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行驶的地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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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望之书上缓慢地浮现了一行字：“我是愿望之书。”
阮间离看着这行没有任何信息量的回答，心情出乎意料的平静。
“你是怎么实现愿望的？”她改变了自己的问题。
“我会收取代价，用代价来实现愿望。”愿望之书继续书写着毫无信息量的话语。
它就这么喜欢绕圈子吗？
阮间离决定问得更加直接一些：“你收取代价之后呢？”
“它们会回归它们原本的样子，再实现愿望。”愿望之书回答。
“原本的样子是什么？”阮间离觉得自己像个幼儿园老师，在一步步地问小朋友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然，她不是那么有耐心的人，要不是做不到，她可能会直接把愿望之书给撕了。
“用你能理解的语言来说，就是能量。”愿望之书解释。
阮间离看着这句话看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决定要不要用它来许愿。她不相信世界上会有这样的好事，用它来实现愿望一定会付出代价——即使从现在的表现来看，愿望之书只会牺牲别人作为代价，但是谁知道它到底会不会对它实现愿望的对象造成负面影响。
她终究还是合上了书。
至少让她先尝试一次。
第二天，阮间离起得比往常都早一些。
沽雪坐在她的椅子上，眼巴巴地看着她。
“你有什么想要的吗？”阮间离一边穿衣服，一边问沽雪。
沽雪眨了眨眼睛：“我想要新衣服。”
“好。”阮间离应了声，“那先去给你买衣服。”
沽雪从椅子上站起来，眼神期待：“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等我先去洗漱。”阮间离穿好了衣服，朝卧室外走去，“一会儿好了喊你。”
沽雪点了点头。
出门之后去的第一个地方是商场的童装区。
阮间离牵着沽雪的手，和万雁雨一起走在童装店之间，时不时对不同的裙子发表评论：“沽雪你觉得粉色的怎么样？”
沽雪看了看阮间离所指的、粉色的蓬蓬纱裙，沉默地摇了摇头。
“你就不能挑点正常的？”万雁雨质问。
“明明很好看啊。”阮间离反驳，又看向沽雪。
她穿着一身红衣，红得喜庆。
“虽然不能穿很久，但是，你有看见喜欢的吗？”阮间离低下头问她。
沽雪走到一件红色的棉袄旁，将目光转向阮间离：“它就可以了。”
“这不和去年差不多吗？”阮间离嘴上抱怨着，身体还是很诚实地将它拿了下来，“你看看合不合身。”她对着沽雪比了比，看着大小差不多，干脆利落地拿去结账了。
“沽雪真的能穿上吗？”万雁雨跟着阮间离一起去结账。
“当然能，不要质疑我。”阮间离瞥了他一眼，“就是穿不了几天。”
万雁雨若有所思：“那我做年夜饭的时候带上她？说起来，你能不能想办法让我看见她？”
阮间离认真思考了片刻，点点头：“我试试。”
给沽雪买完衣服之后，两人又再去买了福字和春联，以及一大堆乱七八糟的零食。
在回去的路上，阮间离突然想起了什么：“新年新气象，我们去买鱼吧。”
“之前养的鱼不是还剩不少吗？”万雁雨问，“不是还生了不少小鱼？”
“虽然你这么说，但我已经看腻了。”阮间离语气认真，“买几条红的，喜庆。”
万雁雨颇有几分无奈地答应了她：“好。”
一转眼，时间就在阮间离玩游戏之间度过了。
毕竟闲着无聊，她又打开了《灾厄狩猎》。
叶竹青还是没有答复她。
阮间离十分担心，甚至开始怀疑对方是不是真的出事了。
但她对如何联系对方除了通过《灾厄狩猎》以外，没有哪怕一个可行的方法。思索半天，她决定再次去问碎银思钗。
竹岚：你知道怎么在现实中联系在副本里遇到的人吗？
碎银思钗：这是一个运气问题。
竹岚：？
碎银思钗：如果他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的话，你永远都联系不上。但如果是的话，我可以帮你找找看。
碎银思钗：他叫什么？
竹岚：叶竹青。
碎银思钗：是真名吗？我去帮你找找w
竹岚：谢谢。
碎银思钗：岚岚不用对我说谢谢啦ww
竹岚：。
关闭了和碎银思钗的对话，阮间离思考片刻，突发奇想。
用护身符和驱鬼符填满道具栏之后，她敲了敲万雁雨的房间门：“万雁雨我们来一起下副本吧！”
万雁雨从房间里面打开房门，颇有几分无奈地看着她：“你确定？马上都要过年了。”
“我确定！”阮间离点点头，“反正也没什么事做，为什么不下副本？”
“你就不怕我出事？”万雁雨语气轻松。
阮间离震惊：“我觉得我不在的话你出事的可能性比较大。”
万雁雨看起来今天也认输了，答应了：“如果你确定的话，好。”
“那我邀请你。”阮间离拿起手机，飞快地邀请了万雁雨。
［已匹配至副本：行驶的地铁，五秒后将传送至副本］
［5、4、3、2、1］
等阮间离恢复意识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正坐在地铁车厢里，身边放着一个背包。
阮间离翻了翻包，从里面拿出了手机。
【狩猎者：竹岚、谷雨】
