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郭] 嘉嘉》铃酱

16、第 16 章

　　张辽沉默片刻，走到楼梯间的门旁，拉开门等着郭嘉，脸上看不出更多的情绪。郭嘉松了口气。张辽这么做，说明他至少不打算立刻告诉荀彧，所以才要在进家门之前把事情说清楚。

　　郭嘉麻利地钻进楼梯间。张辽在他身后关上隔门，上下扫了一眼。楼梯上空荡荡的，除了他们再无别人。张辽问：“你想过后果吗？”

　　郭嘉张了张嘴，刚想说点什么，张辽又问：“如果你出事，你想过后果吗？”

　　郭嘉眼眶一红，把嘴闭上了。

　　张辽从不和人分析利弊，更不会谆谆告诫或是苦口相劝。但当他认真起来的时候，他那一击必杀的能耐却着实让郭嘉害怕。郭嘉当然分得出什么是经过完美修饰的恶意，什么是看似不留情面的关心。正是这种关心能直抵他心窝的最深处，把他丢弃在那里的脸皮和愧疚感翻捣出来。在荀彧面前，他尚且还能胡搅蛮缠几句。可到了张辽面前，他平日的机灵劲儿便没了施展的机会，类似“后果我自己承担”这样的话就都成了屁话，他根本说不出口。

　　郭嘉抠了抠裤缝，低头看着张辽的鞋尖，努力把那点鼻酸压下去：“哥，这次的事儿纯属私怨，已经了了，不会再有后续了……以后我会小心的。”

　　张辽的神色没有松动：“我可以不告诉文若，但你必须说实话。”

　　郭嘉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便放弃了抵抗，决定坦白从宽。他不担心张辽食言，毕竟张辽的信用比他自己要好太多。在辽荀之间做选择也不难。荀彧就在曹操手下做事，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实在过于危险。反倒是张辽，虽说是软硬不吃，但他既然同意瞒着荀彧，就不会越过荀彧去找曹操。不过这番交换的代价却令人痛心，从此他有了把柄在张辽手里，本来气势上就被碾压，今后更别想翻身。

　　五分钟后，郭嘉跟在张辽身后进了家门。荀彧正在厨房忙碌，听见动静出来看了看。郭嘉叫了声“师哥”，荀彧微一点头，先问张辽：“要睡一会儿吗？”

　　张辽摇了摇头，荀彧就道：“那先休息一下吧？吃点水果。”

　　张辽还没出声，郭嘉已经脱了鞋子扔了包，光着脚丫直奔沙发去了。沙发前的茶几上摆着一份果盘，有西瓜、哈密瓜和脆桃，都切了块，整整齐齐地码在大盘子里。郭嘉的手刚一靠近，就感觉到果块散发出的凉气，显然是掐着他们到家的时间，从冰箱里拿出来现切好的。他美滋滋地捏了一块西瓜塞进嘴里，倒在沙发上打开游戏。不出十秒钟，曹植的消息就跳了出来。

　　勇敢豆豆：大腿！

　　勇敢豆豆：撸否！

　　勇敢豆豆：求带飞！

　　关灯找黑猫：走着

　　郭嘉一边漫不经心地在游戏里厮杀，一边用眼角余光留意着张辽的动向。张辽挂好警服外套，放下东西先进了主卧，出来时换了一身居家的短袖短裤，头发也有点湿，目测是冲了个澡。随后他去了厨房，应该是去看荀彧需不需要帮忙，但荀彧正在休假，所以肯定会包揽所有的家务，不让张辽插手——果然一切尽在郭嘉的预料之中，张辽在厨房磨蹭了一会儿后就又回到了客厅，在沙发的另一头坐下来，从果盘里拿了一块脆桃，放进嘴里慢慢地嚼。

　　郭嘉等的就是这一刻，他的心思早不在和曹植的这一局里了。他凑上前去，用肘尖碰碰张辽，笑得十分狗腿：“辽神……玩儿一把呗？嘿嘿。”

　　张辽又拿了一块桃子：“要吃饭了。”

　　“就一把！”郭嘉可怜巴巴地哀求，“你不带我玩儿，我都沦落到与小学生为伍了！”

　　说着他就放出了曹植的语音，只听对面一阵吱哇乱叫。张辽看了一眼他的游戏界面，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拿起了自己的手机。

　　正好这边一局结束，郭嘉二话不说退了队。曹植以为他掉线了，又发来邀请，郭嘉果断拒绝。曹植打了个“？”，郭嘉回：“大腿的大腿来了，你自己撸吧！”

　　“辽神？是辽神吗！”曹植知道郭嘉有张辽的好友，却不知道两人现实中的关系，因此羡慕得要死，“带我一个呗，求求了哥！你就是我亲哥！”

　　张辽的ID叫“辽远”，玩这游戏纯属打发时间。由于表现过于犀利，久而久之在玩家里面出了名，得了个“战神”的名号。但他不逛论坛也不加群，既无社交更无固玩，平时几乎不看消息，好友列表里只有郭嘉和高顺。他工作特殊，在线时间飘忽不定，仅有的败绩都是因为出任务而突然下线。起初别人以为他网不好，排到他的队友还会调侃几句“辽神给wifi续费了吗”“求辽神别波动”之类的，他也从不解释。直到一次他开麦忘了关，警队的队友喊他出警时被游戏的队友听到了，此后不管是谁组到他，开打前都要先在公频刷一排“天下太平，诸邪退散”，祈祷大腿不要半途掉线。

　　郭嘉顾不上理会曹植的消息，已经光速开了一局。他猥琐地跟在张辽后面，看着对面的倒霉蛋被张辽按在地上摩擦，然后熟练地从张辽手下抢人头。张辽并不在意，随他去抢，郭嘉乐不可支，歪在沙发上嘎嘎地笑。

　　“哥，你就是我亲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