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景卿）》夜的佚名

12、第 12 章

　　“他还是不在永安当。”长卿和雪见相约在巷□□换着情况。

　　“他的府邸里也没有。”长卿一脸黯然，景兄弟会去哪里呢？他回想着所有景天可能去的地方，他们连清风阁和醉春阁都去了一遍，但清风阁老板说已经很久没见景天去了，而如月那边亦然，永安当和景府更是反复查看了很多遍。

　　“雪见，你好好想想，景兄弟还会去哪里？”看着面前焦急的雪见，长卿知道自己不能再慌神了。

　　“该找的地方都找遍了，都没有，菜牙能去的地方就那么几个，我实在不知道他还会去哪里。”

　　雪见在原地来来回回地走着，突然抬头看长卿：“对菜牙来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是他想去的？长卿大侠你好好想想，也许他去了那里。”

　　长卿脑中一片混乱，他完全想不到景天会在哪里，自己和他的相处大多都在家或者永安当这两处地方，即使是偶尔去的地方，刚刚在找的时候已经经过无数次了。

　　半晌，长卿对雪见轻轻地摇了摇头，她露出失望的神情，却又在下一秒恢复过来。

　　“长卿大侠，我们不能放弃希望，我们接着找，一定可以找到的，我去那边看看。”

　　“景兄弟会不会不在渝州？”

　　“不可能，这里是菜牙从小生活的地方，他不会轻易离开的。”

　　“好，那我去那边看看。”长卿和雪见告别，往不同方向继续寻找。

　　长卿一边四处查看，脑中一边回响着雪见的话，有什么地方是景兄弟想去的呢？他有点迷茫，下意识抬起头看向远处，突然一个想法闪现。

　　难道他在那里？

　　长卿顾不得找回雪见，他只是一心想着再见到他，此刻，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了。

　　另一边，雪见询问着路上的行人，但却没有半点消息。

　　“堡主，有个车夫说他见过您要找的那个人。”一个仆人急急忙忙地找到了雪见。

　　“你说真的？快带我去。”雪见跟着下人走进了一家驿站。

　　不远就看见门口站着一个身着粗布衣的男子。

　　“你说你见过画中这个人？”雪见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般，神情比起之前变得缓和起来。

　　“是，小人今早刚送了这位公子回来。”

　　“那他现在人呢？”

　　“我记得他好像是往那边去了。”车夫指了指前方。

　　雪见的目光顺着对方的手向前看去，那里，是蜀山的方向。

　　“景兄弟，你在哪里？”临近夜晚，风雪越来越大，他突然有些看不清前方了。

　　“徐长卿，你不能倒下，你不能……”口中喃喃，硬是将疲倦驱赶出自己的脑海。

　　一点一点地向上走，长卿不由抬头望，心中莫名跳出一句话：蜀道难。

　　是了，一般的人根本难以攀上山，除非御剑飞行。长卿从来没有走过蜀道，因为他二十几年来很少下山，后来修为甚高，根本不需要走路下山。

　　唯一一次也许就是景天背他上蜀山的那次吧，他记得自己伤得很重，但景天总在一旁鼓励自己坚持下去，甚至动用激将法来迫使自己增强求生意识，想到这里，心里某个角落暖了起来。

　　双腿渐渐发软，长卿不想也不能停下来，他有预感，景天一定来了这里，这条蜀道是他和他今生真正结缘的地方，对他们都有着无比重要的意义。

　　远方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立于风雪之中。

　　“景兄弟！！”长卿大叫，风依旧在刮，看不清对方的脸，但长卿知道，那就是景天。

　　那人转头，吃惊地望着飞奔而来的长卿，准备离开，却是头一晕，倒在雪地上。

　　长卿不知道他是如何跑到景天身边的，他跌了好几次，身体渐渐地失去了知觉，不再像原来那么冷，冰凉冰凉。

　　作者：夜雨寂静 2009-8-30 21:44 回复此发言

　　540 回复：『景卿王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新人拜吧文）

　　“景兄弟？！！”长卿扶起倒在雪地上的景天，手中传来一种粘稠的感觉，对方身下的雪已被血水染红，在渐沉的天色中呈现出刺目的黑色。

　　“白豆腐，你怎么会来这里？”怀中的景天很虚弱，长卿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记忆中的他不是这样的，虚弱得生命好像随时都会随着风雪飘走。

　　“你为什么突然消失，你知道长卿有多着急？”长卿看着景天沾染上大片血迹的脸，用袖子细细地擦着他的嘴角。

　　“你笨死了，居然找到这里来，既然我不告而别，就说明我想躲你，你干嘛不好好呆在蜀山当你的掌门，傻瓜。”略带宠溺的声音让长卿的眼眶渐渐红起来。

　　“你还说我，这么大的风雪还来攀蜀道，你不要命了？”

