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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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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尖锐的虎牙咬破自己的唇,殷红的鲜血流下,他感受到疼,那种想贪婪占有的欲望也渐渐消失殆尽。
周赛舔掉唇上的血渍,他看向沉沉睡去的川哥,即使是睡着也是格外好看。
细长的睫毛垂下来,娇嫩的唇瓣像一颗诱人的红樱桃,让人想狠狠地咬住,吮吸。
“哥,我是个坏蛋,我,我对你动了歪心思。”
周赛挠了挠头,脸上透着一抹潮红。
周赛牵起川哥的手,川哥的手没有一点温度,这是双骨节分明的,纤细枯瘦的手。
江川整个人都重重倒在周赛怀里,周赛有点不知所措。
周赛把川哥的手搭在自个儿肩膀上,磕磕绊绊的走出医院。
在路边走着零星的几个人,路边有几个电线杆,电线杆上贴满了小广告,其中一大片被覆盖的小广告上写着:男人的福音,让你爽到爆!
真牛逼,这年头**都还能爽到爆?
周赛觉得有点好笑,忍不住乐了。
越往前边走越寒,整个身体好像都没了温度成了僵尸。
在两家理发店的中间夹着一个小诊所,灯牌坏了闪着诡异的光,门把手断了,用了个麻绳代替把手,看起来像个黑心诊所。
周赛直接把门踢开,扑面而来的是一大团暖气。
这屋里的一排椅子上坐着几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还有只黄黑相间嘴里叼着鱼的猫。
“老 头,今儿忙吗?”
周赛看向正翘着脚看报纸的医生,这是他干爹,名叫周山梁,之前是家大医院的主任,后因年事已高选择退休,自己开了家小诊所,以他的话来说就是:自个儿做生意,自个儿当老板,钢蹦儿咕噜咕噜的进口袋。
周山梁推了推老花镜,把腿放下来,开口道:“哟呵,肯来求我了?”
“狗屁!我日子过得好好的。”
周赛皱了皱眉头,他又回想起碎的惨不忍睹的柜台。
“我来找你是让你给我哥好好看看病,别跟个庸医似的,我哥要是出点事我把你这店砸了。”
“哥?你哪个哥?我寻思着我也没这号儿子。”
周山梁一脸疑惑的看向昏睡的江川。
“嘿,这小丫头长得眉清目秀,是个美人胚子!”
周山梁乐呵了,一脸“我是老色鬼”的表情。
“这、是、我、哥。”
周赛一字一顿地说。
“嘶,这,这,这是个男娃啊?”
周山梁有点震惊,他一脸不可置信的愣住,他从医几十年见过的美女不少,这还是他头一次看到这么一个大美人,还是个男性,周山梁感到无比的惊讶。
“哎哟喂,哎哟喂,啧啧啧,不得了,不得了。”
周山梁直接上手抓住江川的脸上前观摩,他的角度不停变换着,不停打量着,好像在欣赏一件精美绝伦的艺术品。
“老头,你撒手,别碰我哥。”
周赛充满敌意的看着周山梁,心里深深的觉得他不仅是个庸医还是个好色的坏老头。
周山梁突然叹了一口气,取下老花镜揉了揉眼。
“智障?残疾?还是肾亏?”
周山梁突然感到一阵惋惜,因为在他这看病的人大多都是老弱病残,他看过太多太多不幸的人,那群无依无靠的老人油尽灯枯,他们拿着手相书算着自己的命,那是刻在骨子里的心酸。
“发烧,我哥发烧了,他很难受,他很难受!”
周赛的心都被急的烧起来,他眼里的泪水在热烈地翻滚。
“不是什么大病?”
