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郭] 嘉嘉》铃酱

15、第 15 章

　　张辽微一点头，提醒道：“安全带。”

　　郭嘉忙把安全带系好，然后转身想把腿上的包扔后座上，却发现后座的一侧已经放了张辽换下来的警服。他小心地瞄准了一下，把包扔向了另一侧的空位。

　　在遇到曹操以前，如果说这世上有谁是郭嘉无论如何也不敢在他面前放肆的，这个人就是张辽。其实张辽的长相并不凶狠，性格也很沉稳，甚至可以说是温和的，但不知是不是他职业的关系，他身上总有那么一种气场，让郭嘉不敢在他眼皮底下搞小动作，连动动念头都不敢。

　　车上的冷气开得很足。张辽开车不说话，郭嘉吹着空调昏昏欲睡。但刚睡着没一会儿，他就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了。

　　电话是典韦打来的，通知郭嘉下次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前几次郭嘉对约会的形式和内容都有些变化莫测的想法，因此典韦说完后，自然以为他又要说点什么，便停下来等他。郭嘉一边应声，一边心虚地用余光瞄着张辽，磨蹭了好半天也没吐出一句利索的话来。这种情况典韦还是第一次碰到，沉默了片刻，就问他是不是说话不方便。

　　郭嘉又“嗯”了一声，典韦没再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

　　郭嘉暗暗松了口气，又偷瞄一眼张辽，对方倒是没什么反应。但这一来郭嘉睡意全无，冷气越吹越清醒。他拿起手机翻了翻，发现贾诩终于回复了，连忙点开。

　　头：水太深，别掺合。

　　郭嘉眉头一皱，立刻开始在输入框打字，却发现对面也显示“正在输入”。他停下来，想看看贾诩还有什么要说，可没想到对面也停了下来。郭嘉无声地狞笑了一下，他问的是关于陈宫的事，他怀疑贾诩早就知道内幕，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就是不肯告诉他，不管怎么威逼利诱都只是装死。今天这人好容易冒了个泡，郭嘉盯着那六个字，直把屏幕都快盯穿了，仿佛这样就能从空荡荡的对话框里挖出东西来。

　　贾诩写了停，停了写，反反复复地输入了快三分钟。郭嘉几乎都要嘲讽他了，但又怕乌龟缩回壳里，只好耐着性子等着。最后对面终于跳出了一行字，郭嘉的心也跟着跳了一下，却见那只是一句五秒钟就能打完的话。

　　头：别忘了你当初怎么答应我的

　　“操！”郭嘉终究没能忍住，盯着手机骂出了声。

　　他已经顾不上张辽会怎么想了，直接把先前输入了一半的话删掉，重新打字。

　　猫爷：晚了！

　　猫爷：树欲静而风不止

　　猫爷：老子已经危在旦夕了

　　这次贾诩回得很快。

　　头：走为上计

　　猫爷：走尼玛，老子走了我叔怎么办

　　头：你叔没有你也活了一把年纪了

　　猫爷：呵，在您面前还是显嫩

　　贾诩没再吭声。郭嘉不甘心，又继续戳他。

　　猫爷：真走不了了，大师兄救我！

　　头：既是孽缘何不随缘

　　头：我救你谁救我，荀总不得扒我的皮？

　　猫爷：师哥菩萨心肠，何至于此

　　头：菩萨不至于，他男人至于

　　郭嘉的视线停在最后一句话上，背后不由升起一股凉意。别的话他可以不信，但这话他不敢不信。他放下手机，一本正经地望着窗外的街景，希望张辽能感受到他努力散发出的岁月静好。但才装了不到十分钟他就败下阵来，又开始轰炸贾诩。贾诩那边却安静如鸡，一个字也不再回了。

　　高峰期的路上时有堵车。等车开进荀彧家小区的时候，郭嘉已经在副驾驶上睡得口水长流。他睡得香，被喊醒时全然忘了自己身在何处，一睁眼看见副驾驶的车门开着，张辽站在门旁，小臂上搭着警服外套，立刻下意识地去看他有没有拿手铐。张辽等了一会儿，不见他有反应，只好重复一遍：“到家了，下车。”

　　郭嘉这才回了魂。他从张辽手里接过自己的包，跟着对方往电梯间走。正打着呵欠，就听对方问道：“腿怎么回事？”

　　郭嘉心头一个激灵，刚找回的魂魄又被惊飞天外，当场就被吓清醒了。曹氏对员工的着装没有硬性要求，最近天气太热，他又要挤地铁上下班，所以穿了条短裤。早知道今天要来荀彧家里，还是张辽亲自来接他，他就算热死也得把膝盖遮住。

　　“踢球踢的。”

　　郭嘉偷偷吞了一口唾沫，庆幸张辽没有回头看他的表情。上次编出来哄曹操的理由还可以再用一次。当时他为了表演自然，事先排练了很多遍。几周过去，他祈祷自己的演技还没掉线。

　　张辽沉默着走出地库，先一步进了电梯间按下按钮，然后转身看着郭嘉：“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郭嘉头皮一麻，差点就给他跪了。

　　张辽根本就不给他表演的机会，或许给了也没用。问题来得太突然，他竟然忘了张辽是专业的。这种伤口张辽不知见过多少，他的说辞骗得了别人，但张辽只需一眼就能把他看穿。

　　“没……真没必要，哥。你那么忙，这种小伤口校医院就能处理了。”他被杀个措手不及，只能垂死挣扎，努力装傻。

　　“现场有监控吗？”张辽又问。

　　郭嘉跟着他走进电梯，感觉自己被他带进了审讯室，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文若知道吗？”张辽继续问。

　　“……不知道。”电梯到了指定楼层，门开时，郭嘉终于憋出三个字。

　　张辽没有再问，直接走了出去。郭嘉有些急了，忙追上他，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文远哥！”

　　张辽停下来，回头看着他。

　　“哥，”郭嘉的脑子飞快地运转，却收效甚微，再开口时甚至有点语无伦次，“哥，这事儿……这事儿不能让师哥知道，你给我点时间……师哥知道了，对他没好处。我能处理好。”

　　他抬眼望着张辽，声音发颤。

　　“我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