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3、会谈 ...
-
“嘟嘟，嘟嘟，嘟嘟……”
卫绵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卫绵略有些懵逼地盯着自家白色的天花板，直到它响完也没有反应过来。
卫绵终于觉得自己耳朵边没有杂音了，想要继续睡会儿，刚刚把被子蒙在自己头上，就又“呼”地坐了起来。
卫绵记得自己应该是没有定闹钟吧！！！没有的吧！！！
卫绵拿起手机，是自己以前的手机号，但很明显不是他眼熟的手机号。
是顾清辞吗？会是他吗？
卫绵揉了揉眉心，给这个手机号回拨了过去。
卫绵昨天回了家后，更加感觉头疼了，不一会儿又觉得胃疼，折腾了许久才总算睡着，所以哪怕真的是顾清辞打来的，恐怕卫绵也没什么精神。
“嘟嘟，嘟嘟”
仅仅两声就被接通了。
“喂？卫绵吗？”
卫绵点头，紧接着才反应过来这是在打电话，对面看不见。
“啧，真的是淋雨，喝酒，头疼得让自己都没有脑子了。”卫绵心里想着。
卫绵捏着眉心，一字一顿地道：“嗯，你好。”
电话那边的人许是有点不耐烦，“卫绵，我是贺清轩，今天有空的话，我给你把帽子送过去吧。”
“不用了，以后有的是时间。我今天……”
“不是，我和清辞明天一早就走了，什么时候回来我们还不太清楚，我想和你聊一聊。”
卫绵捏着眉心的手缓缓放下，出口的语调有点僵硬“你们……好，晚上六点吧，xx咖啡厅见。”
“嗯。”简单地定下时间和地点，对面就挂了电话，徒留卫绵一个人在面对这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
卫绵也不是想和顾清辞再怎么样，只是他以为现在至少还能和顾清辞当朋友的，还能再偶尔有机会见一见顾清辞的。可是现实又再一次给了卫绵一个巴掌，告诉他不要那么得想当然。
下午五点左右，卫绵只是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他不知道顾清辞会不会来，但卫绵已经没有心思再去给自己整理服装了，他现在身体疼，心里更疼。
五点五十，卫绵到了，照口味来了三杯咖啡，其中一杯加了挺浓的糖的，某人一直都不怎么愿意吃苦的。
五点五十五，有人来了，是一个人。
贺清轩看见桌子上的三杯咖啡难得的有点不好意思，“那个，清辞，他还在睡。”
“嗯，我知道，不过你怎么戴口罩了？”卫绵有点疑惑，他记得这货论脸皮真的没人比得上。
贺清轩有点难为情，“嗯……嗯……”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卫绵难得好奇地打量对面的人来，脖子上有点红，手上有点青紫，不小心露出来的半个手腕有磕磕碰碰的痕迹……
“难道？”
“咳咳”卫绵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了，顿时觉得头更疼了。卫绵不是没有想过他们会在一起，会在一起干关于“爱”的事，但卫绵还是反应不过来。
贺清轩一看对面人的反应就猜到他在想什么了，“没有，我和清辞没有。虽然我挺想能和你说我俩那啥的，毕竟你是我情敌，但这次我俩是真的没有。”
说着，贺清轩就扯下了口罩。
卫绵突然觉得自己胃里有点难受，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眼前这个猪头！
不是卫绵在骂人，是真的猪头！！！
贺清轩左边脸红了一片，右边是个深深的青紫痕迹，嘴上都是破的，不过应该是咬的和打的夹杂着，显得特别不对称！！！
卫绵实在是没有想到，真的巨丑，真的卫绵毫不客气地在贺清轩恨恨地拉上口罩的时候，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为了这个丑成这样的猪头吗？还是为了他们真的有过很亲密的时候？还是为了他们马上就要走了？也许只有卫绵知道吧。
卫绵知道贺清轩可能看出来，卫绵能隔着自己那被泪水迷糊的眼睛看见贺清轩由最开始的难为情到最后的怜悯。
怜悯什么呢？怜悯自己那迟迟未敢表露的喜欢？怜悯那三杯咖啡？怜悯那个手机号迟迟不换，那个依然喜欢顾清辞的自己？
卫绵垂下了眼“贺清轩，其实到现在我依然觉得如果不是你也许顾清辞会……”
“不，不可能的。卫绵，你连和他表白的勇气都没有？而且也不是我插入了你们的友谊，我最开始就没有想过和顾清辞当朋友，我从一开始就想和他在一起。”贺清轩捂着口罩严肃地说。
卫绵敛去了自己眼中一瞬间的痛苦与幽暗，选择换了个话题。
“那他怎么样了？昨晚……”
贺清轩的眉眼瞬间就弯了，神色温柔了不少。
“他回去后，一直在念叨着要喝酒，我自然是不能给他。好说歹说地给他灌了醒酒汤，让他去洗澡。结果出来后，就变身大暴龙了。”
贺清轩留意着卫绵的神色，继续道“我俩打了一架。我们都下手挺狠的，但我肯定没他狠，毕竟他喝醉了。打完了，我们自然是上了药，然后……”
卫绵想捂耳朵，他不想听那么详细，但他没有，只是在该打断的地方打断了。
“你不怕吗？你应该知道清辞他……”