周山梁的所有忧虑都瞬间消散,“先量个温度。”
周山梁甩了甩温度计,真要扒开江川衣服把温度计放进去,突如其来的一只手接过了温度计。
“别碰我哥,我来。”
周赛把手伸进江川的衣服里,他触碰到江川滚烫的皮肤,细腻又柔软。
温度计放好后,周赛把江川的胳膊夹紧,让他好好依偎在自己的怀里。
五分钟后,温度计拿出。
周山梁看了眼温度计:“哟呵,不多不少四十度 。”
“先给钱,赶紧的。”
周山梁两根手指摩挲着说。
“多……多少钱。”
周赛支支吾吾地开口。
“不多,拿张红的就行。”
周山梁一脸财迷样,他含情脉脉的看着周赛兜里的钞票。
“靠!你这是在勒索,是在敲诈!”
周赛捂着裤兜,冲着眼前这个贪财的老头吼。
“给钱治病,天经地义,再说了高烧不退有脑膜炎的风险,我告诉你小兔崽子,这小丫……帅哥,别因为你成了智障了。”
周山梁拿起保温杯喝了口水,惬意的哈了口气。
“你,你,好,我给。”
周赛的眼眶有点发红,他被激怒却只得忍气吞声,要是换作其他人,他直接甩手就是一巴掌。
微信里的钱全都兑现了,他身上除了这张珍贵的百元大钞之外只剩几枚瓶盖大小的钢镚儿。
周赛把钱拍在桌子上,“找我钱。”
“刚好,找个屁。”
周山梁被呛了一下,咳嗽了两声。
“行,甭找了,先,先给我哥治病。”
周赛有点急了。
“什么他就是你哥了,我也没有私生子吧,你别冤大头冲我身上泼脏水。”
“他帮过我,所以我叫他一声哥,总得报恩的,该还的得还他。”
周赛看着瘫软着的江川,他心里有种奇怪的、矛盾的情感在不停的冲撞的,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这是种什么感觉。
“哟呵,还挺讲义气,先带着你那救命恩人去挂水去吧,丑话说前头,看面相这小伙子贼招桃花,能是什么善茬?”
周山梁挥挥手,“先去前边那椅子上坐着去。”
周赛将江川缓缓扶起,他挑了一个有软垫的椅子让川哥躺着。
“小玲啊!来钱了,你去扎个小人!”
周山梁喊了一声,不一会儿一个身穿护士服的女人走出来。
“好嘞!”
护士甜美的笑了笑。
扎小人?这个奇特的形容词恐怕只有周山梁能想得出来了。
江川的头靠在周赛的肩上,周赛觉得自己的肩头有点酸疼,他挪了挪肩膀,用手揉了揉。
耳畔传来一阵沙哑的声音:“这是……哪……我家呢……”
周赛看着身侧的川哥睁开了眼睛,嘴里还不知在念叨着什么。
“哥,你生病了,这是在医院,累不累,睡会儿。”
周赛柔声道。
“请问,是哪位小人要扎,你们两位谁扎?”
“哥,伸手。”
周赛低下头,冲着江川温柔的笑了笑,可在江川眼里这分明是来自恶魔的笑。
江川对针头有一种打心底的恐惧。
江川颤抖的伸出左手,手抖的程度让人不禁怀疑此人是否得了帕金森。
护士用医用皮筋扎紧江川的手腕,用酒精消消毒,然后对着血管扎了下去,只听见一声响彻天际的“啊!!!!!!”
