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迷情》瀚海兰泉

34、回归

　　（二十六）回归
　　用过晚膳，稍做休息，我就把准备好的包裹带上，快马赶在酉时城门关闭之前离开了骆邑。一人一骑，驿道疾行，却在半路上碰到了一匹白马当道拦路。
　　“就知道还是瞒不过你！”驾着紫燕，我来到了他的身边。
　　“我也知道你一定会先行一步的，所以在你出发之前我就出来了。”
　　“阿霍，我只是不希望你回到罗城之后心里老是憋着一股气，这样会很难过的。”
　　“我知道，可是万一你再出了什么事，我会更加愧疚难当的。”
　　“我哪里还能出什么事？你在罗城，这县令虽说是鞭长莫及、愤怒不已，但是对我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下手，他不是自找麻烦吗？”
　　“你休想赶我回去！”
　　“事到如今，我是想敢也敢不动了。既是你愿意自讨苦吃，那我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十二个昼夜的奔波，我终于在深夜塞了几两银子给守门人，而后跟霍居延一起进了城。
　　“大哥怎么不在家里？”我问。
　　“不知道，要不明天我出去打探一下。”
　　“也好。”
　　“大掌柜，您回来了。”不知怎地，消息走漏。老王深夜来访，与我秉烛夜谈。
　　“来得正好，我刚巧想向你打探一下我大哥的下落。”
　　“哦。他大概是办完谷源的事情，先回骆邑找你们了吧。”
　　“这样啊！你确定吗？”
　　“七、八成吧！”
　　“哦。”我顿了顿问，“其它几处分店都开得怎么样了？”
　　“您没有听说五点开花的美誉吗？这已经是晗光岛上的一段佳话啦。”
　　“我们这一阵都挺忙的，除了身边的事，一概闭目塞听了。”
　　“您写信让我们采办的事情已经一切就绪。云艺姑娘在大作坊里带出来的第一批织工已将总号所急需的那笔货物织出，效果相当可观啊。如果顺利的话，分号所需的织品也能在这个月完工。有了这大作坊，咱们萧记就不用再受那些供货商的欺压了。”老王喋喋不休，激动不已。
　　“这样做是不用受气了，但是又是租街坊，又是雇织工，成本可提高了不少。咱们库里现在还有多少银子？”
　　“银子确实不多了，您走时留下的十万两银子现在只剩下二、三万两了。”
　　我从袖口中拿出做茶生意赚回的银票递给他，道：“这是二十二万五千两的银票，明天你去预约把银票兑现。兑现后的银子那五千两送到城西孙东家那里，告诉他这是雇佣他们庄里仆人的钱，还有就是买下他的两辆马车和两位马车夫的钱。这钱他爱怎么分怎么分，我们可管不着。剩下的二十二万两银子全部入库。”
　　“好。”
　　“我临行前吩咐的其它事情又进展的如何了？”我问。
　　“蒋少东家已经自立门户，还跟我们签约了，这无异于和他的爷爷分庭抗礼。蒋家自乱阵脚，月盛源借口蒋少东家背信弃义，将当年与复古天结盟时存在他们那里的股银收回，合约彻底作废。”
　　“那么你的事呢？”
　　“月莲小姐虽然嘴上表示不肯相信，但还是说必要之时她会行非常之举。”
　　“最好找一个大庭广众的地方确定你们两个的婚事，这样老板会受到公众舆论的约束。”
　　“您费心了。”
　　“很快我就要离开了。”
　　“什么？”
　　“我今后要去别处居住，如果你还愿意记得我，那就在我今后的生意上多签几桩合约吧。”
　　“您这说的是什么话？那是肯定的。”
　　“蒋少东家是个怎样的人你需要自己拿捏稳妥。如果他值得信任，你可以和他做长期相与；如若不然，你就要将整个蒋家给摧毁了。把蒋家收并过来，首先要把贾老头给踢走，以免他掌握实权，你不好操纵。蒋少东家次之，你既然不信任他，就不能在你的店里留着他。这些只是我最后能给你的一点儿参考意见，究竟如何取舍完全取决于你。我们还要做相与，不是吗？”
　　“您鞍马劳顿，就先休息吧。”老王没有回答我，告退了。
　　“您请吧。”

　　*三天后•庆功宴*
　　“来来来，各位相与、各位商家，今天我们大家一起向咱们萧记的大掌柜进酒。”萧老板逢得喜事，精神倍爽。
　　酒席上的所有宴宾纷纷向我举起酒杯，我先饮一杯，将酒杯朝下视于他们，他们各自喝下后，我道：“诸位，我虽然路途艰辛，但终究是没做成什么大事。若要论功，首先是咱们萧记在各处的大掌柜，其次就是留守在罗城的王掌柜。所以，所以，我想请大家一同与我敬王掌柜一杯。”
　　“大掌柜……”老王想要推脱一番。
　　“哎——，咱们可是有言在先，只要此去风调雨顺，我回来之后可是要和你与月莲小姐的订婚喜酒的。”言罢，我痛饮一杯。
　　“慢！”众人刚要饮酒，萧老板插话，“钟离，你是喝多了吧，我明明是把月莲许配于你了，你怎么能够悔婚呢？”
　　“老板，恐怕是您微醺了吧，我是个女儿身，怎么可能娶妻呢？”我解开长发，逼迫萧老板成全老王与月莲的婚姻。
　　“你……你真是个女子……”萧老板没有想到我会这样直接。
　　“哎呀，老萧，这件事情是我忘记告诉你了。我前些日子收了钟离做了我的义女了，忙碌了一阵就记不得了。”孙东过来帮忙。
　　“小女与安邑的婚事择吉日举行，届时，欢迎大伙儿前来助兴。”他仰天长叹后道，“钟离，你清帐出号吧。”
　　“我的工钱和股银还要劳烦王少东家替我送家去了。”轻轻松松的一句话，我走出了酒楼的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