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你图我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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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睡前，江艾准备洗澡。
妈妈正在厕所里准备，他去院子里收换洗内裤。
屋外黑漆漆的一片，没有星月，路灯昏黄的光芒一闪一闪。他向着十点钟方向走了两步，脚下踢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件。
什么东西？院子早就被外婆打理过，不可能存在障碍物。
江艾抬手向前摸去，正中一盆仙人掌。
“啊！”
听到儿子的叫声，张蕙兰风一样撞进院子，忽然发蒙。
眼前，儿子站在一堆花草里捂着手指，借着光看去，一滴血从他右手的中指滚下。
“这是怎么回事？”她把儿子扶进屋里，回头看了一眼院子：“什么时候摆了这么多花？”
听到动静秦芳苓也赶了过来，刚推门便撞上了女儿疑惑的目光。
“妈，你买的？”
“什么？”
看见院子里的花草，秦芳苓眼镜跌落。
“老头子！老头子你买花做什么。”
张鸿轩正在卧室里看一部抗日神剧，这才刚打死个翻译官，老太婆斥责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无辜中枪的张鸿轩走下床去，往外孙房里一瞧，连忙摇头。
女儿正心疼地替外孙手指上药，老太婆浑然不听他的解释：“不是你还有谁，你就喜欢这些花花草草，上次给你全丢了你又搬回来了，你放在这里你也不和小艾说一声，把我的小艾伤得……”
之前在院子里，他的确养过花草，可因为外孙他们早就收拾干净了，他真的没有再买花草。
看着凭空出现的这些，他也蒙了。
“是我……”
江艾一开口，屋子里就安静下来。
他声音很轻：“是我同学，他们知道我生病，估计是，是买来看望我的。”
原来叶婵他们放学鬼鬼祟祟跟着他，在院子外面淅淅索索，就是为了给自己送花。他想着，觉得好笑，这帮混混的昨日还欺负了他，今天就从良了？
这个解释虽然漏洞百出，但也是最合理的一个了。
张蕙兰一听无比欣慰：“小艾的新同学原来这么好，之前我还担心有人欺负你，这样我就放心了。”
江艾配合着妈妈笑了笑。
“小艾手伤了，我帮他洗澡。”沉冤得雪的张鸿轩声音也高了几分：“你们俩还杵这里干嘛，不知道让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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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上学，江艾在第二个转角处忽然停了下来。
“出来。”他说：“别躲了。”
叶婵放弃挣扎，走到他面前，插兜。
大清早，街上的人还不多，不远处排着几辆早餐车，老板们正在生炉子。
叶婵没有直视江艾那张没有表情的脸，转过头去心不在焉。
“你大可不必。”江艾说，唇边寒气飘荡。
“不必什么？”叶婵哼哼。
“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怎么知道是我做的？”
“除了你谁还会那么无聊！”他用力加重语气：“你当我瞎吗！”
叶婵一噎，差点没忍住暴脾气。
“我从没当你瞎，你不早就能看见吗！”她回答，声音比他大。
江艾一皱眉，不想多废话：“如果你只是因为昨天的事情道歉，我接受了；如果你还有些其他心思，劝你马上放弃，我这儿没什么可图的，请不要打扰我的生活。”
还没等她有所反应，江艾绕过她，加快脚步离去。
“喂！吃早饭了吗？”
叶婵的声音追了上来，江艾一愣，继续往前走去。
“喜欢甜的还是辣的？”
他不理她，脚步不停。
“那就一样来一个咯。”叶婵对着煎饼大叔。
走了几米，江艾胸口有些闷了，他渐渐放慢脚步，捏紧拳头抵抗住一阵晕眩。
被破坏的零件，带不动身体机器的加速运转，它们发出了警告。
他不得不停下，就近靠在一颗树下，喘息。
叶婵和大叔的声音依然很近。
“多少钱？”
“不敢收婵哥的钱，这是孝敬婵哥的。”
“废话真多，别找了。”
“谢谢婵哥！慢走！”
脚步声哒哒哒，很快就到了自己身后，江艾皱眉。
“给你，甜的辣的都有，我听裴医生说你的身体很差，稍有不慎就会挂掉，要加强营养……”
江艾深吸了一口气，蓄力将叶婵推开，往前走去。
“喂，让你吃东西也是打扰你的生活吗？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别扭！”
江艾觉得自己现在就要被她弄死了，他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好好地被她缠上了，他早已不是以前的模样，这个女痞子到底在他身上图什么？
