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囧然若失(射雕同人）》凉风有习

24、德古拉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这大致可以形容她漫山遍野地找凤计都的情况。
　　第三天不见小屁孩的时候，夏苔就去找了冲虚。
　　德夙观深谙“老□□”本人的喜好习性，入口建在断肠崖下蒙蒙紫瘴后的一个石洞之中，要进入还需通晓密令。
　　为此夏苔揣着小白威逼利诱了一位冲虚门下的“新生”——
　　“小师弟~师姐有件事要问你，能否劳驾一下？”夏苔笑得很亲善，很和谐。
　　“师，师姐你做什么？……”刚刚换上道袍的“小白兔”一脸惊惧。此人，他还是有所耳闻的。护短、腹黑、杀人不眨眼、灭绝人性，术法高强的掌门门下的护短、腹黑、杀人不眨眼、术法高强，灭绝人性的入室弟子……
　　夏苔闻言一双贼汪汪的杏眼弯成两泓半月：“师弟能告诉我德夙观的口令否？”
　　“白兔”额头冷汗沁出，说了违反师门禁令，何况万一这个“女土匪”有何不良企图，不说……他心虚的看了一眼呲出一口白牙的“小白”……进退两难啊T-T
　　“师弟不愿意说？”“小白”顺势挠了挠爪子，面露凶光。
　　“白兔”瞄了瞄身边渐渐聚拢的金光，逐视死如归的向前踏进一步，躲过她、要烧他袍角的鬼火，昂首挺胸，肃然道：“□□是人类最好的朋友，□□开门！——”
　　夏苔一个踉跄，面无血色，死命拽着这位师弟道：“你同我一道去……”

　　德夙观的铜门前，夏苔面露嫌恶的上下拽了拽守门青铜□□吐出来长舌头“当当”
　　“年轻人，”沙哑粗嘎的声音蓦然响起，铜雕的大眼甚是灵活的转了转，“这个是不礼貌的~你要心怀虔诚的……”小白满面悲愤，强忍住想把它鼻子揍进去的冲动，急声道：“□□是人类最好的朋友，□□开门！——”
　　念叨完长舒一口气，像吞了一只死老鼠一样恶心……伸手一推身后的‘白兔’：“你可以走了，谢谢啦。”
　　铜像又不情不愿的转了转眼珠，沉重的大门缓缓挪出一条缝——

　　狭长黝黑的廊道铺满了墨绿色天鹅绒，像沾了一层厚厚的苔藓，（冲虚：本座就是想要这个效果！）墙上隔几步悬着一盏花纹繁复的银质老式烛灯，幽幽的魔火映得周围越发阴冷潮湿。
　　怪不得啊，怪不得，小屁孩苍白得媲美幽灵，环境造就人才！
　　大约走了有十来分钟，夏苔觉得自己已经深入地底了，一个墨绿色人影横戈挡住她：“来者何人？”
　　“玉虚门下十七弟子有事要拜见冲虚真人。”恭敬的朝着黑暗作了一揖。
　　“请稍后。”对方的目光闪亮地在黑暗中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把她扫视一遍，悻悻的通报去了。
　　莫约过了几秒钟室内传来冲虚豪爽的大笑：“夏家丫头，进来吧！”眼前的暗门忽然打开，她被突如其来的亮光刺得一片眩晕，挡着手隐约看到一只庞然大物朝她点了点头……
　　冲虚师叔的原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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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不是，须发皆垂地的美髯公绞了绞胡子，背靠着那只青紫相间的大□□朝她咧咧嘴。该只庞然大物斜了她一眼，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嗝，一时间众弟子道袍纷飞，劲风忽来。
　　“师侄想请教师叔一件事。”再做一揖，恭恭敬敬地垂了头。
　　“夏师侄有什么事，但说无妨。想当年，本座和你父亲，啊/那是哥俩好啊，感情深啊，一口闷啊！……”冲虚笑得跟一弥勒佛似的，满面红光。
　　如此，托她百搭的老爸的福，她原来——上、头、有、人……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
　　“师侄想知道您的弟子凤计都去哪了？”
　　“呵呵……”冲虚继续捻胡子，眨了眨眼，没作声。
　　“师叔不能相告？”夏苔抬了头，疑惑的问。
　　对方拿捏着问：“夏家丫头，你……同小徒很好？”
　　“嗯，这几日不见他，我有些担心。”小白点了点头，一脸乖顺。
　　“本座的弟子们各有爱好，老夫也不甚清楚，咳咳，”冲虚沉默一会儿，慢慢说，“你不用着急，他自然还在这岛上，便不会有事。”
　　“计都他不曾出岛……那样就好，弟子多谢师叔。”又偷偷看了冲虚几眼，心中依旧有几分不安和忐忑，能去哪里呢？

