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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端午 ...

  •   端午1
      祈雨只跟朝臣说了声,连司天台都没问就定下了,宣政殿内引起不少争论来“怎么有异议?”李杳低眸看着这些人问,或许他们还在想从前同他们站在下面不常发表意见的应国公。
      但是从他并州起兵到攻陷大兴,现如今改回了长安之名的古都,仅半月,虽说魏军无人统领甚至有因百姓相迎而开放城池的,但是那摧枯拉朽之势,当真无人能敌,想起先应国公,一人一军灭一国的气势如虹来。
      少有人知他脾性究竟如何,“陛下为民祈雨自然是好事。”沈然看众臣犹豫该附和还是怎样时道。
      “退朝。”李杳说完也不管其他起身就走了。
      “这...陛下怎可如此任性?”一老臣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李杳没理他,只是躲偏殿听着的武南惟偷笑着,“笑什么,去楼观台不是你的主意?”李杳看武南惟躲懒不肯去上朝却偏呆在这有些无奈。
      “你要说是我的主意,下午就有传言我是那个...啊对,祸水。”武南惟笑着说倒了杯水推给李杳。
      “为什么要去楼观台?”李杳拿起杯子白瓷浮雕递着温热,水清无色,他没喝而是先问。
      “去了就知道。”武南惟说着默默灌水,李杳摸着浮雕浅饮一口,心里了然是白水。
      “下午出发,我先去批奏折。”李杳说着站起身,武南惟摆摆手送他走。

      紫宸殿内李杳看着奏折,道:“把负责膳食的御厨还有除周御医外的御医叫来,不要让周御医跟阿惟知道。”
      宫人应下,很快就带来了人,御厨把近日膳食拟了名单给御医看,“并无相克的食材在一起食用。”御医如实回禀。
      “那么有偏重的食材吗?”李杳放下手里的笔问,御医忙道:“并无,多性平...啊,无性寒食物。”
      “是一名白发少年说武大人不适不能用性寒的食材所以都剔除了。”御厨接口答道。
      “脉案如何?”李杳再问。
      “武大人自上次中寒毒就虚弱,并未见好。”御医是下江南时随行的御医知道得多。
      “下去吧,不能叫太师知道。”李杳心里的疑惑得不到解答只能自己慢慢试探。

