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背后的拥抱》容凡

9、9

　　尚华高中校报特大新闻――高一（１）班许妍琳连续无故旷课两周！
　　自从她酷酷的翘掉那节班主任的课后，她就在未在学校露面。多方考证后，知悉她翘课的下午与一神秘女子见面，具体情况不详。我们还会针对此事进行后续报道。
　　虽然只是这么短短的一小条，却起到了“一石激起千层浪”的效果。霎时间谣言四起。诸如“许妍琳是玻璃，感情受创后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此类的说法竟有无数支持者。到最后事情居然演变成了一场赌局，全校学生对琳的失踪原因下注，待她回校后再揭晓答案。
　　在大家都如火如荼她进行猜测时，有一个人却忧心忡忡的，他就是琳的同桌——莫辉。他才刚离开半个月啊，怎么事情就变成这样了？他很担心琳是否出了意外，或是受到了什么打击。见她的第一面，直觉就告诉莫辉她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心底有伤疤的女孩。他希望了解她，可是她好象很排斥别人，不愿接受他人的好意。她的笑总混有不纯的东西，让人觉得忧伤。那种真正简单的笑容他就只见过一次。那天课间，她的下巴支在手上，右手食指轻轻敲打课桌。咚咚咚，清脆悦耳。听着声音，她的嘴角向上勾了勾。虽然看不清楚，但那时的她透出来的是温暖，而不是平时一贯的冷漠。
　　她现在还好吗？

　　*** ***

　　两个礼拜了，琳如石雕般呆呆地望着窗外的天，明朗，夹杂着浮云。只可惜，这已不是那时的蓝天。她就那么简单的坐在沙发上，灵魂仿佛被抽空了般。回想往事历历在目，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那天，肖阑拒绝她后，她是靠改变自己的意念坚持到如今的。现在，长久以来支持精神的柱子倒了，她还能再硬撑下去吗？
　　有时琳照着镜子，也讨厌现在自己的样子。但只要能向肖阑喜欢的人的方向改变，这样的自己又如何呢？
　　琳以前就是这样在一遍一遍说复自己。
　　现在，却突然告诉她，肖阑喜欢的人一直是自己——确切的说是自己的影子。这样的结果不是很可笑吗？
　　琳听着音箱中疲倦又带着哀叹的音乐，以遍遍重复，希望为自己的心找到一条出路。可是，寻寻觅觅，却走进了死胡同。
　　琳拨通了菲菲的电话。
　　“菲菲，是我。”
　　“琳，两个礼拜了，一直都在家里吧？
　　“恩。”
　　“上次我急匆匆地走掉，是因为，你那个样子我实在看不下去。颓废，而又有一种不知名妖艳。哼……真是一点没变。”
　　“你这是褒是贬啊……”琳打趣地说。
　　“你是不是偶尔考虑一下换一种生活方式？你做了太久的鸵鸟了。上次你选择了逃避，这次，是不是应该正视你的问题了呢？”
　　菲菲的话一针见血，说到了问题的关键。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面对现在这个乱七八糟的自己。”
　　“说到底，你是不能摆脱过去的羁绊，还是肖阑的问题。那好，我问你，你到底还爱不爱他？”
　　“我不知道。”琳说出了自己真实的想法。
　　“还没想明白吗？”
　　“我真的不知道。有时候，我觉得他仅仅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记号，代表着曾经一段青涩的恋情。可是，每每想到过往的日子，有他的日子，又会觉得放不下他。反反复复的，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
　　听到对方的沉默，琳笑了笑，深深吸了口气，那其中有释然，也有决意的放手。
　　“连你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算了，想不通的就不要去想，感情的事大概只有时间能抹平吧。我会试着转变，回到从前的自己，普通平凡的自己。也许，再过个三、五年，伤痛就会渐渐淡忘的吧。”
　　菲菲听言，心在一阵一阵地抽痛。
　　“菲菲，有时间的话，请你帮忙开导开导他。不要去想不切实际的，想象中的往往太虚幻，到头来，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而已。要珍惜眼前的人才好。亦希是个温柔体贴的女孩，而且又那么漂亮，和她在一起的话，会幸福的。”
　　“你怎么知道的呢？……没和她在一起过，你怎么知道会幸福呢？”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颤抖的声音，仿佛压抑了太久，太深刻的感情终于释放了出来。
　　琳仿佛触电了般，大脑瞬间空白，但她还是勉强应道：“我就是知道啊。起码，会比和我在一起好。”
　　“你不是一开始就拒绝我了吗？如果只是因为知道，我是那个女孩就不会拒绝我的话，那这份感情是不是太不真实了？”
　　她的话让肖阑哑口无言。
　　“怎么说，你和亦希都相处了那么长的一段时间，彼此的磨合，相互的了解、默契，你不能一概地否认掉。更何况，刚才的话，你大概已经听到了。我已经选择放手，你也不用这么执着。”
　　“你知不知道，那天在广场我看见亦希的时候是多么惊讶。为什么，为什么在网上那个温柔的人会是她——平时死缠烂打、抓住我不放的人！那时，我想也许是命中注定我和她有缘分，到哪里都挣脱不开了，所以我想试着接受。不一样，感觉真的不一样。我一次次的怀疑，又一次次的否定怀疑。最后，我顾不了那么多了，我提出了分手。
　　因为，如果那个女孩真的是她，那我宁愿把对她的印象停留在网上！
　　亦希在分手那天告诉我，她不是那个女孩，其他的她也没有多说什么。菲菲是她的好朋友，应该知道关于那个女孩的事。所以我今天到她家来想问清楚，却意外的碰到你的电话。一切是不是早就注定？现在，我知道了真相。你认为，我会轻易放弃吗？”
　　琳没想到，他会如此坚决。她不知怎样才能说服他，最后，只是淡淡地撂下一句话，
　　“我不希望亦希受到伤害，她仍是我的好朋友——毕竟追求属于她的爱情并没有错。如果你坚持不接受她，就请彻彻底底地让她死心。她是真的爱你。拖的越久，只会伤她越深。”
　　琳放下电话，深吸了一口气。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她一度认为已经消失的人会再次出现在她生命中？难道，这就是所谓冥冥中命运的交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