针头扎了进去,那只吃着鱼的猫被吓得“喵!”了一声。
“哥,乖,不疼了,不疼了。”
周赛轻轻的拍拍川哥的背。
站在一旁的护士有点不知所措,赶忙逃离“杀猪现场”。
“滚,离老子远点,别一口一个哥的叫,太肉麻了。”
江川的耳根子滚烫起来涨得通红,周赛身上的味道太过好闻,他怕自己会陷进去。
“三三,累了可以闭上眼睡,我看着你输液,不会让你回血。”
周赛微微一笑。
江川不允许周赛叫他哥,而鲁达却叫他一声三哥,叫三三的话应该也不过分。
“什么,三三啊……。”
江川眨巴了几下眼睛,他感觉全身上下都有一股热气,江川瞬间觉得自己快要熟透了。
周赛替江川整理了一下碎发,“哥要是不喜欢我这么叫你话,我可以换一个,哥想让我怎么叫,我就怎么叫。”
周赛那双微微下垂的眼睛很灵动,让整个人看起来都很乖巧,像一只忠诚可爱的大金毛。
“就,随……随意。”
江川把头抬起来盯着点滴看,他把头低下,刚好对上了周赛的视线。
江川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你,你眼镜有,有点歪,我,我帮你推正。”
下一秒,江川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一句无脑的话,周赛不是断手断脚,为啥自己要帮他推眼镜。
江川有点尴尬的咳嗽了两声。
“好,哥帮我把眼镜弄弄正。”
周赛抿嘴一笑。
江川感觉心脏在不停的飞速跳动,整个人都变得极其炙热。
江川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心脏病。
周赛把身子往前靠靠,直到两人的身体没有一点缝隙的紧紧贴在一块。
江川用一只手胡乱的推了推周赛的眼镜。
“好,好了。”
“眼镜可不是这么推的,哥,你其实只是找个理由想要仔细看看我吧。”
周赛把脸凑过去,替江川整理了一下碎发。
“哥,你看起来很紧张的样子,是在害怕我吗?”
周赛轻笑,更加刻意的凑近。
江川看着眼前的周赛,明明长着一张少年感十足的脸,可为什么会用一种极其阴沉的气场,死死的压住他。
“臭小子。”
江川猛地一推,霎时间他感受到一阵皮肉的拉扯,紧接着他看到飞出来的针头,再回头一看自己的手,伤口处正不断溢出鲜血。
“草草草草草!卧槽啊!”
江川飙出一连串优美的中国话,血也跟随着他的节奏“动次打次”地崩出来。
“哥……护士!护士!”
不一会儿,护士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揉着眼睛,打着哈欠走过来。
“吵毛线啊吵,大白天的也不让人睡个安稳觉,做个白日梦。”
护士睡眼惺忪,不紧不慢地说。
“您可快点过来吧,我哥他血崩的人快没了。”
周赛用双手包裹着江川的伤口,紧紧摁住。
“什么,什么?孕妇难产血崩?”
这护士曾经在医院的妇产科混的风生水起,后来因为一些不明原因来了这个小破地方。
此时,护士正怀着热切的心准备迎接小生命的到来,她睁开眼一看,眼前有两少年,其中一个表情狰狞,还有一个动作浮夸。
“问题不大,莫慌莫慌。”
护士夹了一大块棉花,又给江川缠上了几圈绷带。
“血止住了,再来一针?”
护士从容的说道。
“我,我好了,我突然感觉浑身不酸不疼了,嘿,我退烧了。”
一听到“针”这个字,江川就后怕。
“阿赛,走,咱们回家。”
江川一脸精神抖擞的样。
“哥,你还病着呢,听话。”
周赛看向江川,眼里尽是温柔和担忧,那种眼神让人的心很容易就绵软下来。
“来吧。”
江川选择英勇就义,他大义凛然的伸出手,伴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啊!!!!!!”
那只可怜的猫被吓得整只飞了出去。
江川的眼泪都崩了出来,鼻子**了几下,眼角红红的像一只受了巨大惊吓的兔子。
“没事儿了哥,没事了,没事了,不怕,不怕。”
“怕,怕个屁,我怕过啥。”
江川一边流着泪一边嘴硬的说。
“哥,有我在呢。”
周赛轻轻抹去江川流出的泪。
“要是能一直这样该多好。”
周赛低声呢喃
“你,你说什么?”
江川问。
“没什么,我说,哥只要安心睡就好了,有我在。”
周赛的语气很温柔,像一团轻飘飘的棉絮飘进心里,很温暖,很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