      銮舆坐着的不止有帝王,武南惟看着略透明的纱窗不用撩起来也看得到外边景象,“阿惟,白云鹤为什么会协助南朝。”李杳把疑问抛出。
      武南惟转眸看他,“我还以为你不在意呢,百年前南北分裂,在你们那是什么样的?”武南惟对这一段历史全在白云鹤所讲的视角内,并不知道真正的史书如何记载。
      “华州白氏汉人,佐北周至司空。”李杳简单道,北周与南玉对立也是他的疑惑吧,武南惟撑着下巴有些惊讶,“他是汉人没错,但是从小在北周胡人环绕下长大,一直想辅佐一代君王一统九州,但是他辅佐的是玉氏。”
      “这样大的偏差?”李杳皱眉,武南惟点头道:“其实也不怪史官写成这样,据他本人说他死时十五,容貌再无改变,玉氏王身死他被虏回到北周,有做官但是小官不就就辞官去了巴蜀,才有古道先生的名头。”
      “后来时间久了白云鹤安静不少,可能觉得他之前名气大就说他做过司空。”武南惟说着李杳拉着他的手揽入怀中,“只是这样为什么他不愿意自己出来辅佐?早没他认识的人了。”
      “他百年前或有一颗赤子之心,如今只觉得是个使命、任务,完成后再无他想,像是...”武南惟最后几字不想说,他不喜欢也不想在李杳面前提。
      “大仇得报,不知道接下来做什么。”李杳不想武南惟替他难过说出来,把人圈紧了些,“有你,我便不会那般。”在他耳边柔声道,并无旖旎意味,武南惟垂了眼皮捏着李杳袖口的手愈发紧。
      銮舆外仅一支吾卫随行,暗卫则便衣或近或远跟着,“好像有些吵。”李杳想转移武难为的心思看向纱窗。
      “别撩起来。”武南惟总觉得他会趁自己不注意去撩起纱窗来,李杳顿了下,道:“我只想看下怎么比从前吵。”
      “明明是临时起意。”李杳凑近看,外边的人用几近崇拜的目光看着銮舆,武南惟调整着心绪,“很正常。”
      “嗯?”李杳看向武南惟,可惜武南惟不打算现在给他答案,敲了敲木壁“若有人挡道就说陛下祈雨,尽量温和。”告知了近侧的吾卫。
      李杳饶有兴致地看着武南惟,“这么看我做什么?”武南惟被他看久了就心虚。
      “还是第一次听阿惟这么叫。”李杳拇指在武南惟掌心划动,武南惟才道:“是你不让我叫的。”
      “生疏。”李杳说着銮舆停了,“陛下,前方有民拦轿伸冤。”吾卫道。
      武南惟站起来就要出去被李杳拉住,“不是不想让别人看到吗?”李杳不解。
      “...没有,我去看看,你别出来。”武南惟看他误解不让撩帘子的样子,现在有些委屈,笑了笑走了。
      拦轿的是名风尘仆仆的妇女带着个小娃娃,吾卫拦着她冲上来扑人的动作堪堪座椅道:“太师大人,就是这俩人。”
      “请夫人坐下。”武南惟微笑着让人搬来椅子,“夫人有何冤屈不能报官府,要拦陛下銮舆?”
      “妾本青州人,奈何青州主霸道掳走我夫君充军,又欺我年老儿幼,青州主都成了那的土皇帝了!”妇人哭泣喊冤道,说着又要跪下武南惟上前扶住她。
      “此事我会禀告陛下细查,眼下农忙各地未有雨,陛下心系百姓亲自前往楼观台祈雨,先让您跟孩子安顿下来,定还您公道。”武南惟柔声说着,他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又那般好看,声音像是这炎夏凉风给人适感。
      送走了妇人武南惟回到銮舆上,“青州主?”李杳不知道那妇人说的是什么。
      “青州古语,青州的做主的人,东方氐?”武南惟对这个青州本土的氏族并不熟知,“别想那么多,楼观台要到了。”
      “随行的人更多了。”李杳看向窗外微皱眉,他讨厌这样热闹的人群,也讨厌这么多人看到单属于他的人。

      楼观台到眼前了,銮舆停下武南惟率先走出去挑开门帘伸手放低引李杳出来,即使吾卫人数不够,自愿随行的百姓也没有蜂拥而上,他们带着崇拜与尊敬望,着天子衮冕的人,十二鎏冕玉珠垂下在夏阳下晃眼,衮服黑红为主,暗龙纹奢而不华。
      他踏出銮舆,百姓皆不由自主呼喊万岁,那是发自内心的,他们自己也在心惊,连李杳也惊讶这样的场面,只有武南惟意料之中模样,领他受了这山呼万岁。
      难怪武南惟哄他穿衮冕原来是这样,李杳看武南惟眼带亮光知道他一直想让自己别沉在过去里。
      场面话自然也要说的,武南惟一手扶着李杳,另一手做请的手势,“请陛下为民祈雨。”接着百姓们也跟着呼喊。
      走进了楼观台百姓不再被放进来,“阿惟,这是怎么做到的?”李杳问,凭他解救的雍州饥荒不至于让他得这样大的支持,还有从并州起兵开始就顺利得过分。
      “俩年,我在外领兵时,所做事留的都是你的名字。”武南惟说着话抬头看天空日偏西,“明日真的会下雨?”
      “...”李杳没马上回答,抬手点了点武南惟额头,“做那么多事,不累?”
      武南惟看他顿时乐着翘起嘴角“怎会?”
      这反问不需要其他解释答案,俩个人都很明白有多心甘情愿。

