚皱着一张小脸儿说。
“当然是跟着你师父走啊，我们这孤儿寡母的，还能上哪儿去？”莫儿摸摸蓉晚。
“可是，可是。”蓉晚说着说着小嘴一瘪，眼泪就留了下来了，“师娘可不可以不走？”
“诶”莫儿也是一叹气，本来装出来的乐观全都荡然无存了“你看，你的辫子自己都变得这么好了，师娘也该走了，等你长大些，你和慕迟可以来看师父师娘的，到那时候，琥珀自己也会梳辫子了。”
“呜”听到莫儿琥珀都要走，蓉晚已经哭出了声来，“师娘，带我走好不好？哥哥爹爹都是男孩子，都不喜欢跟我玩。”
“师娘也带我走好不好啊，爹爹老古板最没意思了，虽然师父有时候比爹爹还凶，但是还有师娘和琥珀啊。”慕迟也央求着。
“咳咳，胡闹~！”莫儿学着慕容袂的口气说, “你们知道要是你们师父在这里肯定会这么说，再说了，一个琥珀就累死我了，又添你们两个捣蛋鬼，不行不行。”
“咳咳，赵兄行动不便，却将尔等养育到这样的年龄，尔等不思留在父亲身边尽孝，却嫌弃他无趣，此为不孝，尔等又知你们师父乃是去解决棘手的问题，却要我带你们去添乱，此为不智。”莫儿又换回了慕容袂的口气，但是却怎么也想不出第三句，“嗯，嗯嗯，江湖无常，聚散随意，尔等皆是江湖儿女，面对离别却如此哭哭滴滴，此为不豪爽，此等不孝不智不豪爽之人，让你们师父知道了小心逐你们出师门。”
“呜”听到莫儿这么半开玩笑的一吓，蓉晚也止住了哭声。
“这才对么，过些日子闲暇了，是师娘就回来看你们。”
“琥珀也回来看你们。”琥珀拉拉蓉晚的衣角，把自己的小手帕递给她。
“那，那你们不许骗人啊。”蓉晚还有些不确定。
“师娘什么时候骗过人？”莫儿帮蓉晚擦干了眼泪。
“师娘你最爱骗人了。”慕迟在一旁嘀咕，听到这话，蓉晚似乎又要哭出来了。
“小子讨打”莫儿狠狠在慕迟脑袋上敲了一个爆栗。
“哎哟，师娘你能哪天不打我么？”慕迟捂着脑袋说。
“让你胡说话，把妹妹都吓哭了。”
“扑哧”看到慕迟和莫儿打闹，蓉晚终于破涕为笑。
“嫂子，收拾停当就走吧，晚了就只能睡破庙了。”猴子把马套好将琥珀抱上了马车。
“嗯，走吧，你俩擦把脸，先把你们送回家，也跟你爹告别一下。”莫儿也将慕迟蓉晚赶上了马车。
莫儿代慕容袂说明了缘由，赵兴南则硬要留三人吃了饭再走，当莫儿一行人离开赵府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
“娘，你看那个人穿的好奇怪。”坐在猴子肩头的琥珀指着赵府对街的红衣男子说，听到琥珀的话，那人下意识的转过身子。
“琥珀，不许指别人。”
“哦，娘。”琥珀低头。
“确实从未见过”猴子小声对莫儿说。
“莫管闲事。”莫儿虽然也觉得不太对劲，但是慕容袂不在身边，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在下卢风火，特地来拜访赵先生。”只见华服公子和那个红衣怪人对了几句话，便转向赵兴南府上。
“走吧。”莫儿和琥珀上了车厢，马蹄特特的打在青石板上，渐行渐远。
……
莫儿的马车一路没停，已经走到了黄昏，眼看着天色渐晚，猴子也不打算再赶路了，驱这马车走向一家客栈。
“今天就住在这里吧？”猴子调开帘子问道。
“好吧，咱们也不是太着急。”莫儿拉着琥珀下了马车。
“让开，让开。”四五匹奔马驮着几个大汉呼啸而过，而每人背后除了一个未点燃的火把，还都有一把明晃晃的钢刀。
“猴子，不觉得眼熟？”莫儿问道。
“的确，这些人不是和早上在赵家门口那怪人一样么？”
“你觉得？”
“绝非善主”
“这条路还通往哪里？”
“直到余杭，没别的岔路。”
莫儿解开套在车上的缰绳：“猴子，你先跟着他们去看看，我觉得这些人是与赵家为难的，我安顿好琥珀就去追你。”
“嫂子，大哥可没交待这些啊。”
“快去~！”莫儿瞪了猴子一眼：“袂哥这六年除了教那两个孩子什么都没干，你觉得这还用交待么？”
“行，我一个人去看看就行了，你和琥珀好好再这儿带着。”
“快走，哪儿那么多废话啊？”
莫儿看着猴子翻身上马，心中一阵不安，没事没事，袂哥，你在哪儿啊？
“店家，这有马么？”
“马到没有，后院有条拉磨的驴，能比人走到快些。”掌柜的看到莫儿火急火燎的样子，也明白大概出了什么事情。
“你给她弄点吃的，顺便给我把驴牵拉。”指了指琥珀，莫儿顺手拍出一锭银子。
“好嘞好嘞。”
“给她找一间干净的上房。”
“没问题。”u
莫儿盯着掌柜的看了一会，说：“你要是敢耍滑头，我回来拆了你的店。”
“娘，你去哪？”琥珀看着莫儿要走，忙拉住她。
“娘有点事情，你乖乖的跟着这位伯伯吃了饭然后自己乖乖睡觉，一觉醒来娘就回来了。”
“嗯”琥珀相当的乖。
莫儿骑上那只驴子，一颠一颠奔向余杭。
……
