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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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槿汜掀开竹箱,检查灵蛋情况。他凑近嗅了嗅,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他嘴角上扬,似乎有些得来全不费工夫的得意:“原来你在这里。”
灵蛋已经出现了裂痕,有灵鸟破壳的迹象。
“喂!小师妹!破壳了,快来!”槿汜嚷嚷着跑了出去。
“啊?”阮轻浣停下淘洗黍米的盆,连忙朝屋内跑去。
灵鸟与普通鸟类不同,破壳后便会睁眼,所以第一次睁开眼看见的人对于它来说很重要,为了促进他们之间的感情,阮轻浣可不能马虎。
槿汜的喊叫声将三人召齐,只为见证灵鸟诞生的一刻。然而,过了许久,期待都被消磨殆尽,没了耐心,蛋壳也只是被戳裂一个小孔。
“我先去准备晚饭吧。”思垣离开。
“那我帮你准备喂小鸡的东西吧。”槿汜也随之离去。
眼看几人纷纷离去,练渔歌也耐不住性子,试探性询问:“小师妹,要不咱们等会儿再来?”
“没关系,师姐先去忙吧,我再等等。”阮轻浣搬来一个木箱,里面是她早已准备好的喂养器具,以及中午准备的青菜昆虫面粉糊糊。
早上便有要裂开的迹象,阮轻浣提前准备食物,将其置于覆春阵内,得以保温。
终于,灵鸟破壳而出,粉嫩圆润的身体,稀疏的毛羽,淡黄的短喙,额间有条金色短纹线,黑黑的眼睛将睁未睁。
“嗨!”阮轻浣伏在桌上,盯着这个小家伙温柔的打招呼。
小家伙如没睡醒般慵懒地眨了眨眼,然后当着她的面在壳内没羞没臊地拉起了便便。
阮轻浣曾经看过书上写的,刚破壳的鸟儿都需要半天时间消化蛋里面的营养,并进行排遗,然后便可以进行喂食,且喂食需频繁。她没想到,灵鸟居然刚破壳就拉了,可能是饿了需要破壳出来干饭了吧。
灵鸟跌跌撞撞的爬出蛋壳,盯着阮轻浣张了张嘴,并用小小的肉翅指着嘴巴,就差说他饿了。
阮轻浣立刻将自制的竹针筒,准备投喂,刚到嘴边,灵鸟立刻闭上了嘴,一脸嫌弃。
相当有脾气,阮轻浣耐心的换了一个小勺,打算直接喂,可这家伙依旧不张嘴,还仰头瞥向他处。
“你真的不吃?”阮轻浣心平气和。
本以为灵鸟都如百鸟园里的一般,灵力修为不足时只会叽叽喳喳叫,没想到这家伙竟开了口:“打发要饭呢?”
果然不一般,阮轻浣再次确定是作为主角的剧本,就连养的宠物鸟都与众不同。既然不再是师徒恋的白月光替身女配,那现在可能是废材修仙文女主和她的各种奇遇,亦或是种田文女主之驯服反骨崽?
只是,原以为选了孵蛋这条路就会轻而易举的得到整天跟着屁股后面的小忠鸟,结果一两的雏鸟,半两的反骨。
“那你想吃什么?”阮轻浣放下手里的东西,询问。
“当然是吃雏鸡,雏鸭这些活物。”灵鸟砸吧砸吧嘴,已经止不住流口水。
闻言,阮轻浣睁大眼,忧心竹林里的鸡鸭,许久又沉下了气:“你可知道什么叫契约?”
“?”灵鸟不解,虽然自打在蛋里活了那么久,耳濡目染的听了很多东西,也学会了基本语言交流,可它还不知这契约是何意?
阮轻浣取来小札,翻到重桑仙子设立的人鸟契约那页,将契约的条例念给它听。契约鸟需遵从鸟德,不可有违逆之心,做到与主人和平共处。
她故意将违逆后的重惩讲与它听,并给它看了手腕上的金色纹线,以及顺带递给它一面镜子。
灵鸟不可置信的抱着镜子,瞧着额头上的金线,埋头搓也搓不掉。它不禁眼含泪水,与她置气:“为何?为何要乘鸟之危?趁吾还是个蛋,还是在打盹的时候就签订契约,你有问过吾的意愿吗?”
“有哦,”阮轻浣解释,“你的娘亲同意了的。”
此话如晴天霹雳,灵鸟哑口无言。
“吃吗?”阮轻浣再次拿起勺子。
灵鸟委屈:“信不信我死给你看!”
“你死了我就换只鸟,反正你也是附赠的,并没花钱。”阮轻浣舀了满满一勺,“你若是乖乖听话,说不定我就解契了。”
“什么?吾堂堂海东青,竟然是赠送的?”灵鸟的信仰塌陷了,“吾的娘亲居然允了……”
“?”阮轻浣不解,“可你的娘亲明明是一只池鹭。”
“什么!吾竟然还是领养的孤蛋……”灵鸟心如死灰,心不甘情不愿的张开了嘴,饱含泪水的咽了下去,“你要说话算话,日后还吾自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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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日的喂养,灵鸟虽不能飞,却也能下地游荡。
“喂!吾饿了,吾要吃荤腥!”灵鸟屁颠屁颠的窜到厨房,找到阮轻浣,“瞧你每日给吾吃的是啥?连羽毛都没长,让吾有何脸面出去见鸟?”
“我看你裸Ⅰ奔的挺欢呢。”阮轻浣将食物装进盆里,端着它往竹林里走。
“吾都营养不良了,”灵鸟也跟了去,嘴里还在抱怨,“契约是双方的,你怎能虐待吾?”