　　伸手搭在凉腻的暗门上，正准备出去，背后忽然传来冲虚有些苍老的声音，虚无缥缈：“你不宜与他深交……”
　　不宜与他……
　　不宜与他什么？夏苔诧异的被回头，却被长廊中的一道疾风抛出洞外，摔在绵软湿润的草地上，透过模糊地雾气那扇大门阖得严严实实，她这么呆呆的瞧着，忽然觉得背脊一阵战栗——
　　“谁！？”杏眼厉睁，身周瞬间真气四溢，烈风股股。
　　四下寂静无声，杨柳依依，细雨零星，好像她只是做了一场白日大梦……

　　近日阴雨连绵，难以采集月华，因此大家的晚课都早早的放了。
　　三三凑过来点点她的鼻子：“想什么呢？这几天都心不在焉的，叫你也总不答应？”
　　何妍眉眼弯弯，奸邪的一笑：“师姐你就别招惹她了，我们十七在思考人生哲理，”说着还朝一侧一脸漠然的陆子眠瞟几眼，桃花目中贼光更胜，“嘿嘿……三三我告诉你——”
　　夏苔眼前万朵烟花齐放，炸得思绪一片通明，闻言顿时一蹦三丈高，收手就去挠老九的腰眼，“阿九你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敢来捣腾我？……还说不说啦！”何妍的命门被制住，抖得花枝乱颤，弯着腰拳成虾米装，夹着两肘讨饶：“我不敢了，不敢了……好好十七，放了我吧……三三救命啊，十五，十五！”
　　小白闭耳不听，继续追着她上蹿下跳。
　　“阿澜，阿澜……”桃花目飙泪了，梨花带雨，楚楚可怜……貌似很遥远处的十六闻风而动，警告斜睨了这边一眼——
　　老幺感觉甚圆满，满足的拍了拍手，收工……
　　而后目不斜视，一身浩然正气的走到卿姿卓绝的陆子眠身边，，，轻声道：“师兄……”
　　陆子眠略一颔首，薄唇溶出一个微翘的弧度，无比自然地牵了她一只手：“我送你回去。”
　　蒸汽从通红的两颊蒸腾而出，小白大致有些恍惚，极为顺从地点了点头。

　　顾西沅无语的挑了挑眉：一个两个都被吃得死死的，家门不幸啊……
　　（江芷：十四哩，快来快来，搞定这个~）

　　一路无语的走到第四峰脚下，夏苔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阿秋！”小脸皱成一团。
　　糗大发了，她悲催啊……
　　“师兄——”缓了缓劲，夏苔抬眸去看身边的人。
　　陆子眠停了步子，莞尔一笑，眼中春意融融，顿时山花烂漫，月色下极为勾人。
　　夏苔心虚地晃晃脑袋，色字头上一把刀啊，切记切记。
　　正当她懊恼万分之际，眼角忽然有莫名熟悉的银光一闪而逝，夏苔猛地转头：“计都！……”
　　陆子眠眉间轻皱，伸手，把她的脑袋搬回来，赌气似的不满。
　　“额，师兄你就送到这吧，接下来我自己回去就行。”夏苔讨好的拽了拽他的广袖，眨巴眨巴两泓潋滟水光，十三抿了唇，不满啊不满……
　　“子眠……”杀手锏被甩了出来，师兄的狭眸中纵容的笑意滑过，几乎要让人溺毙在其中。
　　机关算尽，反算了卿卿性命，夏苔被一池春水呛得“半死不活”，呐呐的推了推他：“去吧去吧。明天再见。”
　　“好。”带着笑意的魅惑声线，暖暖的水汽喷在额前，她不禁把头埋下一点。