猴子一路催着马，刚进了余杭就看到赵家方位一片火光，心中知道不好，打马奔去。到了临近，只见火光冲天，五个红衣大汉却守这大门和院墙，不容人靠近，更不让里面的人出来。
“妈的。”猴子看到这等惨景勃然大怒，整个人从马上飞出，那些大汉也都没防备。一个最近的人直接被猴子一脚踹到面门，连声音都没出就死了。本来说几个大汉也不是易于之辈，只是谁也没料到会来这样一个煞星，又看着一个同伴竟然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心中就先怯了三分。一时见也没人敢上前。
“愣着做什么？！布阵。”之间中午那个华服公子右手攥着一把钢刀，左手举着火把。
那四人稍微定了定神，踩着九宫八卦，把猴子围在其中。
“什么劳什子玩意儿？”猴子不知道他们这是什么名堂，伸手就去抓其中一个大汉。可是刚伸出手，另三个人便一起出刀，迫的猴子不得不躲。
“就你们几个小子还能伤的了爷爷？”猴子看着院里大火心中着急，扯出一直背在背后用粗布包着的长棍，也顾不得脱下套子，就呼呼的舞起来。
“铮铮叮叮。”长棍到处，便是一阵金属相击之声，而那四人也知道猴子力沉，不敢硬碰，连削带抹的招架，却也不肯退让。但凡猴子主攻一人时，其他三人便一齐出刀，使得净是围魏救赵的招数。
猴子被三人围着连战了三五十招，是脱也脱不得，打也打不上，心里大燥，有加之火势越烧越猛。
“变阵！”只见那华服公子说道。
“唰”只见四人齐齐从头上的帽子中拉出一张铁面具遮住面皮。两人继续操刀与猴子相斗，另另两人则抽出背后的火把。
“举火。”
那两名持刀的红衣汉突然收刀，生生的往后跳了两步，猴子的棍风也只是堪堪扫到一人面门。猴子见势正想借这个空挡脱出去，还未提气，直觉而后燥热，只见最早退出去的两人拿着的火把竟能喷出烈焰，已经燎着了猴子的一片衣服，火势未退，又跟着两把单刀劈来，猴子也顾不得燃着的衣服，长棍一横，硬是将两把刀退了出去。猴子正想一扫破开着缠人的阵，火炬又烧来，猴子由不得不躲，如此往复了数次，猴子整件上衣已经省不了多少了。
“妈的！”猴子大怒，却一时想不到脱阵之法，只能有吧这长棍舞快了几分，一直长棍竟然能完完全全的罩住这个八尺有余的大汉。
“喝”猴子一人被四人围着，棍风却是依旧凌厉，风助火势，两只火把喷出的火焰却随着风往反方向飘去，虽然伤不到那几个大汉，但却也烧不到猴子了。
“好一招密不透风，这样金钟般的守御，若不是从小摸棍子是练不出来的。”那个华服公子似乎只是在一旁欣赏，“不过你的这长棍听声音也是金铁之物，想必在我这困火阵下已经烫的快要拿不住了吧？”
的确，整根棍子虽然没被烧的通红，但包棍子的粗布已经焦了。
“算了，你总是要被烤熟的，不玩了”华服公子一扇扇子，“杀阵！”
“哼，我看他们都杀不动了吧？”一个俏生生的声音由远及近，说话间，那四个大汉竟全部软塌塌瘫了下去。
“嗯？”那公子一惊，不像这里竟然有这样的高手，定睛一看，只见一个墨绿色短打衣靠的女子骑着一条跛脚的毛驴已经到了眼前。
“奶奶的”猴子得了援兵，本来围攻他的四个人瞬间丢了性命，盛怒却无法发作，值得大喝一声，使出全力将那根烫手的长棍掷向那公子。
“咚”华服公子轻巧的避过了长棍，而长棍自己却硬生生的砸碎了两块铺地的青石板。
“别跑!”猴子飞起一脚，直踹那人胸口。
“噼噼啪啪。”未等猴子近身，华服公子的华服竟然自燃了起来，越燃越烈，一眨眼的功夫，就全成了灰烬，只是穿衣服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是什么妖法，人呼的一下就着了。”猴子踢了踢地上的灰烬。
“火遁，原来只听袂哥说过，没想到这般好玩。”
“呼。”说话间，只见那五个大汉的身体也自燃起来。
“这，这是？”猴子看到更为不解。
“自然是焚尸灭迹了，果然不简单。”莫儿也不知道是怎样的手段让这些尸体自燃起来，但也顾不得多想，“猴子，你进去看看救人，我喊人救火。”
猴子二话不说，一个纵身就跃入了火海。
………
灭了火，又是一场寻找，除了在门外一辆马车里找到哭的泣不成声的蓉晚，和一具被烧焦的成年男尸外，什么也没有。
“怎么办？”莫儿看着一片废墟，早上还是一见充满人气的大宅，如今却成了残垣断壁，不过几个时辰，两个小徒弟一个哭的已经说不出话，另一个还不知生死，心中一阵难过。
“带着她先回客栈吧。”猴子说着把蓉晚抱上马，“对方应该也不是什么蟊贼，如此逗留下去只怕是凶多吉少，先回关中，入了函谷关就什么都不怕了，到时候问问大哥再说。”
“眼下也只能这样了。”
-梅雨江南卷终-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七 惊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