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曲的爱》金若嘉

15、第 15 章

　　马八强气得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仔细打量了林莉，又打量了蚂蚱，幸亏两个人淡定得很，才没被发现。酒足饭饱之后，疲乏极了的三个人躺到床上，就打起了呼噜。林莉的靠山终于回来了，她摆脱开蚂蚱的纠缠，就像是一只温顺的小猫一样，乖乖地躺在林八强身边，哪儿也不去。
　　“来来来，我们商量商量。”马八强睡醒了，精神抖擞。再加上林莉的滋润，更是精神百倍。“本来我是想，把漫飞控制住，逼她拿个钱。想把赌债还上，咱哥几个继续玩。”林莉瞪圆了眼睛用心听着，却不敢抬头。她早就想问怎么没看到漫飞，却一直没找到机会。“现在，事情搞大了，钱也没拿到几个。想要继续赌，我们还得再想办法弄钱。”哥几个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去哪里弄钱。对于这帮人来说，赌债不赌债的都无所谓，反正他们本来也没想过还。但是，弄钱来，是必须的。
　　“八强，漫飞……漫飞没跟你们回来吗？”林莉壮着胆子问。“老爷们商量事，你个老娘们老是掺和什么？出去！”马八强推推搡搡地赶她走，“放心吧！我对小姨子不薄，找了个好人家卖了。就换几万块钱，那个赔钱的货，你也有脸问！”他用力把林莉一把推倒在卧室的床上。
　　卖了？马八强这个畜生，怎么能把漫飞给卖了？林莉哭了起来，她暗暗咒骂马八强心太狠，更恨自己执迷不悟。她不由得想起来去年的那些事。
　　那时候，林莉的父母刚刚出车祸不久，她还在悲痛中，走不出来。有一天晚上，马八强输了钱回来，看到她耷拉着一张丧气的脸，气就不打一处来。他一句话不说，就用手死死地抓住林莉的头发，拎着她到镜子前头，“看看，睁开眼睛好好看看，就是你这么一个臭婆娘，整天垂头丧气的，老子的好运都被你吓跑了！这家没法呆了，你赶快给我滚回娘家，把你爸和你妈留的钱和房都给我要来去，要不来，你也不用回来了。”马八强掐住了她的脖子，窒息到脸色发青，才松开手。
　　马八强不依不饶，到门口鞋柜上拿了林莉的包扔给她，“现在就给我滚回去，马上！”林莉穿着睡衣和拖鞋站在门口，想敲门，又不敢。
　　她回到娘家的时候，漫飞正在家里看电视。“姐，你什么情况啊？穿睡衣来了呢？”林莉慌慌张张的，说自己是太惦记妹妹了，连衣服都没想起来换。“你幸亏是开车来，要是打车来，出租车看见你都不敢停。以为是贞子又从电视机里爬出来了呢？”漫飞用长头发遮住脸，伸着舌头，逗笑了她。
　　林莉在家里住了两天，拉着漫飞坐下来谈遗产的问题。“漫飞，我考虑再三，还是得和你说说咱爸咱妈的遗产的事。咱再难过，他们也是不在了，对不对？”漫飞很明白，这是早晚要面对的问题，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也想过，自己没结婚，只能继续住在这里。就把父母的积蓄都给姐姐，反正价值相当，很公平。
　　“这房子你继续住就行，爸妈的存款、丧葬费、人家的赔偿，都给我。房产证也给我。”林莉的语速不快，可却透露出贪心不足蛇吞象的心思。“房产证也给你？钱也给你？咱爸妈没了才几天，你就来赶我出门？”漫飞问道。“哎呀！我是你亲姐姐，怎么可能赶你出门呢？你还小，房产证放到我这里，放心！”林莉解释说。“不用，我是成年人了。不需要你帮我看管什么东西。再说了，从小到大，你说要帮我看管的东西，最后不都变成了你自己的吗？你要是钱和房都想要，肯定不行。”漫飞太过刚直，不会绕弯子，她打心里觉得一家人，就根本没有必要绕弯子。
　　“哎！怎么跟你就说不明白了呢？”林莉摇头，感觉漫飞说不通。“我不是说了吗，你在这儿住就行。”“住就行是什么意思呢？我本来就住这里。你拿走房产证，换成你的名字，到时候再来赶我。是这个意思吗？”自从爸妈走后，漫飞就觉得自己无依无靠，现在连最亲的姐姐都来挤兑自己。“行，那我不拿房产证，把钱都给我，你就住在这吧！”林莉还觉得委屈。“不是我住这，是这房子得换成我的名字。必须明确，咱俩写清楚了，不留后患。”漫飞不示弱。
　　姐妹俩商量好，找来舅舅做证人，分了父母的遗产。舅舅还一直夸林莉，到底是做姐姐的，考虑的细致周全，分的也算是公平。漫飞没说话，她还不想拆穿林莉，让她脸上难看。
　　林莉拿着钱，现金加上存折里的，一共三百一十二万四千五百元。她回到家，家里一片狼藉，马八强不在家，可能又出去赌了吧。她忙着把家里收拾干净，做好了饭，等着马八强回家吃饭。她给马八强打电话，一直都没人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马八强这么执着，就算是挨打，还是什么事都听他的。
　　说起来，林莉也是自己在外面开公司的人，对外协调多方关系，对内管理员工，样样得心应手。可偏偏在面对马八强的时候，就像个心智不成熟的小女孩，依赖、胆怯、没主意。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物降一物吗？
　　开门的声音，是马八强回来了。林莉迎到门口，马八强喝得东倒西歪、酒气熏天。“你怎么回来了？我说今天的手气怎么这么差呢？”马八强又想发飙，看到桌上的好酒好菜，才坐了下来。“给我倒上酒，家里的事都办完了？”林莉给他倒上酒，“办完了！咱爸和咱妈的存款，丧葬费，车祸赔偿金，加起来一共三百一十二万四千五百元。我一分没给漫飞留，都拿来了。”笑嘻嘻的说。“都拿来了？我可没看见。”马八强撇着嘴，林莉连忙把包拿过来，现金和卡都摆在桌上。马八强看了一眼，拿起一摞现金，放到鼻子底下，贪心地闻了闻。“好闻！钱的味道就是好闻！”他哈哈大笑，把钱和卡直接揣到自己的腰包里，说林莉“你也倒上，咱俩喝一杯。”多长时间了，林莉自己都记不清了。他们两口子能这样坐在一起，琴瑟和鸣的喝一杯。
　　“哎？不对呀！”喝着喝着，马八强突然站了起来，惊呼道。“什么不对呀？”林莉知道是房子的事，赶快打岔儿。“你又怎么了？喝太多了吧！这都快出溜到桌子底下去了。快去睡觉吧！”林莉架起马八强，“没有，我没喝多。还有一个事，你没办。还有……”林莉不由分说，把马八强就近放到沙发，自己回卧室锁上了门。
　　第二天一早，林莉就被砸门的声音惊醒，“你这个臭娘们，还学会锁门了。房子呢？房产证呢？是不是被漫飞抢了去？我就知道你办不好。快点儿给我滚出来，有本事你就待在里面，一辈子都不出来。”林莉不敢吱声，马八强竟直接撞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