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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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轻慢，夜色撩人。
一个多小时过去，两人绕回原点。
楚静一双手晃一晃郭一凡的胳膊，示意她停下来。抬起一支手，指一指办公楼下不远的地方，停放的一辆外地牌照汽车。
“一凡，那辆车是你的吗？”
“嗯，是。”
“我们开你的车回去吧？”
“回，哪？”
“我宿舍。”
的确有点不早了，楚静一却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打算放她走的样子。
郭一凡心中很困惑，又百转千回。
想说走，不敢。不走吧，万一见了不想见的，会难受、难过。
犹豫再三，把想走的意思，说的比较委婉。
“静一，今天，我，还是回去吧。如果你想见我，我可以随时再过来的。明天一早你还要上班，早点回去休息，好吗？”
“一凡，我刚说了，你哪都不许去，还想我再给你哭一次？”
“没有。我，我不想因为我回来的原因，而打扰到你现在平静的生活？”
“一凡，人这一生，想要生活的平静，太难了。”
。。。
楚静一语气里、声音中，含着莫名的惆怅，久久回荡在四周，无声地影响了郭一凡，转眼间心情失落的一塌糊涂。
她，认同那句话，并且感同身受。
可是，真的要厚着脸皮，忍着尴尬，去看一看楚静一一家幸福融融的画面吗？
糊里糊涂坐进车内，听到楚静一催她开车，郭一凡才稍微缓过神来。
初次登门，不买东西是不是不太礼貌？
“静一，你，家里的人比较喜欢什么水果？我们先去外面买一点，然后再回你宿舍吧？这次，来的有点仓促，下次，我一定好好补回来。”
“不用买，我爸妈不在这里。”
“那，你宿舍，别的人呢？”
“没有别人，就我自己。”
。。。
楚静一身边从来不缺众多的追求者，父母又那么希望她早一点稳定下来。
只有自己一个人，什么意思？
一时有点懵，是表达的太含蓄了，还是楚静一的智商下降了？
若是，直接问楚静一，你老公、孩子呢？不在你宿舍吗？
那还不如直接在郭一凡胸口捅一刀来的干脆，就算痛，也就痛一会儿。
现在呢，难已形容。
痛的纠结、痛的心烦意乱、痛的百思不得其解。
傻愣愣地呆坐着，半天一动不动。楚静一目光暗了暗，总觉得刚刚两人的对话，好像错过了什么。
低下头，陷入沉思。
费力地回想着那些话里，到底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还没有想出一点点头绪，车子发动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
“静一，我们，往哪个方向走？”
“前面左拐，最亮的那栋楼。”
向着目的地，缓缓地行驶，彼此间，因都怀揣着心事。
无形之中，不约而同地缄默。
几分钟后，快到达宿舍楼下时。楚静一还未来得及提醒一声郭一凡，等下把车子停放在哪个位置。
猛然间，想到了什么。
转头，望向她手中的方向盘，上面的logo，隐隐约约，难以准确地叫出来名字。
紧拧眉头，来来回回、反复琢磨，那个不常见的标志。
再时不时抬头看一看，她身上的那套穿着，虽简洁修身，款式、质地却别具一格。
默默地，脸孔扭向了车窗外。
以为学校的车位可以随意使用，郭一凡把车平稳地开到楼下，停在其中一个车位上，想问问楚静一有没有走错楼栋。
只见她，一直安安静静地望着车窗外，如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以至于车子停了也不曾发觉，便耐心地陪坐在一旁。
好一会儿过去，仍不见有任何回神的迹象。郭一凡只好打开车门下车，绕到楚静一那一侧，轻轻的从外面拉开车门。
“静一，是这里吗？”
“嗯？是。”
意识清醒过来的楚静一，一支手搭上郭一凡的胳膊，如女王般被贴心地伺候着迈下车子。
电梯在10楼停下，郭一凡跟在楚静一身后，走到一间房门前，等她从包内拿出钥匙，开门。
记下门牌号，1003，顺带着把整个楼道环视了一圈。
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平视前方，入眼一片漆黑。
有光线亮起来时，望向室内。
目光所及之处，墙壁之上，挂满了各种风格的字画，让人震惊之余，更感叹眼神不够用，进而倏然沉迷其中。
怀着一幅景仰之情，正忘我地欣赏，胳膊被轻轻拉了一下。
郭一凡满脸疑惑，转头看向楚静一。
楚静一已换好了鞋子，手中拿着一双崭新的拖鞋。
有点不明所以，准备问一问怎么了。
还未开口，就见楚静一微微弯下腰，把手中的拖鞋放到她的脚前，然后，立起身子一直望着她。
迅速明白过来，什么意思的郭一凡。
急忙褪掉脚下的鞋子，向前一步，双脚伸进那双拖鞋中。
楚静一再次弯下腰，把她刚刚脱下的鞋子拎起来，随手放入身旁的鞋柜中。
继而，伸出双手，一点一点帮她脱掉身上的外套。随后，一声不响地拿着朝屋子里面走去，似进入了卧室。
一切，尽在无声中进行。
暖暖的气流、温馨地流动，眷恋的柔情、冲动地上涌。
百般滋味，相互交织。
这貌似平常的一刻，郭一凡心中却升腾起，无以言说的情愫。
