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馒头的推销手法》大之尉

16、第十三章(上)

　　（回到现在）

　　清晨总夹杂着悦耳的鸟呜，初春的时份早上仍然寒冷。

　　再检查一次陶瓶，然后再跟大队集合。

　　“高兄弟，昨晚没回大帐来，又在看守货物？”滓比我更早便到集合点准备。

　　“嗯，我承认，对这事我是比较神经质，不守在旁边我反而浑身不安，也睡不好。”

　　“不是这意思，就知你这样，这个绵垫给你，在上个城镇找到的，晚上睡个好的。”说着一个捲成一束的软绵挚给抛了过来。

　　这团长，还真是贴心。

　　“谢谢了...”

　　“去，男人之间就别这麽婆妈了，快快准备好，快快出發。我可是非常挂心我妹妹，你不是也万分期待见到你的准未婚妻吗？”

　　“嗯，嗯，嗯，快点出發比较好！”对感同身受的滓，我不住点头。

　　跃上莫丝背上特製的马鞍，扣好铁镐于腰际，然后将自己紧紧捆绑在马鞍上的高椅背上。

　　“兄弟们，准备好就出發了！”

　　以滓团长为首，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發，前后人员策马护卫，中央人员领马车前进。

　　“还有酒吗？”说的是皮肤黝黑，身形高大的汉斯。

　　“都给你喝光了，就忍耐忍耐吧，快进城了。”

　　“确实，就快到达了！”不自觉的将心中的喜悦吐露了出来。

　　柔风吹过，眼裡却没对焦到眼前的事物，而是看到远方的诺匕伊城。

　　身体察觉到来自远方的某种预兆。

　　忽然，一阵寒冷气息令我身体为之一颤，我捉住胸前的项链，紧紧不放。

　　不多久，从左右手，从左右脚分别传来痛楚，非常强烈的痛楚，带着蚀骨寒意的尖锐痛楚。

　　“来了！”我心裡暗道。

　　痛楚穿过手腕，每经过一段肌肉便留下更实在的疼痛，转眼直达臂膀。

　　“这感觉，比上次稍弱了点，非常好！”

　　另一股剧痛由小腿往上直奔，缠绕着骨骼，到达大腿。穿过肠胃，将内裡一切翻腾闹尽。

　　“这是好消息！”我不自觉笑了笑。

　　痛楚最后如针如剌般往心脏位置游去，抵达心脏位置时痛楚聚焦加剧。

　　“能为她分担，确实是好消息。”

　　然后痛楚缓缓下降。

　　视野重新浮现，双眼看着的是马鞍上的大腿。
　　全身乏力如断线的木偶往前软摊，身体就靠线索捆绑着椅背才不至于从马上坠下。

　　“太捧了！”我再一次振臂欢呼！

　　“噢，高兄弟，利害！”

　　“噢！噢！”

　　“噢，真捧！爱妻倖！”

　　每次捱过痛楚，同伴们都为我喝采。

　　“高倖，你这毅力还真是利害。”说的是团友汉斯。

　　“时不时为大家添麻烦，谢谢大家了。”

　　“哼，大家伙伴嘛，别婆妈！”这句话彷彿就成了团内的口头禅。

　　“嗯。”

　　“谢谢你。”我轻轻拍拍莫丝。世上应该只有牠能懂得在我發作时放慢脚步保护我了。

　　“团长大人，团长大人，见到诺匕伊城了！”女团员的声音从最前方前来。

　　果然，我的家---诺匕伊城终于出现在眼前了。

　　（片刻过去）

　　终于来到城门了，远远便见到熟悉的身影。

　　圆润了不少的身影。

　　“儿子，儿子，高倖！这边这边！”不住挥手的正是父亲。

　　“兄弟们，那麽我们在此解散，随我西行的兄弟十天后集合。高兄弟，接下来你要北行吧，这次我就不能与你同行了，不过汉斯会同往，你们再商量细节吧。”滓团长转头向我们说。

　　“各位团员，解散！”

