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碎魂》恓惶

17、第 17 章

　　“玉堂，带着盟书……快走。”
　　他抱着展昭躲在一个角落里，箭射不进来，但是展昭几乎被穿透的胸口还是刺痛了他的眼睛。
　　“猫儿，猫儿，撑着点，我一定带你出去，我不能自己走。”白玉堂全身都沾满了鲜血，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刚才的厮杀极其惨烈，要不是猫儿护住自己……白玉堂紧咬着下唇，嘴里都是血腥味。
　　展昭的眼神已经有些涣散，听到这话只是迷迷茫茫地笑了一下，眼神清澈一如往常，却渐渐地蒙上一层淡淡的湿雾，竟是说不出的悲凉。
　　白玉堂看得心惊，伸出手掌在展昭的面前晃了晃，然后悄悄地收了回去。
　　咬碎了牙齿，只是不想让自己的哭声让怀里的人担心。
　　他的小猫儿，看不见了。那个总是被他气得瞪起来的眼睛，一点一点的晦暗。
　　“猫儿，猫儿。”
　　“玉……堂，”展昭的手握成拳，捏得死紧，说起话来都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吐，“包大人，等，盟书，走。”
　　而后缓缓抬起手，“我等你。”
　　白玉堂也伸出手去，可是还没有碰到指尖，那双手却缓缓垂了下来。
　　“不，猫儿……”