      午时将至天空奇妙地半边阴着半边晴朗,李杳接过由武南惟递来的香,“我还以为,能按我想的来。”
      俩人说话间按着礼部拟定的章程来,用只有对方才听得到音量说话,“还有道人,百姓可以向他们打听此时情况,你好好拜吧。”
      语毕武南惟停下,看李杳上前刚跪下拜下去那半边的阴雨云落下雨水,不大但这样的雨连绵不断,三拜起身他将香插在香炉中。
      这时的风微凉把阴雨吹满目视可见的天空,武南惟看着这小雨时不时落在眼上引得他鸦睫轻颤。
      他朝服是特殊的,月白为主衣摆卷云仙鹤飞升,风过衣袂翩然,发丝随风扬起,不染纤尘似谪仙人物。
      李杳拉了拉他衣袂,回过神时身上扣了件外袍,盖上脑袋拢住脸,“别淋了,进去吧。”他道。
      “好。”武南惟应了跟李杳一同进道观内,李杳侧眸偷看他,似有心事重重,衮服外袍披在他身上颇有一股画中帝王模样,这样一件礼法越界的衣袍,他没心思管,却依旧在意身上有雨露的自己。
      武南惟抬手扫去李杳身上水迹,“去换一身吧。”武南惟说道,天热李杳本来就体热还穿这样厚重的衣袍。
      客房里一身轻松的李杳按着武南惟,“???等等,在人道观,你还在斋戒的!”难得慌张着。
      “我知道,别动。”李杳说着把人结实压在身下,牢牢困住,武南惟心跳加速着,“过几天是端午,先不回宫好不好?”他只一句话的事却在求人。
      “你才刚开始…”武南惟有些凌乱本心不想让他被诟病说道。
      “阿惟……”李杳委屈着哑声唤他名,武南惟架不住道:“好吧好吧,就玩一天。”
      “嗯,到端午那天。”李杳顺势把那一天定到了三日后的端午祭,这跟武南惟说的自然不是一个意思,但武南惟拗不过他。
      “什么时候走?我去跟吾卫说。”武南惟便让他决定。
      “以前都是我做的。”李杳细细察觉到了武南惟各种细微末节的变化与不同。
      “现在不一样。”武南惟抬手揉了揉李杳的头安慰他,李杳手撑在武南惟头侧,对视着认真郑重道:“一样。”
      说罢起身他自己去说了,武南惟躺在榻上有些无力感,祈雨站太久了,以现在的体力他如今根本站不起来,只想好好休息恢复体力。
      推门出去的李杳险些把门环捏坏,“陛下…”吾卫奇怪李杳脸色阴鸷。
      “朕与太师多亲近你们都没看到,明白?”李杳声冷全然没有武南惟在时那样温声细语。
      “是。”吾卫单膝跪着应道,李杳又道:“你们送銮舆回宫。”李杳说完侧头去听屋内动静,吾卫领命带队离开,道观道长见军队离去而皇帝还在就来问情况。
      “不知陛下还有何事?”道长问。
      “暂住一晚,还请莫要张扬。”李杳勉强客气道。
      这样短短一会儿,武南惟就睡着了,李杳靠近人惊醒,“站久了累。”武南惟苍白解释道。
      李杳面上不显,心里揪成一团,武南惟躺了这么一会唇色依旧发白,“我让吾卫先回去了,就我们两个。”
      “嗯。”武南惟轻声哼应道,李杳撩开武南惟额前发丝,落下一吻,“怎么不叫回来守着?”他打趣道。
      “要我违抗天子令去追回来?”武南惟反问道,“然后让他们架着你去过端午?”
      “只要有阿惟,我都能接受。”李杳说着给武南惟倒了杯茶,武南惟犹豫片刻道:“我要白水。”像是故意刁难李杳一样。
      李杳放下茶又倒杯白水给他,那茶是宫中带的,李杳单独嘱咐要西山白露,不为其他,只因武南惟喜欢。
      “困?”李杳帮他找好借口,武南惟点头,“嗯,好好休息明天才能有精神玩。”哄着李杳也在哄骗自己。
      “……”李杳直勾勾盯着他,直到武南惟不满撇眉看他,“躺下,别看了。”
      李杳看他这副模样了就不在逗他,俯身躺下抱上人,“我在,我抱着阿惟,睡吧。”柔声道,武南惟才安心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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