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馒头的推销手法》大之尉

15、第十二章

　　（回想）

　　“只要把天边另一个爆發泉的「泉之华」带来就可以了吗？”凭着破釜沉舟的决心，说出惊人的话。

　　“怎...怎麽了，你疯了吗，大包？爆發泉全大陆不过十个，近近远远，近的在本国，但远的可达至极北龙巢之北。一个月能怎麽到达？就算多一倍的时间，也未必来得及！”

　　“还有可能的吧！请问可以将大陆地图和爆發泉座标借给我吗？”

　　虽知道不太可能，但我知道只要我死心了，还活着的碧琪便是真的离去了。

　　“唉，随便你吧，日后别后悔今天在这裡白白浪费可以跟她相聚的时间。”奈比愉叹了口气继续说。

　　“借用物资的钱币日后再跟你算清楚...”

　　狠狠丢下一张老黄的地图，奈比愉便掉头离开了。

　　“总会有办法，总会有办法的！”

　　留下一句狠话，脑中想着最爱的脸容，转眼便一日一夜。

　　铃！店舖的第一位客人来了。

　　咔，噗。店舖的大门给上锁的声音。

　　铃！

　　“先生，这裡不是旅馆，请紧记这一件事情。”奈比愉丢来今天的麵包，我心怀感激的把它捧在手裡。

　　“谢谢妳。”我站起来准备离开。

　　“我说过了吧，大包，这是不可能的...”

　　“我在想，我应该能用得上魔法镐...”

　　“什麽？”奈比愉再一次惊讶地瞪着我。

　　（片刻过去）

　　“你是确定在这附近的吗？你又害我不能开店了！这当中牵涉的钱币请你做好心理准备。”奈比愉双手一边横扫一边前行。

　　她拿着的，是样似扫把的魔法器探索器。

　　据她所说，如果探索器扫过魔法器的表面时，前端的软毛便会纷纷指向同个方向。

　　我们的所在地，就在城南以外，满佈积雪的棋展山的山脚下。

　　“我就说过，魔力这东西就是「小石击不痛，大石推不动」，你这种魔力大包，因魔力太笨重，运行缓慢，导致很多魔法器都不能使用，因此很难找到适合你的魔法器！你确定那一个你能使用吗？明明我店内的型号你一个也用不来！”

　　“请妳相信我吧，就不久前我用它在这裡地上开了个大坑！”

　　嘶！

　　“嘻！大包大包，有反应了！有反应了！”

　　我飞扑到雪堆裡拼命抓拨。

　　“这什麽鬼东西？”我一手抓住地上的一颗青铜色泽的圣甲虫吊饰。

　　“！”吓了一跳。

　　身边光芒渐起，型成一个大球将我包围起来。

　　“哗！”奈比愉给推开掉在地上。我连忙放手，光芒便消失了。

　　“干嘛發动呆虫壁了？”

　　“这不就是卞洛作恶时的护身符吗？”

　　“什麽？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呆虫壁之符」
　　”

　　普通的？这可是一直将我们赶到走头无路的超强魔法器呵！

　　“如果与使用者的相性正确，只要握着「呆虫壁之符」便会产生一个为时十秒至数十秒不等的保护光环，但过程中全身不能动弹。由于这样麻烦的限制，再次使用也需要时间，因此一直是不太受欢迎的二流商品。呃...不过，想不到这个你竟然用得上就是。”

　　“当时不知道这魔法器的能力，我们面对它的使用者，陷入了困境。”

　　“唉，所以我说大包你就应该花点时间学学基本的魔法器知识，空有这一身用不上的魔力。”

　　嘶！

　　“有反应了！”

　　“在那边！”

　　我扑到雪地裡，双手乱拨。

　　忽然，铁镐从雪地飞起离我而去！

　　“！”

　　“别走！”我惨叫一声，这可是我最后的希望！

　　“喔，原来这麽破旧了...这位满身汙秽的人，你是想要这个吗？”一把少女的声音响起。

　　我沿着声音看去，是一名高大铠甲武士和他肩上的少女。

　　“是！是！是！请问可以给我吗？”我诚恳真挚，没停竭的跪地叩头。

　　“嗯，拿去吧，反正这麽破旧了。”

