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宇智波存活指南》超喜欢百香果

88、雄狮的眼中

　　星琼与他们约定的地点，位于初鹿野一族聚居地的南门，时间定在卯时，天已大亮，路上不出意外的话，他们能混进黑市的第一波人流。
　　熹微的晨光下，沾着隔夜水露的草叶随风颤动，三道黑影自悬崖边的走道上相继窜过，潮湿的空气里，融入了一点压抑的人声。
　　“就在前面。”作为领路人，星琼位于最前面的位置，他本就是平凡人模样，此时随意乔装一下，便是丢进人群里怎么也找不出的大众面孔。曜和止水一左一右跟在后头，星琼时不时要回过头，每看一次，心里便难免有些堵。
　　止水和他差不多……但是曜……
　　和他们完全是两个极端。
　　“刻意的隐藏只会适得其反，你在外貌方面具有的优势足以吸引那些家伙的目光，但夜场的人对生面孔十分敏感，借着这次机会，先去露个面吧。”
　　二长老说出这句话时，依旧是不容置疑的语气，毕竟比起自己费劲混入人群，直接被那些大人物所看中的效率要来的更高，到时候里应外合，这也确实是一个精明的计划，就算是曜本人，得知了这些后，也是毫无怨言的样子。
　　真的没关系吗？但那可是黑市啊……见过不少黑市里针对女性的事件，星琼在心里纠结着，而他身后，曜还是一脸的平静，青色的缎带扬起，垂落在发丝间的金珠叮当作响。
　　不对，对方好歹是那个煌日啊，回想起不久前曜展示的实力，星琼甩了甩头，将注意力放回眼前的道路上。
　　还是目前的事情要紧。
　　等到距黑市的距离缩短到一定程度后，他们一同改跑为走，随后，星琼止步，等到两人来到自己身边时，他压低声音道:“按照计划来，记住‘左十右八左二九右十七’，进去如果分散了，就去狮子像底下汇合。”
　　像一个咒语，也是进入黑市的钥匙。曜将此无声地记在心里，星琼话音一落，他们三人便混入愈发密集的来往人流中，只需要稍稍侧目，她便能看见止水和星琼紧跟在她身后，微微低着头的身影。
　　黑市位于地下，入口的位置几乎与进入丛莽坪的道路相叠，路过时，曜抬起头遥遥地望了眼这片混乱的区域——清一色低矮的房屋，底下聚集着游手好闲的混混以及同他们攀谈的流莺，一些商贩各怀目的自他们身边走过，空气里充斥着人群细碎的低语。曜别开视线，顺着星琼所指引的方向，她看见了一道半阖的门，几个男人站在门边，腰间各别着一把明晃晃的刀。
　　“一次只能进五个人。”其中一个道，目光阴沉地打量着走过来的曜一行人。
　　伸手捋了下头发，曜摆出了一副世家子弟所拥有的高傲姿态——她本身的气质便有些清冷，神态方面也毫无破绽，守门的人只当是为了黑市商品特地自其他地区前来的某族大小姐，当时便拉开门，将以她随行护卫身份跟在后头的止水和星琼，和另外两人一并放了进去。
　　门合上的一瞬间，阳光也被隔绝在了身后，曜听见了静谧空气里响起的呼吸声，一起一伏。
　　那么……先是左十。
　　曜转向左边，步距相较平时稍大，平稳而坚定地迈开了十步。
　　好像是谁走错了路，曜感觉到脸前微风一扫，那人似乎是失去了方向，急匆匆地来回了好几步后，曜便听见一声惨叫，随后再也没动静了。
　　周边黑暗中的人们躁动了下，不安弥漫开来，曜没有理会，转过右侧，这回是七步。
　　最后是左二九，右十七。似乎并不难，但也就是这样的轻视，会出现刚刚那个人那样的事。
　　而这样的开场方式，也只是这里黑市特别规矩的其中之一。丛莽坪有不少人会接黑市向导的委托，但大多会为谋一时利益而杀鸡取卵，也难怪长老们坚持让他们同星琼一起。
　　走完这几步后，只需一直直行，便能找到黑市的入口，曜的夜视能力很好，在一定的适应后，通过前方亮起的少许光线，她能望见一道特别的门框——没有门板，只是细细的一圈，沉默地隔绝了两个世界。
　　眯起眼，曜往前一迈，刺眼的光线自头顶如幕如帘降下，她瞳孔微缩着，耳膜被四周海潮般的喧嚣所刺痛。不知是谁走到了她身前，曜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的场景，便感觉到耳边起了一阵细细的风，正待要躲开时，后路却被另外一群人蓄意堵死。她此时扮演的是普通的世家小姐身份，自然不可再躲，稍稍颦眉，曜的手腕一痛，但下一秒，对方却发出了一声哀嚎。
　　“哎哟!”
　　被强劲的力道掀倒在地，浑身透着酒气的男人龇牙咧嘴地揉了揉自己的屁股。他这一声不小，瞬间便引来了周围其他人的注意。曜站在中心，就算不去看，也能感觉到这些目光，绝大部分，都聚集在了自己身上。
　　轻薄的，好奇的，嫉恨的……曜伸手揉了揉自己的手腕，鸦黑的卷发随着气流轻动，她微抬着下巴，看都没去看倒在地上的人一眼，只是淡淡道:“走了。”
　　演戏要演全套，她这一声下来，止水当即应下，收手一步退于其后，全程没有抬头。
　　“喂，你们!”