【狩猎副本：行驶的地铁】
【狩猎副本等级：E～D】
【狩猎副本描述：它一直在行驶，它从未到达过终点站。】
【狩猎副本目标：在地铁中存活6个小时。】
【狩猎副本奖励：积分30点。】
然而手机上的时钟却显示着00:00，阮间离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它变成00:01，窗外更是天光正好，不肯给她一丝一毫关于时间的信息。阮间离接受了这次不能用手机看时间的设定，放下手机后打量起了这个车厢。
车厢里除了她以外空无一人，只有垂下来的拉手微微摇晃着。车厢的地上是高至小腿肚的水，清澈见底。
她弯下腰，手指浸在水中。冰凉的感觉从指尖传达到大脑，她凑近了水，闻了闻。
没有异味。
那为什么会没有鱼？
这个想法在阮间离脑海里掠过一瞬间，几乎快要把她逗笑。明明她在副本里，怎么会冒出这么莫名其妙的想法？
然而当她把手从水中抽出，手上却没有沾染一滴水，干燥得仿佛从未进入过水中。
她背上放在地铁座位上的包，脱下鞋子之后站在了水中。
那么，万雁雨现在会在哪？
为什么除了她的第二次副本，她从来没有在副本开始就和自己的队友汇合过？
阮间离没有太纠结这个问题的答案，毕竟她就算在这个问题上浪费时间，也无法将它解决。更何况，她现在显然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弄清楚万雁雨去了哪里。
地铁在向前行驶。
窗外是城市的景色，与任何一座城市都大同小异，一栋一栋的写字楼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天空很蓝，万里无云。
她现在有两个选择——向前抑或向后。阮间离不假思索，选择朝地铁行驶的方向走去。
目前看起来还算安全，前后的概率各是50%，她只能祈祷万雁雨没事。
脚边的水似乎不会流动，这让阮间离不由得疑惑起了它们到底是从哪来的。但目前她无从找到答案。
她走过了三个车厢。
很可惜，她没有碰到万雁雨。
阮间离向前看去。前方看起来还有好几个车厢，看不见尽头。但半途而废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就算万雁雨是在她后面的车厢，她也要确认前面没有他才能放心。
这样想着，阮间离又走过了一个车厢。空荡的地铁走起来很快，只是它们每一个都几乎一模一样，让她快要无法分辨它们有什么区别。
地铁的长度总归不是无限的，一般也就十多个车厢。
阮间离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没过小腿肚的水似乎更加冰冷了些，窗外的天色不知何时已是黄昏。
时间过得这么快吗？
阮间离朝窗外看了一眼。
天空很红，红得要是要烧起来一样。
直到阮间离再走过一间车厢，太阳便彻底落山，窗外被黑夜所笼罩。水愈发冰冷，冷到阮间离觉得双脚有些刺痛。
时间是根据她走过的车厢数目决定的吗？那么，要怎么样才算是六个小时？
不管怎么样，六个小时总会到的吧。
阮间离又走了两步，忽地，她听见了窗户被拍击的声音。
她朝声源处看去。
在她右边的窗户上，出现了一个血手印。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窗户被拍击发出的声音愈发密集，血手印也越来越多，直到将整面窗户都染成血色。
地铁窗户的质量还算好，在连番拍击下没有任何碎裂的迹象。声音停止了，突发的寂静在阮间离听来格外的令人不安。
她下意识地往左退了一步。
在地铁里面，她没有感知到任何属于鬼的气息——要么是这辆地铁彻底隔绝了外界的气息，要么是窗外的根本不是鬼——在她看来，后者明显更糟糕一些。
下一秒，水流动了起来。
这件事在阮间离看来并不是什么好事，原本静止的水相安无事，现在它流动了起来，水的变化肯定意味着更多变化。更何况，从水流动的效果来看，更像是有一股水从地铁门那里流了进来，它带来的冲力促使着整个车厢的水流动。
而后，阮间离在地铁的地面上，看见了血手印。
一开始是一个、然后是两个，再后来是无数个。血手印在地铁里摸索着，带着水花四溅，最终摸索到了地铁的座位上，然后不动了。奇怪的是，即便血手印被浸泡在水里，它却没有一丝一毫晕染开的意思。
车厢变得格外冰冷。
阮间离站在车厢的左边，确信了一件事——刚刚，确确实实有一只鬼进到了这里，停在了地铁座位上。但她为什么看不见？她不应该看不见鬼。
所幸，来到地铁里的鬼对她视若无睹。
阮间离深吸了一口气，决定继续朝前走。
但她刚挪动了两步，脚踝忽地被一只手拉住了。
她看着自己脚踝上的血红手印，眉头紧皱。她看见了，一只苍白的手正抓着她的脚踝，它沉在水的下面，从手腕处断开，断口以苍白的皮肤愈合——真的仅仅是一只手而已。
手沿着她的脚踝网上。
一个、两个、三个，手留下三个血红手印之后停滞了一瞬间，忽地掀起水花。
水浸湿了她的小腿，被浸没在水里的手沿着水痕往上爬。
它似乎只能借助水活动。
阮间离从包里掏出一张驱鬼符，贴在已经爬到她膝盖的手上。
手松开了她的腿，回到了地铁座位上。
顾不得双脚的冰冷，阮间离朝前跑去。
水花四溅。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行驶的地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