沉浸其中，回味无穷。
如一尊雕像，就那么静静地伫立在了门口。
楚静一穿着淡雅的居家服，从卧室里面走出来，一眼就看见郭一凡像个傻瓜一样，还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顿时，不知名的怒气，冲上胸口。
“一凡，你怎么还站在门口？把门关上，快点进来。”
。。。
室内面积不大，两室一厅的格局，客厅中间摆放着一套小巧的布艺沙发，各种家电样样齐全。淡蓝色的窗帘，随风飘动，缓缓迭起、又缓缓落下。
外面，仿佛还有一个小小的阳台。透过窗帘的缝隙，隐约看到堆放着，许多大大小小的花草和盆栽。
郭一凡似被楚静一吼的反应有些迟钝，迈着缓慢的步子，一步步走到沙发前。刚刚站停，楚静一便拽着她的胳膊，让她安坐在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塞到她手中。
“坐这看电视，我去做饭。”
温声细语地口气，就如在哄一个不听话的孩子。郭一凡有些无奈，听的心里更有些泛激灵，如人用羽毛轻拂心田，痒意四起。
“静一，我好多年不看电视了，我不喜欢看电视。”
。。。
“要不，你去书房，练练毛笔字？”
。。。
哪有人，招待客人的方式，是让练毛笔字的？
痒意四起的心，瞬间塌陷。
“静一，我，我能不能不去练字啊？”
“不想练字，就坐在这看电视。”
“好，吧。”
“别乱跑，听到没？我若是做饭出来看不见你，明天直接去找你爸妈要人。”
。。。
听着楚静一霸道、不容置疑的语气，郭一凡觉得自己不是一般的软弱可欺，还不敢顶嘴。
以前不敢，现在还是不敢，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大家都这么大了，为什么在楚静一面前，永远都逃不掉，不知不觉中会变成一个小孩子一样，任人宰割的下场。
房子就那么大，能往哪跑？
但，楚静一说去找郭一凡爸妈要人，她绝对相信。
长久以来，不敢回来的原因，有很大一部分是，楚静一明明曾去过她的家里，她的父母也依然住在原来的地方。
但她，从来没有听说过，关于楚静一找寻过她的一点蛛丝马迹。
那些疯狂、激情的岁月，宛如一夜昙花。
盛放一时，又极速凋零。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越来越不敢再联系楚静一。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虽然，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她、爱她。
更总在担心，楚静一会不会早已转投到别人的怀抱，把自己忘的一干二净。
不然，为何从来没有想过，找一找自己？
趁着楚静一在厨房做饭，郭一凡坐在柔软的沙发上，为了把自己从回忆的深渊里解救出来，眼神不停转动，肆无忌惮地观察整个屋子。
窗明几净，清新雅致。
一幅幅字画，一盒盒茶叶，一块块乱石，一盆盆绿植。
又到处，彰显出浓厚的艺术气息。
由此可以想像，楚静一最近这几年，工作和生活过的应该还不错。
那些不堪的光景和家事，也或许早已处理妥当。
她的师姐，能力从来就不用质疑。
需要的只是一点时间，而已。
房中并没有看出，有其他人一起生活的痕迹，郭一凡仍然心绪难平。
再次陷入回忆中，为难自己。
离开之时，楚静一的处境是多么艰难，如何寻求别人的帮助，又有什么人在不停地献殷勤，并疯狂的追求她。
那些不愿提起，不愿想起，不愿留在记忆中的烦恼，又该去哪，向谁寻找答案呢？
杀死了很多脑细胞，依旧一头雾水。
电视里上演的什么，并不关心，只要让楚静一感觉到她，有在看电视就好。
楚静一一手端着一盘菜，从厨房里走出来，放到餐桌上。
“一凡，过来吃饭。”
“好。”
郭一凡立即站起身，找到洗手间，清洗完双手，来到餐桌前。
盘中分别是，凉拌菠菜、包菜炒豆腐。
失望的，恨不能，撇嘴。
除了惦记楚静一本人，还惦记她给自己做过的每一顿饭。
分别多年，有幸再次吃到时。
虽说，晚上是应该吃些清淡的，可这也太清淡了。
一点招待老友的诚意，都没有。
楚静一回厨房，端出两碗粥，在郭一凡对面坐下。把其中一碗放她面前，并递出一双筷子给她，悠然自得地开始吃饭。
吃了几口，渐渐感觉有些不对劲。
微微抬头，郭一凡双眼盯着盘子里的菜，光看不吃，只是不停的在喝粥。
“不喜欢吗？”
“没，没有。”
“大鱼大肉之类的，不是我不给你做，对你，身体不好。”
“为什么，不好？”
。。。
楚静一很庆幸，郭一凡一时没听明白话中的意思。头放的低一点，挡一挡神色，小心翼翼地转移话题。
“一凡。”
“嗯？”
“你一个人在外面，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也没有，吃很多苦。身边人都觉得我活的简单，说白了就是缺心眼儿，所以，大家对我挺照顾的。”
“聪明的人，一般，都喜欢缺心眼儿。”
。。。
说的，好有道理，竟然，无话反驳。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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