　　正当曜提步准备离开时，那一队堵住她后方的人中终于有个人回过神来，他大呵一声，本打算上前阻拦，但路到中途却被自己的同伴所拦住，他面露不解，欲挣脱之时，又见同伴写满暗示的焦虑眼神，不禁随之看去——本就人多的黑市禁他们这一闹，人流聚在一起，已经引起了不少周边商贩的注意，那些见惯了刀光血影的人物，不管手里是否有交易在进行，望向这边的目光，都带着冰封般的寒意。
　　他立马噤声，冷汗直下。
　　黑市不成文规则之一——禁止当众大声喧哗。
　　不管是闹事还是拉客，都是能被认定为伤害他人利益的行为，没有多余的解释，这个极端人群所生活的区域，采取的，也会是极端的手段。
　　曜直着背，绕过对方向前走去，意识到她不是什么能够随意招惹的人物后，人群无声地让开了一条道。曜一路直行，直到出了人群所组成的环时才在心里小松口气，两道的商贩见有新面孔出现，便不动声色地将自己摊上物件往前推了推——皆是一些不知出处的罕见物事，曜只用余光扫了扫，便继续往前走去。
　　黑市不成文规则之二——禁止摆弄，观察无购买想法的商品。
　　这个规则衍生于商户们锋利的刀尖，虽然将商品来回把玩却不买下的顾客确实烦人，但这边商户的处理方式着实暴躁且血腥。
　　臭水沟里的尸体大部分便是因此而来，星琼紧跟在曜身后，小心翼翼地提醒着。刚才那一下着实给他吓得不轻，偏偏这两人始终淡定，星琼感觉到自己就像是行走在猫窝中的鼠，一点气息衔在嘴里，怎么不敢随意吐出。
　　开什么玩笑，以前来黑市，不偷偷摸摸的都不错了好吗？指腹来回摩擦着冒汗的掌心，他尽量地观察着周围——果然，因为曜的装束与刚刚那群人，他们这本就没有任何隐蔽性的一行人，此时更是高调无比。星琼何时体验过这种感觉，在众目睽睽之下维持表面的平静已是困难，开口时，话音都几乎跑了调。
　　“再往前就是青籽茶售卖区之一，就是……啊……”
　　语到中途，他不由得愣住，只见眼前象征着分区的铜狮像上，不知何时被砸塌了整整一大片，因暴力与高温而发黑的边角扭曲且尖锐，不知是谁的血渍落在了铜狮的眼眶上，使得它如同自地狱间而来的狰狞恶鬼。
　　“虽说只是个不知道从哪运来的铜像，但好歹有驱邪震煞的作用，这个时间点也太不吉利了。”
　　“呸!就你信这些有的没的，不就是一个铜像!”
　　一男一女自他们身边经过，星琼当即竖起耳朵，没听清，面露纠结地摸了摸下巴，望向一边的曜和止水，“你们在这里等待下，我去打探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
　　黑市里头的情报小虽小，但有时候却能自细节上透露出背后庞大而黑暗的网络，他理应不错过这些。
　　曜点点头，她演得入戏，这会儿实在是找不到什么破绽，星琼对他们极为放心，便不再多话，转身便潜入附近的人潮里。
　　人造的光线下，雄狮无声地遥望着漆黑的远方。
　　于它的瞳孔之中，带着兜帽的小孩子躲藏在角落里，她时不时地探出头，借着身高的优势，去观察灯光下的一景一物。
　　直到人群盖不住她的身形时，她才重新躲回去，等待下一次时机。
　　如此反复，直到被一只手触摸到肩膀。
　　没人注意到她，只有雄狮的眼瞳于此时，异常的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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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旷野的风掠过哨塔的塔尖，老人宽大的袖摆鼓动着，扬起的白须尾端轻轻蜷起。
　　“胜志啊，不是我怀疑你，”大长老眺望着远方山峦的轮廓，轻叹一声，“你的亲卫发生这样的事情，也非我所愿，但族里正处于紧张的阶段，你再继续插手这件事，可能会引起族里旧党的不满。”
　　旧党是族里忠于前任家主月琉的一批族人，月琉发病被囚于禁地后，他们也跟着失去了声音，但介于其数量，时至今日，这批人的想法依旧是长老们需要考虑的因素之一。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听大长老这么说，站在旁边的二长老略显不满，他的眉蹙得极紧，但现有的线索完全不能撑起整个事情的脉络，无奈之下，他只能作罢，“那就夜场外围的支援就交给你了。”
　　“我明白了。”大长老颔首，没过多久，他们便一同离开了哨塔。
　　风声呼啸，带着点无人回应的寂寥，似无形的刀刃一般掀开空间的裂缝，两位长老离开后的一刻钟里，寂静的哨塔上，忽地一晃，凭空出现了一道漆黑的人影。
　　黑色的长袍，诡异的面具，不知道这人是谁，好像只是经年旧梦里走出来的幻影。
　　“一族变成这样，你也有一份功劳啊。”
　　就连说出来的话都没有实感。
　　“不破不立。”
　　可偏偏空中传来了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