　　铁镐慢慢飘到我面前，细看之下原来一个白色小球扣紧了铁镐在飞翔。

　　我接过铁镐一刻，就像捉住了和碧琪的未来。我用力一握，果然于中央刻纹上亮起了蓝光。那种带着希望的光芒胜过一切星晨。

　　“呼，你好，又见面了。咦，朋友，你是魔矿石挖掘技工吗？”

　　“我不是，我只是养马的，但现在正计划到世界各地採矿。”

　　“一个人踏上旅途吗？我有位朋友正寻找能挖掘魔矿石的技工，随团上路，会比较安全，行程的耽误也比较少。”

　　“！”

　　（时间过去）

　　“原来是这麽一回事。还真是，还真是意想不到。”奈比愉听过我的话后，这几天来首次展现微笑。

　　筋疲力竭的我，则展现出满满自信的笑容！

　　“那麽，虽然未必能成事，最重要的，还是看妳的意愿。”我向奈比愉衷心鞠躬真诚恳求。

　　对她来说，那可是重大损失。

　　“这不是不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我连续的点头。条件，不要说一个，十个也可以。

　　“请说！”

　　“按你的计划，你应该会往东国以东更深入的地区去，对吗？”

　　我点点头，那裡的确是其中一个爆發泉的位置。

　　“替我找一个人，将这个高级勾玉交给她。”

　　然后她将勾玉和一只戒指放在我手上。

　　“这是？”

　　“这勾玉是远距离专用的，很名贵，请千万别丢了。另外这是我专门打告的「逐兔之镯」，它会以特定的「脱兔之戒」为追踪对象，顺利的话，你便能找到她了。”

　　“嗯，明白了。”我仔细研究那个内藏指针的手镯。

　　“这件事恳请你不要对外传去，就算家人也恳请保守，这是生死攸关的大事。那人，是我的亲姊姊。”

　　“！”虽然略有惊讶，我认真地点了头。

　　“明白，我一定竭尽所能。”

　　我确实听说过奈比愉姊妹自父母离异后便随父母分开各自生活了...既然如此，我更加要尽力帮上她的忙。

　　我将镯戴在左手腕上，并将她交托的信物收藏妥当。

　　“那麽，我们来看关键中的关键吧。”奈比愉说着步向二楼。

　　“之后就看你们俩的命运了！”

　　我俩步向放满贵重魔法器的店舖二楼。

　　从木柜中，奈比愉拿出了「厮守之符」。

　　“「厮守之符」分厮之符和守之符，奉献的一方是为被守护一方的僕，称为厮。配对成功与否，全赖配戴厮之符的那一方，守之符的那位只要乖乖载上就好了。”

　　极其贵重的魔法器就在我的面前。厮之符形态如吐焰太阳，守之符则如弯眉缺月，各自挂在精美的木製托架上。我上前将厮之符拿出，握在手中。

　　...

　　微光，

　　嘶嘶声，

　　灼热火烫冰冷感觉，

　　一切期待的發动反应，

　　都没有。

　　莫名的恐惧侵袭心灵，如果这没有这魔法器的支援，再多的想法都是空想。

　　在强盗处处的城中握紧我手的碧琪，

　　在火海中把我唤醒的碧琪，

　　在雪地中差点离我而去的碧琪，

　　都将离我而去。

　　我全身颤抖，泪如雨下，手心越發用力握紧，直至血液拼流而出，仍无丝毫反应。

　　“为什麽？给我动起来！求求你！”

　　...

　　“干嘛啦，包子？”回应我的是一声异常冷静的回复。

　　见奈比愉一手拿着守之符说。

　　“说真的真的难以致信，简直是奇蹟，莫非这厮守之符就是需要配对非常高的魔力者以作推动？不过无论如何，恭喜你俩位了。”

　　“！”

　　结果就如奈比愉所说，厮守之符同时接触配戴者便生效，若配对失败，厮之符便会主动否定配戴者。就这情况看来，我跟这久未能用的魔法器的配对算是成功了。

　　“不过实际情况如何也是未知之数，我手上也只有一些古籍对这魔法器的记载罢了。”

　　“不过，据记载，真正的配对困难之处不只在于魔法器的承认，还有对苦楚的接受。配戴厮之符的一方需要衷心的接受传来的病苦伤害和痛楚，如果心中有抗拒，發动便会失效，更会反噬对方。可以说，这才是「厮守」最困难的地方。”