　　“对我来说，这点风雪算什么，反正都快要死了。”景天苦笑，心下黯然，躲了那么久终究还是见面了，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吧，景天越不想发生的事情仍然发生了，而现在，他没有力气也没有勇气再推开面前这个人了。

　　景天凝视着长卿，他是如此贪恋对方所带来的温暖。

　　“不会的，我带你上去找师尊，他一定有办法救你。”长卿不知道这句话究竟是在安慰景天还是安慰自己，作势要扶起景天，却被对方拉住衣袖，阻止了。

　　“来不及了，你在我身边陪着我久好了。”景天扯出一个笑，“还记得当初我背你上蜀山的事吗？”

　　“当然记得。”长卿喃喃，望着愈加凛冽的风雪，脑海中浮现当时的情景，一丝悲戚涌上心头。

　　“当时我其实不太喜欢你，因为你总是人群中最耀眼的那个，还老是抢我的风头。”

　　“长卿知道。”

　　“那天，若不是因为你是为了我而受的伤，也许，我就把你丢下了。”

　　“即使我没救过你的命，景兄弟你还是会救我的。”

　　“别把我想象的太好。”

　　长卿微笑，坚定地反驳到：“景兄弟你一直都很善良，只是你不承认罢了。”

　　“你这块傻豆腐……”景天笑，又是咳出几口血来，染上了长卿的前襟，触目惊心。

　　沉默，两人都知道，那个话题还是避不开了。

　　半晌，景天率先开口：“白豆腐，我死后，你就好好呆在蜀山吧，最好可以修炼成仙。”

　　听到这句话，长卿不禁有些恍惚起来，脑海中响起当日与清微长老的对话，抓起了景天的手，紧握着。

　　“景兄弟，回天上去吧，只要变回神将，你就不会死了，到时候，长卿再修仙上来找你，好不好？”长卿宛如哄小孩般对景天说到。

　　“白豆腐你不要骗我了，神要忘情的，永远忘记，纵使你上了天界，遇到的也只是没有今生记忆的我，那个我就不再是景天了。”景天苦笑，对方希望通过这个来保住自己的性命，只是他又怎么会为了活下去，忘记一切。

　　长卿沉默，他怎么会不知道，成了神以后，他们之间就真的再无可能了。

　　“可是……”看着景天一脸痛苦，长卿不忍心，手中不由握紧了对方的手，像是要帮他分担一些痛苦，但终究还是不可能的。

　　“没有可是，我不会去当什么狗屁神仙，我只想做人，白豆腐，我不会忘记你的，纵使轮回千万遍，我都会记起你，即使只有我一个人。”景天一脸坚持，长卿的心也跟着坚定起来。

　　“我也不会修仙的，我们一起轮回。”

　　对上长卿的眼睛，景天知道对方已经下定决心，他是知道他的，决定了的事不会轻易更改，固执地可怕。

　　随他吧，景天心里响起一个声音，当听见长卿说这句话的时候，景天突然觉得死和分离都不再可怕了，因为他相信，即使分别，总有一天，他们还是会再见的。

　　“好，我们一起轮回。”景天微笑地看着他，心中无比宁静。

　　长卿搂紧了怀中人，感觉着对方身体的逐渐冷却。

　　“白豆腐，你要活到一百岁才能来找我哦。”

　　“为什么？”

　　“如果你不到70岁就来找我的话，你来的时候我肯定还尚在人世，并且是个胡子一大把的老头子，等我下一个轮回再来找我，答应我。”

　　“好，长卿答应你。”看着景天开心的笑，长卿的心冷暖参半，这个时候，他居然还是想着自己的事……

　　“白豆腐，我很困，我睡一觉，你等会叫醒我吧。”细不可闻的声音传来，长卿知道，他很累了，长卿也明白，也许这一睡他就再也不会醒来了。

　　“好，你睡吧，我叫醒你。”轻轻的回答，温柔地让景天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风雪更大，再也难以看清什么，两个依偎着的身体，仿佛要用自然的力量凝结在一起，雪铺满了一地。

　　雪见不知道他们一行人走了多久，因为是夜晚，而风雪也比平时要猛烈的多，在蜀道搜寻的困难增加了不知道多少倍，但现在人命关天，他们顾不了那么多了。

　　直到将近天亮，他们才在半山腰发现了景天和长卿，积雪几乎要把两人掩埋。

　　天空中奇异地升起一轮红日，淡淡的阳光照在雪上散发出晶莹夺目的光彩，及目之处，皆是美丽妖艳的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