　　随团长一声令下，这次东行商旅正式完结。

　　“是！”团员们就在门前四散。

　　我促莫丝慢慢前进。

　　“爸爸，你还好嘛？”

　　“好好好，好得很。儿子，看来这次时间是充足了。这次比预计的还要早上了好几天到达！”

　　“嗯，托团长的帮忙，行程确实提前了。不过先不谈其他，还是先赶紧把这些宝贝送过去。”

　　接上父亲，我便急急策马而去。

　　马车到达石製建议物前。楼高两层，下层是马槽，上层是起居房间。充满着一种似层相识的感觉。

　　还未进门，翠丝已探头出来，喷了口气。

　　这是碧琪的新家，新的桑氏马房。

　　就在门前，穿暗红大褛的女子因等待得太久便在门前的滑轮椅子上睡去，正在编织的毛衣也掉在地上。

　　“小高，回来了？”看到手抱大瓶「泉之华」的我，桑姨姨發现了我。

　　“嗯，桑姨姨我回来了，这裡是未来八个月的份量，每份都有双倍备份的。”抱着大瓶的我看不到前路，只好小心翼翼。

　　“呃？”醒过来的声音。

　　“小倖！”两颗机灵的眼睛望向我的方向，我心中不禁着急起来。

　　“等等...”手抱住大瓶的我无能为力，只好尽快将瓶在地上。

　　没来得及阻止，碧琪已从倚上赶过来。

　　亦一如预料的，碧琪在走动几步后便乏力往前倒下。

　　这次来得及，将她从前方轻轻抱住。

　　“不是说好了吗？泡过泉之华前不可以擅自从椅子起来！”我忍不住严厉起来。

　　碧琪胆怯似的缩了肩膀便一脸埋在我的胸前。

　　“忘记了啦，见到你都忘记了啦。三个多月了，你知道吗？这次你离开三个多月了。”说着在怀裡不断摇着脑袋。

　　唉...我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将她抱回倚子上。

　　“知道了，知道了，我也很挂念妳的好吗？先泡好药，再慢慢聊吧。妳也知道吧，这几天行程很紧凑。先忍耐忍耐好吗？”

　　“嗯，知道了。”

　　将八大个陶瓶好好放进楼梯之下，我便着手处理治疗了。

　　“小高，那个是最早掘到手的？”碧琪的专职照顾员桑叔叔问道。

　　“呵，桑叔叔你好，黑色釉彩的陶瓶是最早的。”

　　“哈，还桑叔叔吗？哈哈哈。”笑着笑着便把黑陶瓶搬走了。

　　“那爱哭鬼就麻烦你带过来了。”还在笑不停的桑叔叔留下一句便转头离开。

　　“不，桑叔叔，那始终是浴室，这不太方便...”

　　“哎哟，又什麽好害羞呢，小高，迟迟早早还差不了多少天嘛。所以我当日就说过了，小高，你是最适合我们家碧琪的人选了，如果当日你听我的话，现在说不定小孩都怀上了。唉，还有...”说话的是长久以来的婚事推手，桑姨姨。听说她近来身体状态好转，会到房外走动。

　　“明白了，桑姨姨。”我在进一步捲入话题前离开，前往寻找最需要泡澡的病人。

　　“在干什麽？还不快到浴室？”碧琪的滑轮椅子泊在马车旁，傻傻的脑袋在东张西望。

　　“干什麽啦？“可能太专注没發现我，我从后拍她一下。

　　“哗！呜...没什麽啦，我在看看这次你带回来了什麽土特产。”

　　看着这充满期待的可爱脸蛋，我也傻傻的笑了起来。

　　“妳是想问我，有没有带去年那种辛辣风味的羊肉乾回来吗？”

　　相识太久的关係吧，对方的想法都太容易理解了。

　　“！”碧琪眼睛就像忽然亮了光，向我看过来。

　　“有吗？”

　　不知详细原因，但自从寒咒出现后，碧琪就变得非常喜欢辛辣口味的东西，而辛辣调味料正正是东国的驰名特产，也是我刚返回的地方。

　　“呃，因为羊肉比较贵，这次就买不到了，但有买了猪肉和少量牛肉，可以吗？”