想着，书包拉链被她拉开了，他无力挣扎，只能任凭叶婵把两块煎饼放了进去。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哪来这么多屁话。”叶婵语气很不好，隐约着不耐烦，说完往学校方面跑去了。
江艾只觉得头晕目眩。
晨读的时候，王老师来班里巡视，乱糟糟的班级压根没把她当一回事，聊天的继续聊天。
叶婵位于聊天的中心位置，余光里瞥见老师向着江艾去了。
他们俩交流着些什么。
“给我安静！”叶婵一巴掌糊在强鲁脸上，气势吓人。
她吼：“没发现老师来了！聊什么聊！”
王老师忽然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叶婵这黄鼠狼什么时候给鸡拜年了？
虽然错愕，她还是先把叶婵放一放，专心解决江艾的问题。
“被酱料染了，是吗？”她拿起江艾的语文书，侧页一块黑褐色的斑痕。
“嗯。”江艾从抽屉里拿出两块煎饼，甜的那块酱汁流了满塑料袋。
王老师想了想：“这都染得看不见，这样吧，去教材室拿一本新的。”
江艾点点头。
王老师出门的瞬间被叶婵拦了下来，她抽走她手上的语文书：“老师，我去拿，你留在这里带领大家学习。”
王老师见了鬼了。
叶婵假装无意往后看了一眼：“哟，江艾同学还没吃早饭啊，这都快凉了，我帮你去热热。”
江艾：“不用！”
“不用就算~”她不屑地走了。
王老师被留在了班级，她被叶婵的反常弄得摸不着头脑，勉强消化了一下。
江艾还保持着之前的姿势端坐着，手边是两块煎饼。
她摸了摸，是不太热了，嘱咐道：“你快些吃吧，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
江艾：……
“好了，大家读书，听见没！鲁强，谁让你吃东西的！”王老师终于老师了一回：“打开课本，翻到十二页。”趁着学生准备的时候，对江艾：“你还不吃呢，快些。”
叶婵拿新书回来的时候，看见江艾正以林黛玉喝茶的速度咬煎饼，虽然看上去不情不愿，但总归是吃了。
小样，和婵哥倔，不自量力。叶婵想着，把新书放在他的眼下。
“我的旧书呢？”江艾追着她的方向。
“丢了。”
“你！咳咳。”
“别噎着。”
今天熬到放学，叶婵没有带着小弟跟踪江艾了，也没有去□□，这让裴辰逸头很大。
下午六点，正是医院交接班的时候，忙得翻天覆地，裴辰逸实在没时间理她。
叶婵就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不说话，也不吃饭，抱着一本语文书嘿嘿傻笑。
裴辰逸一直忙到晚上八点，她还是那副样子，连傻笑都没变过。
他洗干净手，直接甩水在她脸上。
“脑科的王大夫还没下班，要不我带你去看看？”他打趣着，顺手拿过叶婵手上的书。
明显不是她的，裴辰逸翻到首页，一行行楷挥斥方遒：轩华国际中学高二A1班江艾。
裴辰逸笑，这江艾已经够可怜了，再被叶婵喜欢上，真是喝凉水塞牙。
叶婵听出裴辰逸在骂她了，反驳：“我脑子没问题。”
“没问题？”他随手打开书翻了几页：“那你背个《琵琶行》给我听听。”
“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
五分钟后，叶婵背完了。
裴辰逸揉了揉眼睛：“我是不是要重新认识下你。”
她切了一声：“爷爷教我背的。”
裴辰逸收了笑，拍了拍她的背。
他换好衣服，拿起车钥匙：“走吧，吃晚饭去。”
他选了一家火锅店，晚上这个点人不多了。
菜很快上了，叶婵在辣锅里丢下一片牛肚，忽然发问：“你觉得我们可能吗？”
裴辰逸一愣：“你说江艾？我又不了解他我怎么知道。”
“今早他叫我不要烦他。”
“祖宗，你不会直接给人表白了吧。”
“没有。”她想了想：“也差不多。”
她把这两天来发生的事情全和他说了，听得裴辰逸直揉太阳穴。
“我要是江艾，我就是拼了命也要拍死你。”裴辰逸恨铁不成钢：“你是女人，温柔懂不懂，贤淑懂不懂？你这样做和灌鸭子有什么区别？你以为你是霸道总裁吗？男人，你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看王老师就挺温柔贤淑的，怎么你不喜欢她呢。”
“聊你的问题，别转移话题！”裴辰逸大口吃了一块肉，辣得不行刺啦着嘴说：“你再这样弄下去江艾不死也得死了。首先你要搞清楚，他是个和你天差地别的好学生。你要让他接受你，必须把自己变成和他一类的人，好好学习，上课听讲，遵守校规……等你优秀了，不怕他看不到你。”放下筷子：“你知道你现在和他是什么情况吗？”
“什么？”
他一指：“就像这个鸳鸯锅底。”
叶婵盯着，若有所思。
辣油锅滚滚沸腾，汤汁向上跃动着，似乎在用力引起旁边清汤的注意。辣锅都快要烧干了，清汤也是冷冷不动。
就像她和江艾。
裴辰逸放下筷子，叫了声对面走神的姑娘：“你答应我好好学习，我就告诉你一个关于江艾的消息。”
叶婵点点头。
“25号晚上8点，他会来医院复查眼睛。”裴辰逸用手摁下她的躁动，语重心长：“在你所有行动开始之前，我希望你想清楚一个问题：你到底喜欢江艾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你图我什么？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