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驾驶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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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间离跑到了下一个车厢。
车厢外仍是黑夜，车厢内的水依旧诡异地清澈着。一截肠子从地铁门外拖进来，软软地沉在水底。
方才的手坐在了地铁座位上，肠子为什么没有上去？
阮间离心里疑惑，却没有在这件事上太过纠结。她快速地走过了这间车厢，在路过肠子的时候也没忘记往它身上贴一张驱鬼符。肠子在水里扭动了两下，又回归了平静。
下一个车厢里，一只胃静静地浸泡在水里。
手、肠子、胃，接下来会是什么？
阮间离朝前走了几步，不知为何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拿出一张驱鬼符，远远地丢在胃上面。但符却轻飘飘地浮在了水上。
水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阮间离这样想着，还是继续往前走。她走到了漂在水面上的符纸旁，弯下腰去捡它。
下一秒，胃忽地张开了嘴——那张嘴足足可以容纳下一个人，内里长着无数尖利的牙齿和蠕动的触须——朝阮间离咬来。水在它的身上覆盖了一层薄膜，将所有露出水面的地方都包裹。
眼看着胃就要将她彻底包裹，阮间离一张驱鬼符就贴在了胃的身上。这张驱鬼符被水浸湿，牢牢地贴在胃的内壁上。
胃急速地向后退去，又缩回了最开始的样子。
阮间离捡起了漂在水上的驱鬼符。它干燥得像从未漂在水上过一样，让阮间离理所当然地拿在了手里，准备等下次遇到鬼再贴上去。
她这次副本一共就带了八张驱鬼符，每一张都应该用在最应该用的地方。这一切都怪可携带道具的上限，不然她能直接用驱鬼符把所有鬼砸傻。阮间离在心里对灾厄狩猎这种严重针对她的行为表示嫌弃。
阮间离走到了下一个车厢。
这个车厢出乎意料的空空如也，车厢中央的水面上漾出一圈圈的波纹，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坠落了进去。但阮间离没能在这个车厢里看见任何东西。
车窗外是冉冉升起的朝阳。
这一个晚上有十分钟吗？还是五分钟？
阮间离在心里对时间产生了几分困惑，但她现在发现了更重要的事情——地铁她已经走到了尽头。只要她再走过下一个空空如也的车厢，她就会到达驾驶室。
万雁雨会在里面吗？
想到这一丝可能性，阮间离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他坐在一个狭小的房间里。
看起来像是一间驾驶室，面前是几个不同的表盘和好几个显示屏。除了时速表以外万雁雨看不出另外几个表盘的意义，最中央的显示屏上写着“自动驾驶中”，勉强能带给他一丝宽慰。
毕竟他没有学过开车，而这显然比车要更难开。
直到他拿起放在面前平台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手机上的信息。
【狩猎者：竹岚、谷雨】
【狩猎副本：行驶的地铁】
【狩猎副本等级：E～D】
【狩猎副本描述：它一直在行驶，它从未到达过终点站。】
【狩猎副本目标：在地铁中存活6个小时。】
【狩猎副本奖励：积分30点。】
【狩猎副本剩余时间：5:59:59。】
万雁雨从任务信息里确定了一件事——他正在地铁的驾驶室里。最后的时间正在倒数，看起来等它数到0:00:00副本就结束了。
窗外一片黑暗，黑得让他怀疑地铁的车灯是不是坏了。他把阮间离给他的护身符挂在脖子上，开始在面前的仪器上探索，试图把车灯打开。
他摸索了好一会儿，终于在把某个按钮从关转到开的时候，车灯亮了起来。
一个骷髅头正紧紧地贴在车窗上，黑洞洞的眼眶凝视着驾驶室内，仿佛在诅咒其中的人。万雁雨别开目光，对骷髅头视若无睹，观察起了车灯所照亮的窗外。
窗外是一座城市，万家灯火辉煌。
地铁所处的位置很高，高到几乎可以与好几十层的大厦比肩。地铁的下方没有铁轨，万雁雨也无从得知它究竟是在沿着什么轨迹前进。
忽地，贴在车窗上的骷髅头动了动。它的目光向下——刚刚还是在看着驾驶室，现在却已经是盯着万雁雨了。万雁雨对目光似有所觉，抬起头与骷髅四目相对。就这一眼，万雁雨吓得从椅子上跳起来，却发现骷髅的目光如影随形。
它是真的在盯着他。
