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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声声入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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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皎月听到这个系统任务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蒙的。
连潮生并不是他们要找的祭品,为什么还是会被抓?
难道重来一次,祭品已经变成了连潮生?
不应该的,如果祭品没有变,那连潮生因为他的异瞳被他们称作扫把星,十几年来未曾囚禁抓捕,现在在祭祀的档口却把他给抓了,那又是为什么?
毫无原因啊。
宋皎月琢磨不明白,她也同样不相信连潮生无缘无故救她而毫无原因。但现在就算是毫无原因也没办法,她得按照任务返回村里。
宋皎月一阵头疼。该怎么回去也是个事,总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回去吧。
任务限时十二小时,也就是说,时间足够她等夜里村民全都睡觉以后,再偷偷溜进去找连潮生。
但如果真的等到那个时候,需要从现在开始,白白浪费十个小时以上的时间,宋皎月没把握最后两个小时就把连潮生带出来。
宋皎月一边盘算着时间,一边伸了伸腰,开始活动手腕。
得亏那天阿阳和老妇人聊天的时候谈到过这个话题,宋皎月记得很清楚。有一个地方,是专门关押过对海神不敬、或在村子里犯下罪大恶极的错误的人所待的牢房,那是一座石头堆砌的囚房,密不透风,只有一扇小窗子用来投食保证犯人不被饿死,而且那里极其阴冷潮湿,在里面的人难以和外界接触,待了超过三天会开始胡言乱语,超过五天就会神志不清,疯疯癫癫。
连潮生虽然不是对海神不敬的人,也没犯下罪大恶极,但如果真的把他作为祭品而言,对于那些迷信又愚蠢的村民来说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把他捧上高位,好吃好喝供着。另一种就是严防死守,把他关押到海祭的最后一刻。他们才不在意祭品到祭祀那天是否活蹦乱跳,只要还有一口气,那也是生祭。
况且,系统颁发任务的时候,所说的并不是“带出连潮生”,而是“解救连潮生”,更像是在为第二种可能性佐证。
再加上宋皎月综合自己之前被关到笼子里运到海边祭祀高台这一路上村民的言行举止,她毫不犹豫确定了第二种可能。
就是村里的小囚房。连潮生被囚禁了。
已经确定了地点,但还不能擅自行动。连潮生刚被抓进去,现在看守肯定很严,起码,要等到下午,黄昏将落时刻,渔村有不成文的规矩,女人孩子需得黄昏以后闭门不出——这也多亏了阿阳和他娘的谈话。
宋皎月突然觉得,这个游戏还不算那么没人性,她开局就在阿阳口中被动地得到了很多几乎算得上以后不主动问就永远都不可能知道的信息,阿阳看似随意说出来的东西,都是她最需要的。
黄昏即将落下的时刻和白日没什么不同,黑雾黏稠在太阳光上,宋皎月只能根据那层淡黄色的光亮挪动到西边,判断现在到了一天的黄昏之际。
渔村的大多房子都由木板筑成,而且有一南一北两扇窗子,因此要找囚房这种小窗子且只有一扇的户型,特征非常明显。
宋皎月摸索着到了村口,黑雾永远把昼夜的交界晕染得分不清界限,就着半黑不黑的夜色,她闪身进了村里。
漆黑的囚房里一片安静,偶尔有一两声狗吠,连潮生听不到,他只坐在阴冷的囚房里闭目,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膝盖,倒不像一个被囚禁之人该有的样子。
倏忽间,他突然睁眼。
“啊…这么快的吗。”少年轻笑一声,再次阖眼,手指却不再敲打了。
黄昏时刻总是落的很快,天很快全黑了,宋皎月掐着时间。距离任务结束,应该是还有五六个小时的时间。
她这一路也碰着过人,但都是几个结伴出海夜捕的男人,出海都是在黄昏前,这几个人是走得晚被落在了后面,宋皎月在黑夜里小心绕过这几个男人,后面果然没有再碰到任何人。
这个时间选的非常好。
她没花太多时间,就找到了那所囚房。
囚房外面守着两个男人——不是完全意义上的守着。
他们席地而坐,地上插着两根火把,火把把那片空地照应的十分明亮。他们往嘴里灌着酒,脸红脖子粗地指手画脚,谈天说地。显然,他们并没有把看守祭品当成多么艰巨的任务。
宋皎月侧耳仔细地听,有隐约的钥匙稀里哗啦碰撞在一起的声响在脸上有刀疤的那个男人身上传来。
“这扫把星也算为村里做了件好事,能够作为祭品贡献给海神,是他的福气。”
“要我说也真是让人惊讶,那小子竟然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来换咱们放那个外乡人一马。哈!结果现在呢,早就跑没了影子。”
宋皎月心里一沉。
连潮生被抓,她却一点事都没有,是因为他和村民做了交换?用自己自愿作为祭品,换她不再被村里抓捕。
可连潮生身上能有什么痕迹,让他被村民们认可呢?
宋皎月想不通。
她作为祭品的印记在刚才已经被她找到了,是一枚弯月,很小一枚,吻在她的锁骨处。可连潮生,一个本就不是祭品的人,是怎么被村民相信的?
连潮生身上有太多疑点,他远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宋皎月摇了摇脑袋,想着先把他救出来再说。
那两个看守已经喝大了,迷迷糊糊间躺在了地上,嘟囔着:“睡一刻钟吧。”得到同伴赞同以后,半天没了声音,不一会又鼾声雷鸣。
宋皎月蹑手蹑脚地探过去,小心地挑出了那个男人腰间的钥匙,牢房的锁很特殊,因此相应的。钥匙也很好分辨。宋皎月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需要的那一把。并且把它插进了锁孔里。
直到这一刻,她仍感觉这个任务简单得有些不真实。
她隐隐有点不好的预感。
但门确实已经开了。
门推开的一瞬间,发出沉重的声响,连潮生听不到,但光线隐隐约约变得明亮了一些,那是外面的火把照应出来的光。
连潮生转过头,和推门进来的宋皎月正好对上了目光。
“你……”少年似乎看到她很吃惊,因为长时间没有饮水,他的声音又开始沙哑,但语气很急促,“你不要进来,快走。”
宋皎月也直觉不对,立刻转身往外走,她应该站在门外,让连潮生出来,而不是自己走进去。这个解救方式是有问题的。
谁知她刚刚转身,铁门突然一声巨响,被人从后面猛得关上了。
唯一的火把照应出的那点光线也顷刻消失了。
牢房里再次一片漆黑。
门外传来两个看守的哈哈大笑,“村长说的真没错,这小丫头肯定回来救他,只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容易就上钩了。”
被耍了。
宋皎月的舌尖顶着腮帮转了转,终究还是没忍住。
“操他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