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醉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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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辞调笑出声“怎么？要一个故事换一个故事啊？”
短短几分钟，顾清辞就好像又变回了那个笑容洋溢的少年，好像刚刚剥开心房，痛得撕心裂肺的人不是他一样。
卫绵开口讲诉了自己的故事，当然里面是省去了自己对顾清辞的全部想法，只留下了一个卫腾这个亲哥哥的故事。
顾清辞听完后，沉思了一会儿才说“原来你家也这样啊，绵绵……，你当时对你顾哥爱搭不理是因为这儿吗？”
熟悉的一句“绵绵”差点让卫绵破防，当然后来不仅是因为这个，自然是因为，因为某个无法告人的小心思。
顾清辞接着皱着眉“绵绵，我觉得这个啊，你父母肯定是在乎你的，你不能这么……”
卫绵何尝不知道顾清辞口中的那些大道理呢，只是你不身处其中，怎么能无关痛痒地用些所谓的大道理就把那些伤害与痛苦一并盖过去呢。
那些人人都懂的大道理，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如果用来劝说别人，他们说的估计也会很六，只是如果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那些大道理瞬间就没了用，毕竟有些事，不是能用道理来衡量的，毕竟有些疤一旦有了，就再难痊愈了。好比顾清辞与顾妈，好比卫绵和他父母。
顾清辞没有再说话，晃晃手中空的酒杯，问卫绵“再喝点儿？”
卫绵点点头，这些年他许久都没有痛快喝酒过了，在高中的时候，因为顾清辞走了，卫绵逼自己硬是扛过了高考才彻底放松自己，干了很多以前不敢干的事，为顾清辞的走去悲伤，去流泪，去抽烟，去喝酒……
后来大学的时候，有一次无意中舍友送生日礼物，送了块儿手表，卫绵拆出来的时候，痛哭流涕，把舍友吓坏了。于是卫绵拉着舍友又大醉了一场。
再后来，就工作了，他们会时常去见客户，陪客户喝酒，但卫绵从来没有放松过警惕心，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天赋异鼎，反正从未喝得不省人事过。
反正忙忙碌碌地他也没有时间去想顾清辞，所以后来哪怕遇见了刘青峰，这个和自己出自同一个高中的人，卫绵也就最多是多关照了几分，和在第一次知道他的高中时，失神了几秒。
可是今天不一样，今天是卫绵隔了那么长时间后第一次再见到顾清辞，也是他第一次和顾清辞这么开诚布公地谈了一次，不对，也不是那么开诚布公，毕竟卫绵真实的想法还没有说。
卫绵和顾清辞就这样对坐着喝起来了，什么话也不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来这的目的就是为了干酒呢。
喝了不知道有多久，反正顾清辞去过了两次厕所，卫绵倒是没有，这三年来他的酒量还真是在他们公司里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
顾清辞喝的可能是有点多了，整个脸都是淡粉的，本身就是个唇红齿白的“小少爷”，如今更是看的怪可爱的。
顾清辞动了动身子，可也许是沙发太滑了，顾清辞顺着一路往下，但整个人还是傻呵呵的。
卫绵想伸手拉他一下，可也许是自己虽然没醉但喝得确实是有点多，挣扎着伸出手又跌了回去。
眼看顾清辞屁股就要挨地，头就要撞上沙发了，顾清辞背后突然伸出一只手，牢牢地拖住下滑的人，阻止着顾清辞继续往下滑。
顾清辞傻愣愣地回头，盯着来人看了半晌儿。卫绵看着眼前这一幕，蓦地想起来当年那个雨夜，被贺清轩死死护住的顾清辞，那个雨夜勇敢而无畏的少年。
贺清轩被顾清辞盯着一脸无奈，放低声音道：“清辞，咱起来，我有点撑不住你了，这样子我没法使劲。”
顾清辞傻傻的不说话，眼睛就黏在贺清轩的身上，贺清轩向卫绵使了个眼色，示意卫绵来搭把手儿。
卫绵缓缓起身，和贺清轩一起把顾清辞扶上去。
贺清轩半搂着顾清辞，眼睛就没离开过顾清辞，问卫绵道：“他这是喝了多少？”
卫绵报了个数，就听见贺清轩低声咒骂了一句。
卫绵不太想看他俩在自己面前卿卿我我，把眼睛转向别处，说：“我去找点牛奶，让他缓一缓。”
贺清轩摇了摇头，“不用了，等下清辞表姐要过来接我俩，我和表姐说了。”
“嗯。”卫绵其实是有点想问“表姐？这么快就都见过面了吗？”
“是家里人都知道了吗？是想好要在一起一辈子了吗？”
“是……”
但终究卫绵还是没有开口，只是又坐到了沙发的另一角上，右手缓缓地摩挲着手表。