卫绵明明知道这不对，因为他自己就清楚地知道顾清辞有多么努力地压抑自己，顾清辞他本人有多么温柔，怎么可能因为外在的东西改变本身的温柔呢？顾清辞他又有多么讨厌憎恶自己的父亲呢？怎么可能会让自己沦落到如自己父亲一般呢？
但卫绵仍然控制不住地想去刺贺清轩，他清楚刚才贺清轩的故意，他本来是不想这么说的，但自己的嘴就是控制不住。
贺清轩没有如卫绵所想的那样生气、发怒，这和以前的他不太一样，反而有点像顾清辞。
贺清轩一字一顿地道：“卫绵，有意思吗？你不也应该很清楚顾清辞是个什么样的人吗？其实他昨天泡完澡就清醒很多了，只不过可能昨天应该是和你说了些自己的事，心情不好，他想打架我就陪着呗。”
“嗯，我，那咱就开诚布公吧，其实我挺讨厌你的。”卫绵晃动着自己的咖啡。
“我知道，我也挺讨厌你的，不过我不只是因为顾清辞，还因为你原本就挺让人讨厌的。”贺清轩回嘴道。
“那这样的话，你干嘛约我出来？还帽子，这个理由挺可笑的。”卫绵嗤笑着。
“我，昨天表姐和我说，你等过清辞是不是？我还没和清辞说……”贺清轩的神色有点尴尬。
“嗯。不用和他说，这都是我……”
毫不意外的答案，贺清轩其实也清楚那个被表姐无意间看见去清辞家门口等顾清辞的人，应该只会有卫绵了。表姐只是偶尔去一趟顾清辞母亲家，都能看见卫绵，那么这只能说明卫绵等了顾清辞很久，卫绵在顾清辞离家的那段时间里，都会去等。
这其实就是促使贺清轩来这里，来约见卫绵的原因。
“你们家里知道了？”卫绵缓缓地问出口。
“嗯，清辞和他妈妈闹翻后，我领他回家了，我父母都比较和蔼，都对清辞挺好的。当时我出柜的时候，我爸妈也没有打过我，就是问了我确定了吗？想好了吗？然后就成功了！”贺清轩语气很开心。
是啊，谁家父母如果是这样的，谁能不开心呢？
卫绵感叹着真的是好运气，这家伙有着最好的父母，有着尽管惹事不断，依然学习成绩不错的好运气。但同时又放下心来，顾清辞不会受委屈。
“挺好的，你父母很开明呀。”卫绵有点羡慕。
“嗯，清辞因为那件事转学，我打人那事，其实老师没有给我记到档案里，然后我又说服我爸妈去找的清辞。说句实话，也不怕你笑话，我当时挺怕如果我不去的话，会不会我和清辞就不会有现在。”贺清轩有点回味地道。
“也许吧，谁知道呢？毕竟清辞挺吸引人的。”
贺清轩不禁想起他和顾清辞的初遇。
其实顾清辞进学校的第一天，贺清轩就看见他了。其一自然是这个人长的挺好看的，其二就是那天他着急下楼的时候，顾清辞是第一个看见他然后让路的那个人。
最开始的时候，他根本就不知道那个人叫顾清辞。
可能是学校有点小，后来他们时常碰到，往往都是顾清辞他们一波人以顾清辞为首在笑谈，贺清轩与一帮他所谓的“小弟”在笑闹。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贺清轩才知道那个男孩叫“顾清辞”。
后来那是一场篮球赛，贺清轩彻底注意到顾清辞了。在篮球赛场上闪闪发光的少年，和朋友笑闹的少年，那个在角落里那个温柔的少年，以及那个突然脾气暴躁的少年。
真的不怪乎贺清轩会注意到，真的很难有人会不注意到他，真的很难有人会不喜欢他吧。
最开始贺清轩本来就想和顾清辞交个朋友，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准不能直接冲进顾清辞的班和他说：“我想和你交个朋友？”
于是乎，咱已经高一有脑子的贺清轩小朋友听信了狐朋狗友的话。
和顾清辞打一架，然后顺利交朋友。
这可能就是男生的思维吧，毕竟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能打架解决的，尤其是男孩子之间的友情。
这可能就是神奇的脑回路吧，贺清轩没想到顾清辞那么能打，然后很光荣地皮青脸肿了，被班主任盯了一个礼拜，请了次家长。
咱顾清辞则是被多方温柔包围，各种送药，送吃的，送喝的，老师时不时关心两句。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这一点贺清轩深有体会。
也就在那个礼拜吧，一个平平无奇的周日，贺清轩梦遗了。
那个春梦对象是，是顾清辞。
虽然都能理解，但是一场架打的还顺带掰弯了贺清轩的性取向，也是真离谱。
后来就是贺清轩年轻气盛，觉得自己势在必得。抱着一种“我想和你搞对象”的心思打入了敌人内部。
贺清轩牵动嘴角，带动了自己的伤口，整张脸都有点扭曲，幸好带了口罩，可眼中是化不开的喜欢与欣喜。
“嗯，是呀，毕竟他那么吸引人。”
卫绵和贺清轩颇有点一笑泯恩仇的意味。喝着咖啡，聊着顾清辞，临走还有点念念不忘。
卫绵看着贺清轩远去，把原本那杯给顾清辞点的咖啡喝了（可能是因为胃已经痛没了）。
卫绵又垂着头，捏着眉心，给自己母亲打了个电话。
“妈，我，卫绵。我好像也喜欢男人呀！”
“啪”卫绵挂断了电话。也不去管父母可能在那边的破口大骂，反正他也有好长时间没回家了。
回家后，卫绵翻出自己以前的笔记本，又看了一遍，带着笑把它烧了。
“顾清辞，再见了！”
到底是不是真的放下了，谁也不知道。反正那一天卫绵突然就想那么干了，毫无缘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