　　待那人走远，夏苔忽然直直看向身后的一棵水杉，恨声道：“你还不出来见我！”
　　半响，一道人影掠至她生前，熟悉的气泽混杂着些寒意扑面而来，凤计都一双银眸熠熠发亮，噙着点雨的湿软，忽然觉得有些骇人。
　　“你很好？”冰冷的带着点嘲讽，他遮在头上的兜帽慢慢滑落，露出苍白的脸颊。
　　“嗯？……计都你这几天到哪儿去了？我找你好找。”夏苔疑惑的偏了偏头，越发的嗅出几丝不对，凑前一点，拽了他的衣袖。
　　“计都你……”小屁孩猛地把袖子从她指尖甩出来，后退几步，缩回阴影里。
　　“到底怎么回事！？”夏苔诧异万分，拔高了声音，跟进几步，交错间碰到他的手腕，冰的惊人。
　　一把拽住凤计都寒意彻骨的手腕，杏眼蓦然睁大，怎么回事……
　　鲜红的菱唇弯成一个讥讽的弧度，像是沁了血色，衬得他的脸上明暗交接的参差阴影诡秘动人，
　　“怕了吗？”
　　“计都你……到底怎么了……”迟疑，声音出口却虚软的不成样子，她手心腻出一层薄薄的冷汗。
　　“我这副样子。你怕不怕？”低沉地自嘲，凤计都张了张一摆，把脸凑到月光下，唇角有干涸的血迹，“我似乎要喝血才能满足呢……”
　　“什么时候开始的？”依旧紧紧地抓着他的手骤然钻紧，夏苔强迫自己直视他。一直都是靠你，我也要尝试着做你的依托。
　　“你回来前几天，我记不清了。”漫不经心的舔舔唇，微微挑起的眼角勾勒出蚀骨的绝望。
　　“你有没有去找过冲虚师叔——”
　　他一直懒散挂着嘴角猛地沉下去，一把推开她，转身欲走。
　　“……”四面金光连角而起，慢慢聚拢，“你拦不住我的。”凤计都好笑地回头撇她一眼。

　　“你需不需要血？”夏苔撩开头发把颈侧转向他，就算我什么都帮不了你，至少还能提供你一点裹腹之物……
　　投射过来的目光陡然犀利，凤计都咬牙切齿地一字一顿说：“我不需要你可怜。还有，这种话不要乱说。”
　　夏苔垂了眸把视线转向他，微微一笑：“我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又把光圈合拢一些，迫使他靠向她，“能被计都大人吸血，是小女子的荣幸。”
　　凑近的鼻息慢慢急促起来，却迟迟没有动静，就在她打算放下头发的时候，肩膀被猛地抵在粗糙的树干上，颈侧一阵撕裂的锐痛——
　　夏苔捂住嘴没让尖叫溢出来，杏眼蓦然睁大，身边人冰凉的呼吸打在她泛起细小颗粒的皮肤上，从背脊开始战栗。可以感到血液被急速的抽出体外，牵扯着撕裂的皮肉一波波钝痛，他开始吞咽的节奏还小心克制，可是现在……
　　夏苔垂下的手软软的搭在他的肩上，指尖不住发麻颤抖，不知道是那人在抖，还是自己在颤。
　　只听到两个人被放大的急促心跳，血液一阵阵撞击着耳膜，“计都……”喉咙在咯咯作响。
　　颈间的肌肉慢慢变得冰冷麻木，恍惚间有灼热的液体坠下，熨烫了她的肌肤，夏苔才感到心里回荡的，不只是恐惧而已啊。
　　“计都……不要怕。”她小心翼翼的扶着他的背，撑着树干把身体往上挪一些。
　　“计都你不想去找他们就不要去了……我陪着你。”发出来都是虚软的气音，弥散在空气中几乎听不见。

　　吮吸的动作骤然停住，夏苔被狠狠地向后一推，后脑勺蓦然撞在树干上，生闷得钝痛，眼前黑影一闪，凤计都踉跄着往前飞奔而去。
　　小白竭力向前发出一道红光把他击昏在地。
　　满身虚汗的慢慢滑坐到草地上，夏苔阖了阖眼，手伸到脑后，丝丝腥热的粘稠，”小子居然敢推我！……”

　　再瞪那抹倒在地上的黑影一眼，力尽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