　　“可以可以！”碧琪眼中的光芒更为璀璨，耀目得快要睁不开眼睛了。

　　不行，面对碧琪，心软是不行的，我再三提醒自己。

　　“想吃的话，先泡澡！”我话没说完便把碧琪推到浴室去。

　　碧琪听到我强硬的语气也只好低头同意。

　　泡药前的碧琪确实比较虚弱，我把碧琪带到门前，几番坚持后，将她交到桑姨姨手裡。

　　随着门扇关上，引發心裡随之而来的期待。

　　“嗯来了！”一阵从心而發的温暖感自身体内散开，暖意随血管流返每颗指尖，寒意终被渐渐驱散。

　　“看来碧琪也是同样的感觉吧。”悠閒地坐在大厅的石椅子上，我喝了口热煎茶。不知不觉打起瞌睡来。

　　（片刻过去）

　　碧琪身穿深蓝毛皮大褛跑出浴室来，腰间的绣花腰带还没好好扣紧。这是去年在北方带回来的礼物，採用蓝莓熊的毛皮保暖性确实一流；配上黄金狐的内绒令舒适感同时极到极致！这大褛也顺理成章的成为碧琪的第二最爱了。

　　一件衣服，二人温暖，这也是我把大褛送到碧琪手上后才了解到的真相。

　　“等了很久吗？”终于能生蹦活跳的碧琪从后就把我紧紧抱住。

　　“嗯，这麽久，我的儿时玩伴应该泡到出皱纹了吧。”我往左转头看向碧琪，面就正正对上她的左边面颊。

　　“！”碧琪忽然荒张起来，将留有湿气的头髮赶紧从左额上放下来。

　　呵！原来是这回事。

　　我转身正面望向碧琪，然后将她左额垂下的头髮柔柔拨开。

　　碧琪感到我动作立刻后退，并以手掩盖面上伤痕。

　　“小倖，不是你让我遮掩那小瑕疵吗？怎麽现在又...”碧琪带着不甘心的羞红了脸。

　　错了。

　　是我错了。

　　“抱歉，碧琪，让你这样想，我很抱歉。”

　　找了找，我拿出一只镶着小颗苍蓝宝石的银夹子，是某店送给光顾的情人的礼品。

　　我再一次拨开她的秀髮，并用闪亮髮夹好好稳住。

　　“碧琪，妳面上的并不是瑕疵，我喜欢的人是你，就是碧琪，不管妳的哪一面我都喜欢。只要是妳的脸，就不会是瑕疵。”

　　说着我将髮夹取下来，交在碧琪手裡。

　　“不论垂下髮帘的美，或是展现笑容的妳，只要是妳选择的姿态，我都喜欢。”

　　我穿过碧琪垂下的髮丝，轻碰她的左颊。

　　“所以，请妳不用在意，更不用掩藏。就请妳为我，选择妳喜欢展现的自己。”看着仍在茫然的碧琪，我浅浅一笑。

　　突然，碧琪往前将全身都投在我怀裡，放鬆下来的身躯感觉就像心底放下了什麽。

　　“真的吗？真的这样吗？”

　　我摸摸她的脸颊，点了点头。

　　“还不来泡吗，剩下的水都要变冷了，二号病人。”桑姨姨在最适当的时候發声...估计已经站在一旁很久了吧。

　　“好了，快去吧，旅途上辛苦你了。”碧琪狠心的站起来，脸上满是不捨，默默看向我。

　　这种娇美，花了十三年的时光，我还没能习惯。

　　“快去！你应该也一样冷吧。”

　　“嗯！”

　　确实，现在的我称之为咒寒病病人也不为过了。泡过「泉之华」后确实有难以言喻的舒泰。

　　走进浴室时，碧琪从后拉拉我的衣角。

　　“放...放心吧，和从前一样，我泡前有先淋洗一次的。就这样啦。”说完便急步走去了。

　　“还有就是...明天准时呵。”

　　（时间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