万雁雨的后背贴住了驾驶室的门。
他下意识地握住了挂在脖子上的护身符。护身符是冰凉的，以往安全的表现却无法在此刻给他一丝安全感。他从背包里拿出一张驱鬼符，心惊胆战地朝车窗贴去。
驱鬼符粘在了车窗上，窗外的骷髅却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
正在这时，万雁雨的身后传来了敲门声。
万雁雨觉得自己现在所面对的情形只能用“前有狼后有虎”来形容。护身符也终于慢了一拍一般地热了起来——只是温热的程度，让万雁雨不由得安心了一些。
敲门声从缓慢变得急促，似乎是门外的人等他开门等到不耐烦了，再然后敲门声变成了拍门声。拍门声一声比一声大，大到万雁雨以为门外的东西下一秒就会破门而入。门外依稀有水花的声音，但被拍门声所掩盖。
所幸门比万雁雨想象的坚固。
门外的东西又拍了好一会儿门，大概是觉得无法破坏这扇门，声音突然消失了。
驾驶室里陷入了寂静。
万雁雨看向窗外的骷髅头。它仍旧贴在车窗之上，阴森地注视着驾驶室。
他回到了座位上，再次拿起了手机。
意料之中的，手机没有信号。
倒计时仍然在继续，现在是5:42:53。万雁雨看着秒数一点点地变少，开始惆怅起这个副本真的很难熬。而且，阮间离明明是和他一起进来的，现在她人呢？
万雁雨又坐在原地等了好一会儿，等到身后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少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万雁雨你在里面吗？”
万雁雨忽地松了一口气。
“阮间离？”他说着，走到门边想要将门打开。但门锁起来的方式异常复杂，用了五六个锁来反锁。他花了好一会儿才把它们全部解开。
门外的阮间离在听到他的声音之后松了口气：“你没事吧？”
“我没事。”万雁雨说着，打开了门。
水从车厢里流淌到了驾驶室。
万雁雨被地上的水吓了一跳，而后他看见阮间离赤裸的双脚：“你脚不冷吗？”
“不然会打湿。”阮间离理所当然地回答他。
车厢里天光大亮，驾驶室内的窗外却仍是深夜。
阮间离走进了驾驶室，好奇地朝窗外看去：“你一直都在这里吗？没遇到什么危险吧？”
想到自己一直没事，万雁雨坚定地摇了摇头：“没事。”
窗外的骷髅头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只剩下贴在车窗上的驱鬼符孤零零地存在于那里，显得十分尴尬。
阮间离走到驱鬼符的旁边，把它揭了下来：“没事还贴驱鬼符？”
但是这张驱鬼符没有任何被使用的痕迹——就好像那张漂在水上的驱鬼符一样。
万雁雨转开目光，没有答话。
窗外仍旧是一片漆黑。
“你之前在这里遇到了什么？”阮间离语气平淡地问他。
明明只是紧紧连在一起的驾驶室与车厢，却呈现出截然不同的黑夜与白昼。要么是这里可疑，要么是车厢可疑，要么就是两者都有问题。
“我看见窗外有个骷髅头。”万雁雨简单地阐述了一番，“然后，我听见有东西敲门。一开始是敲门，再后面就变成了拍门。再后来，你就来了。”
听完万雁雨的描述，阮间离不由得将目光看向了车窗外。
“那个骷髅头之前在哪里？”她问。
万雁雨指了指被阮间离揭下的驱鬼符的位置。
阮间离踮起脚伸出手，指尖却只触碰到了冰冷的玻璃。如果是鬼的话，经过总会留下一丝痕迹，但她什么都没感受到。
正如她路上遇到的手、肠子和胃——她只有在真正触摸到它们的时候，才能感受到它们并非活物。
她有理有据地怀疑灾厄狩猎是在针对她。
趁着阮间离在观察，万雁雨忍不住看了一眼手机。
刚刚还在走的倒计时彻底停在了5:34:27，如同时间被凝固了一样，让万雁雨觉得非常不妙。如果这个倒计时不再继续变少的话，那么，他们要怎么判断六个小时已经过去了？还是说，这六个小时永远都过不去了？
但既然阮间离在的话，应该总会有办法的吧。
万雁雨笃定地想着，也没忘记提醒阮间离这一点：“说起来，我的倒计时不动了。”
“什么倒计时？”阮间离疑惑地问。
“任务最下面有个倒计时。”万雁雨说着，把手机递给了阮间离，“你看。”
阮间离看着万雁雨副本详情里最下面多出的一行狩猎副本剩余时间，更加有理有据地怀疑灾厄狩猎针对她。
但是为什么？她自认为自己不可能特殊到让灾厄狩猎针对她。
还是针对他们这一类人？
阮间离决定等副本结束去问问碎银思钗。
至于目前，好好解决这个副本才是最重要的事。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驾驶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