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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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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柱一走,殷烈闲坐无趣,忽然想起一事,趁着左右无事,便站起身来,吩咐洗砚好好守在屋里,自带了小武朱奎等人出门。
在街上转了一转,在一家瓷器店看中了一个青花瓷的花瓶,付了钱刚从店里走出来,忽听一人“哈哈”笑道:“这可巧了,正要去王府找小王爷呢,倒在这儿遇上了!”
殷烈一看,见那人二十六七岁年纪,生得高高大大,器宇轩昂,正是好友严伟光将军。
便上前一把拉住他手,喜道:“在家闲着无聊,你不去找我,我倒要去找你了!”
两个人相视而笑。
他两人已经许久不曾一同游戏,今日既然偶遇,殷烈遂命朱奎先将花瓶送回去,跟严伟光各自上马,带了小武等从人,谈谈笑笑前往一处二人常去的妓馆寻找消遣。
原来那殷烈已是二十四五的年纪,身体强壮,□□亦盛,虽然尚未婚配,如何能够离得女人?
虽然府里也有成群的丫头供他挑选,其中佩玉鸣鸾两个更是很能称得上美人的。
但一则尚未婚配,不能未娶妻先纳妾,他也就不好在丫头们面前太过胡为,反正这些丫头都注定是他口里食,不妨等娶了正妻之后慢慢再说。
二则外边多的是□□荡娃,比之正经女子更有趣味,此时不任意享受,等以后娶了正妻,再在外边胡作非为,恐怕就有很多不便。
所以这位小王爷在府里跟身边的丫头们还能以礼相持,一旦出了府门,却是勾男搭女,肆意妄为。
偏他又生得俊朗英武,强壮挺拔,京师中最出名的几个歌女娼妓,竟是人人为他倾心。
这其中就有一个妓女,姓黄,因其歌喉婉转清脆,便被人唤作黄莺儿。
那黄莺儿相貌即美,又是久在风尘,擅长媚术,与殷烈相好的几个妓女当中,倒是她最得殷烈欢心。
当晚就与黄莺儿胡混一宿,至第二日中午时分,殷烈方回入王府。
跟洗砚调笑两句,就进去内院。
在内院吃过中饭,正要起身出去,佩玉忽然拿着昨儿买的那个花瓶出来,问道:“昨个儿外边的小子送了这个花瓶进来,说是小王爷买了叫送进来的,我想着我们屋里并不缺这个,不知小王爷是不是有其他用处?”
殷烈一见,便皱眉骂道:“这些奴才没有一个正经能办事的,交代得好好的叫直接送到……我大哥那边去,偏偏还是送到这儿来了!”
“我猜也是帮大奶奶那边买的,只是没问准小王爷,没敢擅自作主!”佩玉赶忙赔笑接话,“想必不是小子没说清楚,就是接手的婆子听岔了,所以送到这儿来!这也没什么,这就让人再给大奶奶送过去就是!”
佩玉嘴里说话,转头看见鸣鸾正从外边走进来,便将花瓶向她递了过去,说道:“还是劳驾鸣鸾给大奶奶送过去吧!”
“他们那边打碎了东西,倒要我们巴巴地给她送一个过去,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是我们打碎的呢!”鸣鸾说。
她本是含着笑随口一说,却不料殷烈把脸一沉,说道:“多嘴!你不送,莫非要我亲自送过去不成?”
鸣鸾不知他好端端地突然发的什么火儿,一时又羞又气,又不敢回嘴,只得接过花瓶委委屈屈去了。
殷烈自起身去到外院。
佩玉送小王爷出了院门,回来正坐在窗下继续纳未完工的鞋底,忽见鸣鸾气嘟嘟地走回来,便起身笑道:“大奶奶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不过是白谢了一声罢了!送了多少东西给她,从来也没见她赏过一件穿的戴的!”鸣鸾说。
“看你这话说的!她一个寡居的妇道人家,不比从前的小王爷还活着的时候,如今她自己也艰难,哪里还能随意赏人东西呢?”佩玉说,自然而然压低了声音。
“所以这个差事才会落到我的头上来,若这花瓶是送给王妃的,怕不有人跑得比谁都快!”鸣鸾冷笑一声。
佩玉由不得也红了脸,说道:“你这话怎么说的?哪一次往王妃那儿去,不是你自个推托不肯去,这会儿倒说得像是谁抢了你的一样,什么意思呢?”
鸣鸾正要回话,忽又转换脸色,伸手挽住了佩玉的胳膊,笑道:“算我说错了话,我跟姐姐赔个不是,姐姐就饶了我这一遭吧?”