　　“快去吧！”奈比愉忽然说了一句。

　　“嗯。”我从她手中接过守之符，它对我的试炼还没完结，这种重量就像透过我握着他们的手传到肩膀上，但亦同时在鼓励着我展开期待已久的步伐。

　　“快去吧！”

　　“嗯。”我站起身，往门直奔而去。

　　“这几天你那挂心的样子真的让人烦扰，快去吧，祝你们一切顺利。”

　　（片刻过去）

　　得到更充足的时间，就有进行详细计划的空间。

　　先取得最近的「泉之华」，最近的「泉之华」就在城西以北的山谷中，只需三天马车的路程。

　　然后用四个月的时间，穿过东国取得两种「泉之华」之后再往东方深处进發，于海岸旁的谷口多取两种，合计四种「泉之华」返回诺匕伊城。

　　最后以七个月时间往北走，跨过极北龙巢再往北取得其中一种，再在返回的途中取回最后一种「泉之华」。便可以完成一年的流程返回碧琪身边。

　　留有一个月的空间为旅程的延误，幸运的话还是有不数天的相聚时刻吧。

　　“就这样...”我呼了口，伏在舖了地图的檯上。没一会，便从新站起。

　　三天以来，没说得上不眠不休，但也绝对已经筋竭力疲。但这一切在思念相比之下显得微不足道。这一刻，终于到来。

　　走在路上，走在往城东的路上。

　　今天，我能怀着希望来到她跟前来。

　　“小倖？”躺在床上的碧琪见到我的身影，转身就想从床上起来，但见她力不从心，从床边上就要坠下。

　　“小心！”口裡话没说完便已飞奔过去。

　　来得及扶住她的双肩，但渐渐已变成紧紧的相拥。我能感受到她微微颤抖的身体也感受到她滴滴流下的泪水。

　　“琪...”我的嘴巴给轻柔的指头按住。

　　“碧琪，不是说好了是碧琪吗？就算时间不多，我也希望你这样待我，不再是姐姐的待我。”

　　“碧琪，碧琪...”

　　我喜欢妳，我真的很喜欢妳。

　　“我也是！”

　　眼裡忽而察觉，身边有人一直在旁，也默默淌泪。那正是碧琪的父亲。

　　“抱歉...”

　　我意会到自己的不当，我轻轻抽身，但碧琪却好像预知一切的把我抱得更紧。

　　“没关係的，现在也没需要拘礼什麽了，只要碧琪喜欢就可以了。”

　　与其在意没价值的尴尬，不如思考沉重的将来。

　　...

　　既然碧琪的父亲也在，也许，这是一个机会也说不定。

　　“呜...”碧琪身体忽然猛烈一缩，面容扭曲，面色铁青。

　　寒咒又發作了！

　　“没事吗？” “小琪！”

　　幸好只是片刻的痛楚，碧琪很快便回复过来。

　　“没事...”碧琪没气力的说道。

　　然后深深呼吸，面上慢慢便恢復了宽容。

　　桑叔叔连忙送上红通通的热汤。

　　碧琪挺身喝了口热汤，再慢慢躺回床上。

　　碧琪继续说，“就说我真的没事啦，别担心。”说着还轻弹了我的鼻尖一下。

　　步步迫近，刚刚的事就正正在深刻提醒我，碧琪现在正承受怎样的痛苦。

　　没事的碧琪，还有希望的，相信我！

　　这次让我来守护妳！

　　唯今最重要的，就是将这个交给碧琪，并要她乖乖的放在颈项前绝不脱下来。

　　一刻也不能等待了！

　　“！”碧琪忽然紧紧的看向我，唇齿颤动，面颊泛红，不，鲜红，已经赤红了。

　　“小倖？你...”碧琪笑起来，又哭又笑起来。

　　这情况我有点不知所措，但还是把话说下去了。

　　“我喜欢妳碧琪，我真的非常喜欢妳。”

　　我也看向碧琪的父母，桑叔叔。

　　“桑叔叔，也希望你同意...”

　　我从口袋中取出项链。

　　是弯月型态的护符。

　　我双手托着这比我性命更珍贵的护符，送到笑着流泪的碧琪面前。

　　“我希望以此信物，与碧琪在此订下婚约。”

　　虽然只是口头的，非正式的订婚，但这已经是我现在活着最重要的梦想了，也会是我往后的目标。

　　站着在二人面前，我向前深深一鞠。

　　“慢着，慢着，太没必要了，小高。我明白，担心与伤感的心情，这大家都一样。但...但你用不着这样，碧琪想必也不希望你勉强...”桑叔叔站起来不住摇头挥手。

　　“嗯，我愿意，我愿意，我...”碧琪没接过项链，却把我拉向她紧紧抱住，并把话一直重复了很多次。

　　”唉...”一声轻唉。

　　桑叔叔无奈地耸了耸肩，走过来轻摸我俩的头，“嗯...”