“给你准备的都是荤素搭配好的熟食,再过几日才能进食生肉。”阮轻浣轻描淡写,按照往常一般将食槽清洗干净,将食物倒进去,唤来小家伙们。
灵鸟这几日的糊糊食之无味,味如嚼蜡,瞧见竹林里这么多小鸡仔,难免两眼放光,垂涎三尺。
“这是你特地为吾准备的开荤宴吗?”灵鸟摩拳擦掌,早已失去理智,拔腿就冲过来,怎知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去路,弹开几米,眼冒金星倒地不起。
海东青幼崽也是猛禽,这是思垣设置的结界,专防猛禽入侵。
“你怎地,连吾都防……”灵鸟瘫坐地面,猛的抽泣,“吾还是不是你最爱的鸟宝宝了?”
阮轻浣专注于喂食,清点小家伙们的数量,可左看右看都不对劲,少了一只小鸡仔,左右寻来,原来在笼中。
那只小鸡仔蔫了吧唧,还在打喷嚏,流鼻涕,可能是受了凉,也可能是鸡瘟。
阮轻浣立刻将蔫吧的小鸡隔离开,然后急匆匆的走向竹屋。
“喂!趁它还没有死透,就勉为其难的给吾吃了吧!”灵鸟又折回去,跟着阮轻浣跑去竹屋。
奈何腿短还不能飞,灵鸟被甩了远远的。
“小东西。”槿汜从天而降,于它眼前落地。
灵鸟被吓了一跳,停住脚步,仰头看去,几乎快闪了腰。太高了,它看不清模样,于是抱臂不屑:“叫吾作甚?”
槿汜特地蹲下来,从身后拎出一只小老鼠,还是活的。他不怀好意的笑着:“想吃吗?”
灵鸟立刻收回方才的不敬,眼里只有两个字“想吃”!
“叫爹爹!”槿汜不假思索。
“吾堂堂海东青,怎会认……”灵鸟的高傲和节操差点就被眼前摇晃的老鼠诱惑的丢尽泥土里。
“想吃就快点!”槿汜有些不耐烦了。
灵鸟并未说出口,只是盯着老鼠瞅准时机,一个跳跃将老鼠吞进肚子里,只露出一根尾巴在槿汜手里握着。
“松开!”槿汜用力甩着,可灵鸟就是不松口,都到肚子里了,怎么可能再吐出来?眼看灵鸟还在挣扎,短喙几乎快要啄到槿汜的手了。
槿汜瞧着手上挂着的粉色肉球,鄙夷不屑,令人作呕,立刻扔的远远的,还不忘擦擦手指。
灵鸟得逞,囫囵吞下,躺在竹林里,抚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打着饱嗝儿:“想占吾便宜?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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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防万一,阮轻浣找来苍术将鸡舍鸭舍全部都熏一遍,并以甘草,川穹,防风等,熬制中药喂之。好在一夜过去了,这只小鸡只是受了风寒,且痊愈。
放归竹林后,阮轻浣为鸡舍和鸭舍添去干草垫窝保暖,并一如往常的将鸡粪鸭粪扫除,保证所处环境干净。
想来定是落水感冒,阮轻浣又将水渠改造一番,以免再次发生此类事件。
“你待它们都比待吾好。”灵鸟醋意大发。
“自然,毕竟你也不能给我下蛋吃。”阮轻浣收好工具,往竹屋赶。
“吾怎会下蛋?”灵鸟跟着,“就算会也不会给你吃。”
阮轻浣轻笑。
回到房间,阮轻浣从抽屉里取出一件布衣裳,给灵鸟穿上。
“什么丑东西就往吾身上套?”灵鸟虽嘴硬,可身体却老实配合,穿完后还不忘到镜子前臭美,口是心非,“与吾的品味相差不是一星半点啊。”
阮轻浣也不惯着他,拎起它就往外面走:“若是不喜欢,那就脱下来还给我呀!”
“你倒是放我下来呀!”灵鸟在空中扑腾着四肢。
阮轻浣将它带到辞安闭关的石壁前,将它放在地上,并掏给它一本鸟类修炼的秘籍。
“吾不识字。”灵鸟傲娇地把头扭向他处。
“是图解。”阮轻浣反复练习着引气入体,并耐心地叮嘱,“以后咱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所以咱们都要好好修炼。”
看着阮轻浣闭目修炼,灵鸟也翻开几页,有模有样地跟着练了起来。
许久,也不知道灵鸟在捣鼓什么,阮轻浣睁眼,发现它已经开始休憩。
“是这样吗?”灵鸟就等着阮轻浣停下来,给她展示它的学习成果。灵鸟肉翅有条不紊地挥动着,并指着面前的小石块,那小石块便可凭空悬浮,随着它的意念移动。
阮轻浣目瞪口呆。
“你是在学这个吗?”灵鸟将石子移向阮轻浣,却被她一把握住。
“你怎么学的这么快?”阮轻浣咬牙切齿,心有不甘。
“这不是看一眼就会了吗?”灵鸟天真的对着她眨眨眼。
啊!阮轻浣崩溃了,竟输给了一只不足十日的雏鸟。看来自己当真没有修炼天赋,阮轻浣在心里抱头痛哭。
“难道你没学会?”灵鸟再真诚的补一刀。
阮轻浣再次受伤,强颜欢笑:“咱俩谁跟谁?只要你会了不就好了吗?”
“也对……”灵鸟深信不疑,并郑重承诺,“只要你好吃好喝伺候着,那以后就由吾罩着你。”
“好……”阮轻浣脸上是僵持着的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