佩玉又笑又气,伸手在她额头上一戳,说道:“真正是个让人爱也不是恨也不是!”
一边说着,便摆脱了她手,复坐下做针线。
鸣鸾左右一瞅,趁着四下无人,将一张纸笺往佩玉脸跟前一送,悄声笑道:“你看这是什么?”
佩玉见纸上写着几行字,只是从来不曾念过书,却不知道写的什么。
“看着像是一首诗呢,你从哪儿得来的?莫不是……人家写给你的情诗?”
佩玉抿嘴一笑,自然满脸都是促狭之意。
鸣鸾显出一脸神神秘秘,压低了声音说道:“我也猜是一首情诗,我是在花瓶里头发现的!”
佩玉“啊”的一声站起身来:问道:“真的?”
“自然是真的!”
佩玉赶忙走到门口,向着四下里一瞅,方走回来,悄声问:“你怎么发现的?可有其他人看见不曾?”
“我走在路上不留心从花瓶里边倒了出来,倒没有其他人看见!我想着,莫不是小王爷……”
鸣鸾一句话未了,佩玉一把捂住了她嘴,已惊得变了脸色,急道:“这话也是胡乱说得的!传出去,你还要命不要?我的祖奶奶,你把它拿出来做什么?只当看不见,任由它放在花瓶里就是!如今可好,把我也连累进去了!”
鸣鸾见她如此紧张,这才意识到有些不妙,回头一想,更不由得打个冷战:“那怎么办?我已经拿出来了,难道再送回去?”
“再送回去,被人看见,更不得了!”
“那……怎么办好?”
鸣鸾瞬时间急红了眼睛,佩玉忙又安抚她道:“你先别急,咱们好好核计核计!我想着……未必是小王爷所写,他要给谁递个话,机会也多,不用这么浅薄写个字条丢在花瓶里。只怕是外边哪个轻狂的奴才写的,明知我们这些丫头都不识字,就被发现也没什么了不得,所以放心大胆搁在花瓶里边送进来。又或是人家卖花瓶的放在里边的,你看看这下边,还专门用朱笔点了一个红点,只怕就是一个买卖的标记!我们亏在不识字,不知道到底写的什么,或者只是我们虚惊一场也说不定!”
鸣鸾听她说得有理,这才松一口气,说道:“我想也不会是小王爷写的!不如等小王爷回来,就交给小王爷,若真是没要紧的东西,我们也放了心!若是哪个奴才写的,也好请小王爷把这贱奴才揪出来,免得留在世上害人!”
“你是傻子啊!这不是自投罗网?”佩玉一听又急,“你想想看,咱们合府里除了王妃以外剩下的这些女人,有哪一个是识字的?倘或这字条上真写了些没脸没羞的话,就算不是小王爷写的,也必是写给那边那一位的无疑!若真是这样,你想想,写字条的奴才固然要死,我们两个……撞破了这件事,可还有活路没有?”
鸣鸾再次白了小脸,搓手跺脚地直道:“照你这样说,我们竟是死定的了!可怎么办好?”
“事已至此,只能沉住气,不管他写的什么,只当不知道这回事就罢了!只是你日后做事说话,千万不能再这么不知轻重!”
鸣鸾大是感激,由不得红了眼圈,说道:“我素日说话难听,不想姐姐竟是一心为了我好,人家说日久见人心,我今儿才算明白!”
“快别这样说,大家姐妹一场,原该互相顾念着些!”
佩玉一句话未曾落音,忽听外边一阵笑声传进来。
佩玉吓了一跳,急忙起身,说道:“是彩云来了!我出去挡一挡,你快把这个收起来!”
她嘴里说话,已经满脸含笑迎了出去。
鸣鸾耳听外边说笑声走近门口,一时心急,顺手从书架上扯过一本书,将纸笺夹在书里,仍将书在书架上放好。
抬头看见佩玉陪着彩云正走进来,忙也迎上前去,笑问:“怎么今儿这么有空过来这边?”
“王妃这会儿正在午睡,我趁机出来找你们说说话!”彩云含笑回答。
她们三个从前原是在一处的,自小就是好姐妹,叽叽喳喳说了多半个时辰话,彩云才自去了。
鸣鸾回头再找那张纸条,却已不知藏在哪本书里,不由得对着满架子书本傻了眼。
又怕被佩玉埋怨,又不敢跟她说。
自个儿偷偷找寻几日没找见,也就渐渐撂下了。
(请看第16章《贫女拒恩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