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曲的爱》金若嘉

16、第 16 章

　　躲不过一顿毒打，林莉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害怕。马八强也是从这件事开始怨恨上了漫飞。也不光是漫飞，马八强对自己家的哥哥姐姐也没手软过。
　　林莉记得那天马八强打完她之后，就消失了很长时间。两个月后的一天，突然回家，叫林莉打扮打扮，和他一块儿回趟他妈妈家。两个人梳妆打扮一番，穿得油光水滑地出了门。
　　婆婆家也是住在单位宿舍，房子不大，却有个小院子。自从两年前，公公突发脑溢血去世，一家人就很少聚在一起吃饭。公公脾气大，管着这四个儿子一个女儿，说什么就是什么，谁也不敢造次。可自从公公走了，婆婆就管不住这些孩子。她本来就性格绵软，家里的事也不用她操心，不用她做主。现在，老了老了，再让她管住孩子，还真是困难。谁爱来就来，不来就不来，就一条，最疼小儿子马八强，只要八强不吃亏，什么都好说。
　　今天都到家里吃饭，是马八强给哥哥姐姐们挨个打了电话叫来的。孩子们都来了，把家里塞得满满的，还真是热闹。三个哥哥和一个姐姐，人家都是一家三口，再加上林莉两口子，和一个婆婆，一大家子就十五个人，坐个大圆桌都觉得挤。
　　婆婆很久都没这么高兴了，特别是看到孙子和外孙，更是高兴。她总是笑眯眯的，忙着给孩子们拿好吃的。“妈，我给你说的事，别忘了！”马八强提醒妈妈。“哦！哦！忘不了。”婆婆小声答应着。
　　大嫂把糖醋鲤鱼端上桌，一大桌子菜就算是齐了。难得聚到一起，大家都倒上一杯，喝起来。吃的差不多了，婆婆暗暗地攥了攥放在桌子底下的手，像是给自己鼓了鼓劲儿。“咳！咳！”她咳嗽了两声，“我给你们商量个事，你们都别说话了。”婆婆很少这样说话，孩子们都放下筷子，看着婆婆，听她说什么。“咱家啊，八强最小！他呢，还没孩子。你们爸爸在的时候，我们就商量，怎么也得凑上钱，让他两口子去看病。”说着说着，还掉起了眼泪。“现在，你们爸爸都走了两年了，他俩还没要上孩子，也没钱治病。”哥哥姐姐们听出画外音，开始交头接耳的嘀咕，说什么全家就属林莉开公司挣钱最多，怎么还没钱治病了。“你们别嘀咕，我也不是让你们拿钱。我天天晚上睡不着，就是担心八强。担心他老了身边没有个人。你们这些当哥哥姐姐的，肯定更得担心八强。我也想明白了，我年纪大了，留着房子也没用。干脆，就按你们想的，直接把房子过户给八强得了。”
　　大哥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凭什么啊？他们俩口子生不了孩子，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和你房子有什么关系？你就是偏向他，从小就是。在他眼里，有一天，把我们当成过哥哥姐姐吗？”大家七嘴八舌的吵起来，说八强根本都不孝顺老人，从小就没老没少的。就是老太太走了，把房子一人一份分了，都不应该给他。看着大家吵成一锅粥，还是拿自己生不了孩子这事来说事，林莉臊都臊死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兄弟几个吵急了眼，动起手来。马八强一看自己敌不过众人，跑到厨房就摸了把菜刀来。他叫嚣着“就是你挑的头！”一刀劈到大哥的肩膀上，婆婆吓得晕了过去。
　　“你好！有人在家吗？”门口响起了敲门声。马八强叫林莉去开门。“你好，我们是市刑警大队的，我叫王淼，找您了解点儿情况。”林莉只打开了一点点门缝，声音颤抖，“哦……哦，好的。”。
　　“请问您是林莉吗？”
　　“嗯，是的。”
　　“您有个妹妹叫林漫飞吗？”
　　“漫飞？对，是我妹妹。”
　　“您最近见过她吗？”
　　“见……不，没见过！”
　　“那您有多久没见过她了？”
　　“多久？……我记不清了，我们不……不经常见面。”
　　“女士，根据我们了解到的情况，您的妹妹林漫飞很有可能已经被绑架了二十多天了，如果您有什么线索，或是和林漫飞能够联系上，请立刻通知我们。”
　　“线索？没……没有。”林莉接过王淼警官的名片，把门关上。
　　“还愣着干什么？收拾收拾东西，赶快走！光带值钱的，其他都不要带！”马八强他们准备必须立刻逃走。
　　昨天下午四点，陈达的病房里。陈爸爸和陈妈妈坐在病床的两边，两个人一边给陈达按摩胳膊，一边说起了陈达小时候的事。陈妈妈说他从小就喜欢玩枪，喜欢拯救世界。爸爸说他玩枪可和别人不一样，连水枪也敢在家里玩，还拿着水枪对准电视上的怪兽扫射，差点儿没把电视机给烧了。“是啊，是啊！”妈妈坐到床沿上，抚摸着陈达的脸，“达儿，快起来！快起来去给爸爸妈妈捣蛋、闯祸去！就是把电视烧了我也不让你爸揍你。达儿，咱不躺了，再躺，再躺，妈都要疯了！”
　　“达儿他妈！达儿他吗！……”妈妈听见爸爸喊他，更心烦，“我知道你不让我哭，可是我忍不住啊！”“达儿他妈！达儿……达儿的手……动了，动了！”陈爸爸热泪盈眶。
　　陈达醒了。万幸的事，他没有忘记都发生了什么，他记得自己见了漫飞，漫飞说自己被绑架了，最后和绑架漫飞的人开的车撞到一起，出了车祸。
　　警方立即联系漫飞，手机一直都是关机的状态。他们找到漫飞家，据邻居反映，平常漫飞自己住在这里，大概有二十几天没见过她了。邻居们都说，因为都是一个单位的，从小看着漫飞长大。这孩子学习好，性格也乖巧，不像是到处惹是生非，得罪人的孩子。这两年他们家里不顺，去年父母双双因为车祸去世了，才五十多岁，太让人心疼。她还有一个姐姐，比她大挺多的，早早就结婚了，一直不在这里住。
　　警方登门拜访了林莉之后，又去了漫飞的单位。黄经理说，漫飞这孩子挺好，聪明，干活快，就是那天开会的时候，莫名其妙就跑了，招呼都没打，一直也没来上班。警方问黄经理记不记得是几号的事，她说记不清了，只记得是周一，正好开会的时候走的。但是他们单位是打卡记考勤的，可以查的出来。
　　警方逐一询问了漫飞的同事，问他们漫飞平常有没有不太好的朋友，借没借过高利贷，或者有没有分手的男朋友，大家都摇头说没有。只有和漫飞最好的同事孙红，说听漫飞提起过一次，好像有人给她介绍过一个男朋友。但是介绍人是谁她也不知道。正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孙红突然说，“对了，对了，漫飞有个特别要好的闺蜜，她可能会知道吧！应该是叫张……，张什么我实在想不起来了。”王淼警官谢过孙红提供的线索，安排手下的人，从漫飞的亲戚朋友和同学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