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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夷光(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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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很不对劲……陆子眠转身淡淡的飘了一眼不远处美目流转,谈笑生风的黄毛丫头。
微微向前挪进几步,鹅黄色的道袍一闪,小白不着痕迹地向后闪了闪。
确定了,这姑娘在躲他……事实上,师兄下论断和做行动只是一瞬间的事。下一秒深色的广袖已经拢在夏苔的腰间,陆子眠尖尖的下巴抵在她锁骨的凹陷处,用足以冻死人的冷厉目光秒杀她周围的一众人,霎时间清场。
夏苔下意识的闭了眼,不敢看这些损人的表情,结巴的说:“师兄……你不觉得我们……那个,进展得太快了?”完全是恳求的语气,蚊子哼哼似的。
“呵,”温热的鼻息从她发间穿过,恋栈在颈间,“我早就想这样做了。”十三抱着她站在已经空无一人的揽云台上,轻慢的扫过四周,再看看怀中人紧闭的眼睫,笑得好不惬意……
这,这也太露骨了……夏苔浑身僵硬地挥发脸上的热气,神思混乱,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不同寻常的寂静。简直是死寂啊……连夏蝉都被某人吓得噤声了。
“最近在躲着我,嗯?”陆大人拈起她的一缕软发,绕在指尖,开始逼供。
“没有。”夏苔咬了咬唇,抵死顽抗。
“那么……”骨节分明的手指穿梭在发丝间,轻轻压在她颈上的纱布上,“这里是怎么回事?”声音低魅,鼻尖又凑近了些。
夏苔隐在袖子里的手掌松了紧,紧了又松,良久她把头微微后仰靠在十三贴近的肩膀上:
“我说了你不许生气。”
“好。”腹黑的大人危险地眯眯狭眸,略施小惠。
“计都……”夏苔心虚的摸了摸鼻梁,嗫喏道:“他好像变成夜行者了,我……”
背后的呼吸突然变得很轻缓,她心中警铃大作,唔,师兄生气了。
“我让他吸了一点血,只有这么一点点……”小白用指甲缝掐出小小的一点缝隙,讨好的抬眉去看陆子眠。
“傻瓜!”陆子眠把她向后一扳拥进怀里,没好气地劈出两个字。
“唔——”夏苔可怜兮兮地低了头,两臂挂上他的脖子,闷闷的不敢说话。
“有几次了?”广袖交叠在她腰间,他敛了眉低低的问。
“唔,”夏苔把脸埋在他的衣襟里,甚是虚弱地抖出几个字:“四,次。”
虚拢着的手指骤然攥紧,陆子眠咬牙切齿地说:“你信不信我会杀了那小子。”
夏苔睁大眼猛地抬头,被那人的大掌威压的按下,良久,她紧了紧挂着手臂:“不要。我会恨你的。”她知道,他这么说便是真动了杀意了。
鼻尖摩挲在她侧脸的轮廓上,对方没有再说话。
久到夏苔已经被这种无言的暧昧蹭得脸红耳热时,陆子眠终于淡淡开口:“好。”,撩了撩她沁了热气的头发,“但是立刻让他搬出你的房间。”
小白被扑面而来的酸气冲得一窒,呐呐:子眠原来知道啊……
伸手牵了牵他的衣角,小心的眨眨眼:“计都他不愿意回去啊……”
“让他住我那儿去。”陆子眠皱了皱眉,满不在乎,小样,他宁可让情敌在自己眼皮底下徘徊。
“哈?”杏眼蓦然睁大,夏苔一脸忐忑地捣着嘴,计都和师兄啊……好诡异的搭配。
紫微大帝,其实您老玩我是吧……
“两个月后,”陆子眠轻轻哈了一口热气,“我陪你去取兵器,好么?”狭眸中潋滟水光一圈圈漾起,几番迷醉。
原本还恹恹地垂着脑袋的小白两眼猛地一亮,兴奋地晃晃脑袋:“真的真的?”
“嗯。”鱼儿上钩,陆大人收网了。
“哈,子眠最好了。”夏苔撅撅嘴,喜盈于色,取兵器啊有师兄还不是小菜一碟。
“师兄啊,”手心微热地拽了师兄的衣襟,面露薄红,窘迫的摸摸鼻梁:“下了契约要先付点定金的,是不是?”
“嗯……”陆子眠拖长了尾音,狭眸引人遐思地微微眯着,这丫头想干什么?