　　“不，猫儿，猫儿，猫儿！”太恶毒的梦寐让白玉堂整个人从床上弹了起来，哄得周围的众人哗啦啦围过去。
　　“五弟，醒了。”蒋平伸手在白玉堂眼前晃了晃，“怎么样，有什么难受的。”
　　卢夫人也冒过来碎碎念，“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五弟，我是大嫂，听见我说话吗？”
　　游离的神志被拉了回来，白玉堂盯着自己的大嫂，语气急迫惶恐，“展昭呢，他在哪里？”
　　他自己自己为什么遇到，昏睡前的记忆只要一想起来就心痛，他怎么能让展昭又受了一次这么大的伤害，如果出了什么事，他该怎么办。千年前的独活已经耗费了他的心神，如果现在也失去展昭，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发狂。
　　“我在这。”一个虚弱但是清明的声音从门口的地方传了过来。
　　白玉堂的眼光透过房间里层层叠叠的人群落在一个人的身上，他朝他伸出手，言语间都是强硬的味道，却又有股涩涩的柔软“你，过来。”
　　这种近乎哀求的语调，不是平时的白玉堂能说得出口的。
　　展昭愣了一愣，并没有走过去。
　　白玉堂不待他再有动作，利索地掀开被子，下床，然后直直朝他走来，动作快得让人没法防备，一眨眼就已经到了展昭跟前。
　　差了一步，却不再走进，有些贪恋地看着对方瘦削苍白的脸。
　　伸出手……
　　绕过展昭的腰间，拧开他后面的门把，把门打开，然后转过头对愣了一屋子的人说，“你们出去。”
　　语气强硬地不能拒绝。
　　“我说五弟，你是被烧坏脑子了，我们……”没心眼的徐庆没遮拦地开口。
　　“出去吧，你没看五弟的眼神不对。”还是卢大嫂颇为懂得看人脸色，一招手把人都让开了出去。
　　白玉堂拉着展昭退了一步，然后关上门，转过头来看他。
　　“白玉堂，你怎么了？”从他醒来到现在，为什么总是有一股自己不太熟悉的气场萦绕在白玉堂的身体周围。
　　白玉堂没说话，而是直接走上前一步，伸手拽住展昭的衬衫领子，在展昭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刷啦向两旁撕去。
　　纽扣一下子掉了一地，展昭的胸膛就这么呈现在眼前。
　　“白玉堂，你干什么！”
　　白玉堂没有回答，手像是要伸向那片青紫，又不敢碰到。他怕展昭是真的伤到了，他怕他这一碰，他的猫儿会疼。
　　“疼吗？”
　　展昭本来对于白玉堂怪异的举动正准备发作，却看见他盯着自己胸前的瘀青眼睛眨都不眨，就这么定定的。心想他大概是内疚，也不好跟他争执什么。
　　“没事，只不过你送的那只小玉猫可保不住了。”
　　白玉堂还是不依不挠，“黑了好大一块。”
　　“没伤到骨头就不错了，这么瘀痕过段时间就没事了。”
　　白玉堂向前一步，指尖的冰凉触到展昭微热的皮肤，两人都避缩了一下。展昭有些尴尬，毕竟这么敞着胸膛站在一个男人面前不是一件什么好事。正想转过身，却对上白玉堂愤怒的双眼。
　　“你这个笨蛋，你，你这个白痴，你知不知道那个是子弹，如果没有那个破盒子，你会没命的知不知道。”
　　展昭凉凉地瞥了他一眼，“如果我不动，你就会没命。”
　　“就算我有事我也不要你替我挡。”白玉堂撰住展昭的肩膀，眼神凌厉地看着他，“我不是在开玩笑，你给我听好了，以后你如果在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我就第一个宰了你，免得整天为了你提心吊胆。”
　　“白玉堂？”展昭愣愣地看着他，怎么睡了一觉，会说出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话。
　　“别叫我白玉堂！”白玉堂愤怒地打断，“叫玉堂。”
　　“……”
　　“我让你叫。”
　　肩膀上的手更紧了，展昭点点头，“玉堂。”
　　白玉堂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柔和起来，但是下面的那个动作却结结实实把展昭吓了一跳。
　　他就像是面对什么珍宝一般，把展昭紧紧地抱在怀里。
　　“你这个傻猫儿，别再这么不顾及自己了。”
　　展昭没有东西遮蔽的胸膛被紧紧地贴在白玉堂的胸口，隔着那薄薄一层病服，白玉堂的体温和心跳都能清晰地感觉到。更可恶的是，白玉堂一边手搂着他的腰，一边手在他的头上轻轻的摩挲着。
　　这根本就不是两个男人间的拥抱，这是情侣间的拥抱。
　　展昭后知后觉开始推白玉堂，白玉堂也不跟他纠缠，让他挣脱出来。只是下一秒，对着近在咫尺的脸就吻了下去。
　　展昭震惊地看着白玉堂的脸在自己眼前放大，然后一个温热的东西触碰着自己的嘴唇。
　　“张嘴。”
　　“不，白……唔……”
　　想要拒绝的结果就是让白玉堂迅速占领了高地，他的舌头在展昭的嘴里放肆地游走着，双手牢牢固定怀里的人。
　　“唔，唔……唔……”展昭惊恐地瞪大双眼，双手也拼命捶打着白玉堂。
　　白玉堂心情惬意地闭上眼睛，加深这个吻。
　　他等了近千年，怎么能不好好回味一下。
　　难怪会对他不设防，难怪会不疑有它地亲近他，难怪会潜意识里想要关心他。即便忘记了，但是潜意识里，还记得猫儿吧。
　　感觉到展昭的捶打停止了，怀里的身体也有点发软地要向地上贯去。白玉堂吃了一惊，赶忙睁开眼睛，就见展昭捂着自己的胸口，神色痛苦。
　　赶忙松开嘴唇，把人搂在怀里。
　　“猫儿，怎么了，胸口疼。”
　　“你，咳咳，你，咳，疯了，咳咳。”
　　“好好，我是疯了。”白玉堂的语调柔软地就像哄孩子，“疼得紧吗，你别乱动，我叫医生来。”
　　“不，不用。”刚才因为动得过分撞到伤口上，这种事情怎么能叫别人来看。
　　白玉堂无奈摇摇头，他还是老样子，最怕看医生。查看了下伤口，确实没什么情况。白玉堂一个使力把人抱了起来放在床上，小心地替他盖上被子，“先睡一觉，你看你的眼睛都成熊猫眼了。”
　　展昭瞪着他，还是不明白这个人怎么忽然就会做出这么奇怪的事情，转变地又这么快。
　　“白玉堂，你疯了吧。”
　　“我没疯。”白玉堂轻柔地摸摸展昭柔软的发丝，“有些事情你不记得了，我会慢慢和你说。现在你好好休息，恩？”
　　大概是白玉堂的声音有魔力，又或是一晚没睡让展昭太过于疲劳，展昭居然就躺在床上浑浑噩噩地睡了起来。
　　白玉堂的指尖在他瘦削的双颊上流过，心疼地叹口气，“你这猫儿，怎么还是这么瘦。”
　　弯下身，在展昭的唇上落下浅浅地一吻，白玉堂又把被脚掖好，放慢脚步开门出去。
　　从住院部拿回自己的电话，白玉堂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响了两声后被接了起来，“喂，玉堂。”
　　“佩佩，你回来，我有事情要说。”
　　“恩”
　　白玉堂挂了电话，冲着蔚蓝的天空叹了一口气，“佩佩，对不起，只是展昭，我不能让他再一个人了。”

　　展佩佩挂了电话，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玉堂是不是想她了，才叫她回去的。
　　脸上的笑容再一次扩大。
　　佩佩冲着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喊了一身，“复生，我明天回国哦。”
　　那个身影瞬间僵住。

作者有话说

　　唉～写文实在是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