卫绵和贺清轩有些无话，其实哪怕他们三个关系最好的时候，也是顾清辞在中间周旋。但是三个人，哪怕顾清辞再不想忽视另外一个，他也会有力不从心的时候。
卫绵其实是三个人中间最先感觉到这个被忽视的，也许是因为他本身就敏感吧，也许是因为本身贺清轩加入进来为的就是这个目的。
卫绵忽视不了顾清辞和贺清轩说话时的自然的笑脸；忽视不了顾清辞说的每一句话贺清轩都能接上的事实；忽视不了顾清辞与贺清轩开始逐渐增多的小秘密；忽视不了他们两个人时常放假的时候一起出去玩（虽然每次顾清辞都会问他去不去，可是每次都会被自己以“学习”而拒绝）；忽视不了贺清轩每一次都会有的淡淡敌意。
“好热啊，我还想要喝……”
贺清轩一手揽着顾清辞，一手拉着顾清辞的手，温柔地哄着“好好，我们回家继续喝好嘛？清辞乖~”
“嗯？清辞他……”
贺清轩没有给卫绵一个眼神，只是更加用力的揽着自己怀中的人，嘴里回应道：“清辞一直都酒量不好，也许是家里的影响，清辞一直都不太敢放开了喝。我也是第一次见他喝醉酒的样子……”
容不得卫绵深思这个第一次喝醉酒，顾清辞就不安分了。
顾清辞整个脸愈发的红，挣扎的力气也有点大，嘴里一直呢喃着“我要喝，你给我喝。贺清轩你给我……”
也幸好这是个死角，在场的人都喝的也差不多了，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这个醉鬼。
贺清轩分开双腿，死死地卡住顾清辞不安分的腿，一只手揽着这人动得不停的上半身，另一只手死死地拉着顾清辞要向前拿酒的手，嘴里温温柔柔地哄着。
卫绵也连忙把顾清辞前面那未喝完的酒水拿开，刚放到自己面前，就听见身旁传来低低的歌声。
“我想就这样牵着你的手不放开”
“爱能不能够永远单纯没有悲哀”
“我想带你骑单车我想和你看棒球”
“想这样没担忧唱着歌一直走”
……
是《简单爱》！周杰伦的《简单爱》！
卫绵有点诧异这贺清轩还会唱歌？！
最开始是诧异，慢慢下来才想起来这是当年顾清辞最喜欢的歌，顾清辞生日的时候贺清轩好像还送了这个CD。
贺清轩好似注意到卫绵投过去的视线，耳朵缓缓得红了。
随着低低的歌声，顾清辞慢慢地不再挣扎了，贺清轩轻轻地把顾清辞的头靠在肩上，一点点地给顾清辞顺着毛。
“嘟嘟，嘟嘟”贺清轩的手机响了两声，就挂断了。
贺清轩顺手拍拍某个醉鬼的背，凑到顾清辞耳旁道“清辞，咱该回家了。表姐来接咱了。”
醉鬼“哼唧”着不买账，想要往温暖的地方钻。
贺清轩无奈地给醉鬼穿好衣服，又怕某人怕冷，脱了外套就给某人裹了上去。贺清轩搀扶着某人刚要走，就看见旁边递过来的一个鸭舌帽。
“别着凉了，给他戴上吧，”也许是怕被拒绝，又匆匆地补了一句“不用你们送，到时候直接扔了也随你。”
贺清轩没有说话，只是拿过了那个帽子，是个纯黑色的，上面一个简单的“Z”字母，是顾清辞会喜欢的类型。
贺清轩扶着顾清辞错身的时候，对原地不动的卫绵“哼”了声，又扔下四个字“不送送吗？”
卫绵抬头，略有些不可置信，毕竟这人是真的不像什么善心大发的样子，更何况这人明明知道……
卫绵脑子想的越多，动作越干脆，几乎是贺清轩话刚落，他就跟了上去。
卫绵跟上去的时候，明显又听到贺清轩的一个“哼”。卫绵摸摸自己的脸，假装没有听到。
刚出门，就看见门口等这个人，这个女人听到响动回过了头。
“长了双和顾清辞差不多的眼睛”卫绵知道这人应该就是顾清辞的表姐了。
果然听见贺清轩低垂着头“表姐。”
那个女人训斥道：“怎么，怎么让清辞喝了那么多？！”
卫绵知道这是人家的家事不太好多嘴，但又怕那个看起来凶凶的姐姐到时候说顾清辞，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紧接着卫绵就听见贺清轩故意装出的可怜腔调“表姐，我的好姐姐，是我的错。今天老同学聚会，我一不小心就没有挡住他们递过来的酒，清辞没办法推儿就喝了。我的好姐姐，你可别和我爸妈讲，我怕他们打死我！！！”
那一波三折的腔调，让旁边的卫绵打了个哆嗦。那个姐姐“啧”了声，扬声道：“行吧，快上车吧。”
贺清轩“嗯”了声，迈步走的时候，又冲卫绵道“那个，你和清辞换联系方式了吗？清辞他不说，其实是挺在乎你这个‘朋友’的”
卫绵应了声“我那个手机号一直在用。”卫绵听出了那句贺清轩特意加了重音的“朋友”。
贺清轩“嗯”了声，没有再回话。那个手机号一直在用是为了谁，不言而喻。
贺清轩有些想咬牙，他气顾清辞的招人，气自己刚才的那句多嘴，可看着趴在自己身上宛若八爪鱼的某个醉鬼，无奈地叹了口气。
卫绵看着贺清轩将顾清辞扶上车，那个醉鬼一直都趴在贺清轩的怀里，虽然卫绵看顾清辞那种样子都觉得有点不舒服，但那人仍是一动不动，除了嘴里时不时地哼唧，转身在旁边抽起了烟。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醉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