“那,”面上的红云渲染成了胭脂色,很“强势”地攥着衣料的手指有些不稳,少女搭了他精瘦的肩,视死如归的一踮脚,一片温软出人意料地覆上他的额面。
狭眸一瞬间错愕地微张,诱人的华彩雨后初霁点点浮现,毫不压抑地流淌出来……
奈何大掌轻按住后颈的那一刻,小白眼睫轻颤,愣是没敢睁眼,如此秀色算是错过了。
唔,以后的日子还很长,错过的还可以慢慢看,不急不急……
于是在这个湿润的清晨,气氛总的来说,
很暧昧。
何妍当晚从十六房里被放出来的时候正遇上满脸阴郁的凤计都,震惊地结结巴巴:“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屁孩杏眼不耐烦的斜睨她一眼:“我住这儿。”咧咧嘴,呲出几颗寒光闪闪的银牙。
“唔,”阿九几番纠结,稳了稳泛起八卦泡沫的心肝,诧异的指指十三的宅邸:“你,住那里?!”
凤计都银眸中森冷的寒光一闪,抖了抖袖子,转头就走。
为毛,为毛这两个人会出现在一起?!御姐抓狂地眨眨桃花目,朝天徐徐吐出一口气:“老幺……果然是不能小看的。”鲜红的丹蔻轻轻一扣。
两天后,
全逆流宗的弟子都知道:
那个十七啊,就是玉虚真人唯一的入室弟子,你知道吧?……
据说收藏了两位花样美男啊……
真的真的,据说两人还和睦相处,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呢……
啧啧,好手段啊,尽享齐人之福啊,啧啧……
某女闻言欲哭无泪,气绝地刨爪子,对月狼嚎:谁,谁说的,呜呜,本姑娘就一定要废了他!
“罪魁祸首”扶了扶宽边眼镜,满面无辜地挽了何澜的袖子从她身边招摇而过:“老幺你放心!师姐一定会帮你找到他的!”信誓旦旦。
十六忽然有些犹疑的飘了一眼身边人,明明是大夏天怎么会寒意袭人?……
两个月似乎一眨眼就划过去了。
夏苔临行前一天蹭到仙人师父跟前,聆听“简短”的教诲——
真的,真的很“简、短”。只有三个字:
玉虚子回头看了她一眼,薄唇轻启:“燕、子、矶。”
月色如华,树影间珊珊梭梭,夏苔愣愣地看着师父,这就……没下文了?
心黛凭空出现在凉亭中,妖娆地跻了鞋跟坐在石桌上,朝她瞟一眼,媚眼如丝:“小小朔,休息时间到了,,,你先回去吧。”
“唔——”十七“谦虚”地低了头,听到仙人师父不自在地轻咳几声,默默退了。
做人一定要识时务,嗯嗯……
飞身跃出师娘的势力范围,两泓弯月正待细细寻觅四周的情况,忽然被从后拢进温暖的怀里,逦迤的广袖交叠把初秋的凉风挡的严严实实,熟悉的气泽萦绕在鼻端。
夏苔一惊复又一喜,转了身,瞅着那双熠熠生辉的黑眸,勾起嘴角眼角眉梢遮不住的笑意。
“子眠。”
对方眼中惑人的光华流转,微微垂了头,柔顺的长发散在她肩上。
妖孽啊……小白再一次发出感慨,眨了眨眼,探爪覆住“妖孽”的额头,诱哄的吐出几个字:“师兄可有对别人这么笑过?”
“妖孽”无辜地煽动长睫,忒天真地问:“有问题?”
夏苔再瞄他一眼,正人君子的表情,正人君子的神态,难道……陆子眠你还对别人露出过这种表情!?十七的小宇宙瞬间爆发了——
一把攥住师兄的衣襟,气势汹汹地凑上前:“子眠你还对谁这样过?!秋无虞?……翘楚?……左凌霄?”小白头脑发热地开始翻旧账,旧情敌,假想敌,亲卫队队长……酸液在胸中喷涌,此人彻底不知死活了……
陆大人配合地不发一言任她自我郁结,看这个姑娘为他吃醋,他觉得甚圆满。
空中铁划银钩,随君东西流,月亮托着腮遮住半张脸,以示这种一边倒的局面惨不忍睹。
夏苔满脸幽怨地扳着陆子眠的下颚:“师兄你不许对她们笑,看一眼也不可以。”
“好。”某人很从善如流。
她展颜一笑,恍然又颇似懊恼地捣捣额角:“我总觉得你不够诚意啊,到底还太贪心了。”
狡诈地某人狭眸中春水融融,敛了眉慢慢靠近,低声道:“不够诚意?……”视线兜兜转转在那水润的唇线上。
夏苔耳根泛红,杏眼中雾气蒸腾,神志恍惚地低应:“嗯,唔——”
一道祥云飘过遮住月亮的全脸……啧啧,一只恶狼压小白这种戏码,太没看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