　　“或许，或许这样是对的也说不定...”

　　桑叔叔深深呼吸，说道，“祝妳们俩幸福...”

　　语毕便慢慢步出了病房。

　　滑动声响，房门关上。室内只剩下相对而视的我俩。

　　“碧琪，先把它戴上吧。”

　　我把项链拿在手裡，准备为碧琪带上。

　　我一刻都不想让碧琪再感受刚才的痛苦，要承受的都让我来好了。

　　这是一切的首要，也是最重要的事。而项链会被当作订婚信物也是有故中的原因。

　　“吓？哼！”碧琪忽然向后退了一下，面色有点生气。

　　“我说，到底你是真的想和人家订婚，还是只为了要人家戴上这个？”

　　对泪痕未乾便忽然面露不满的碧琪我深感不解。

　　“当然是真心想和你订婚啦，我想和妳在一起，一直一直的在一起。”

　　与其说是因为了项链，倒不如说，这项链给了我理由和勇气，追求永远和她在一起的勇气。

　　看着她无比可爱的脸庞，我不自觉的着迷。

　　碧琪满意的笑了笑，但随后又鼓起了两腮。

　　“哎吔，小倖你看着人家在想什麽，听不到了啦，明明人家在哭，你忽然又让人家笑了起来！”

　　说着倒在我怀裏轻打着。

　　“好了，我替你戴上好吗？”

　　“嗯！”

　　终于，我给躺回床上的碧琪戴上了守之符。

　　就在这一瞬间，空间忽然起了变化，佈满發热矿石的房间不再温暖，削人的寒意从手脚阵阵传来。

　　成功了！

　　每一点的寒意彷彿就在送上我甜蜜的温馨。这是醉人的寒流，迷人的冰冷。

　　我看向碧琪，只见她坐直了身子，眼裡充满疑惑，看向自己的双手。”

　　“精神好了吗？”我打着微微寒颤在问道。

　　“嗯，感觉真的好多了。”

　　“那就好了！”

　　太捧了，这样看来成功不再是梦想！

　　这不再是虚假的希望，这是能鼓励碧琪奋斗下去的盼望！

　　还不能停下来，路还很长，时间不多，要赶快，要赶快追上去。

　　不过，第一步的成功，接下来，便是话别。

　　重复的短暂相聚，重复的话别，接着重复而长久的分离。

　　成功的喜悦，就这种不巧的溷和了伤感，跟预想到悲伤。

　　嘴巴逐字吐出告别的话，却句句被心坎责备。

　　“碧琪，崔治疗官提过有治疗妳的方法，我接下来就要出發了，可长可短，但妳千万别放弃。请妳相信我，这希望是千真万确的。”我双手握紧碧琪的手。

　　“什麽？你要到哪裡了吗？不是刚刚才说订婚，才说要与我一直在一起吗？”说着碧琪再次泪如雨下。

　　“咦！”碧琪忽然一声惊呼，看向我给她的项链

　　“原来...我不要！不可以这样！”

　　见她状若失控，手按项链用力拉址。

　　“不行！”

　　我死命的按住她的手，我要保护那项链，这是唯一，也是最后的，我们能在一起的希望！

　　“怎麽了？碧琪？”碧琪慢慢安静下来，我惊魂未定的向她發问。

　　“我，我不想你离开，如果如你说的这样，那我们岂不就等于永远分开？”

　　完全答不上话，也许就如碧琪所说，我俩的未来的确如此！

　　从计划有望成功的一刻开始，就意味着我们天各一方的开端。

　　不打紧，只要活着，最少我们有朝一日还能相见。就算一年下来只有三数天的日子，最少还能相见！

　　“我们还会相见的，一定，会再见的。”我重拾信念，轻摸她的秀髮。

　　“小倖，你要好好保重！你要回来，我会等妳回来！”

　　我把她抱紧，把现在比我还温暖的她抱紧。

　　“嗯，我会回来的，只要妳愿意等我，我就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