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江艾的尺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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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叶婵顶着个熊猫眼迟到了，她没喊报告，无视老师，径直走到了自己位置上。
而汪洋没得上课的心思，正将一张便利贴恶作剧般贴在了江艾的背后。
他太专注于听讲，毫无察觉。
便利贴上画着一只乌龟，汪洋贴上去后，正好江艾举手回答问题。
“请江艾同学回答。”
他站起身，全班哄堂大笑。
突如其来的笑声让老师错愕，当事人江艾也愣住了。
“乌龟，江艾是乌龟，哈哈哈！”恶作剧得逞，汪洋笑得不能自已，直到天上呼下一巴掌。
很疼，婵哥动的是真格，汪洋战战兢兢抬眼。
叶婵的面容染上了窗外的阴雨，黑云压城。
她抬手把江艾背上的便利贴扯下来，当着汪洋的面撕碎，然后大声命令：“道歉！”
全班唏嘘，老师见鬼。
叶婵混社会，能以女性身份搜罗一帮死心塌地的小弟，和她平时的义气为人分不开。作为老大，她把“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八个字演绎的明明白白，无论对错，先把自己的“崽子”护得严严实实。
除了今天……
汪洋被打蒙了，半天没回神。昨晚婵哥说她喜欢江艾，他们全当她在开玩笑，毕竟以前她也喜欢过胡歌霍建华彭于晏等，都是三分钟热度，睡一觉就忘的“一夜情”。
可是她这次睡了一觉后，还把人家记得清清楚楚，这样的“隔夜情”发生在她身上实在令人害怕。
迟迟没有声音，叶婵有些不耐烦了，直接提起汪洋的后领把他拎到江艾的眼前，大吼：“道歉！”
汪洋认清现实：“对不起。”
“大点声！”
“江艾同学，对不起！”他快吓哭了。
闹这么一出大家开始同情汪洋了，连老师都讪笑两声：“同学之间开个玩笑，也不是什么大事……”
叶婵没有理老师，见江艾沉默着一点动静都没有，强行摁下了汪洋的头。
“对不起！”这是叶婵的声音：“我代我的小弟向你道歉。”
强鲁他们疯了，婵哥真的被妖怪俯身了。
班级热闹得和菜市场一样，同学们议论纷纷。
话题中心人物江艾一直保持着之前的姿势，等议论声小了一些，他说：“老师，这道题选D，rude，粗鲁的。”
粗鲁的……
隐约着被江艾骂一下，这件事就过去了。
江陵中学是走读学校，没有食堂，午休的时候，江艾拿出饭盒，寻觅着往蒸汽房而去。
蒸汽房门口聚集着热饭的学生们，江艾安静地走到最后排队。
他个子高，又削瘦，很快被大家议论纷纷。
“七班新来的。”
“呵，七班的。”
“戴墨镜干嘛？”
“听说眼睛有毛病。”
江艾默默听着，抱紧饭盒不发一言。
过了一会，轮到了江艾，他将饭盒递给负责热饭的老大爷，轻声：“麻烦了。”
江陵中学什么时候有这么礼貌的学生！老大爷忍不住多看他几眼。
江艾往门边缩了缩。
饭热好了，他接过，迅速离去。
空气里，隐隐约约回荡着一声：谢谢。
他跑了几步，呼吸就急促起来，冬风生冷地往肺里灌，他忍不住扶着柱子咳嗽。
他再也不是能一口气打完全场比赛的篮球队队长了。
老大爷往门外掸了一眼——刚才的少年靠在紫藤萝花架下，捂着心口，枯萎的花枝坠下，戳在他的身上。
莫不是什么心脏病？老大爷立刻冲出去。
“同学，还好吗？”他拍了拍他的背，手掌立刻沾满寒意。
“没事，谢谢。”江艾的声音很弱，脚步踉跄着往班级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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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让我看见你们欺负他！”啪叽一声，一块冰块碎裂在叶婵掌下：“这就是下场！”
汪洋瑟缩在强鲁身边，吓得双肩一耸。
她一闹，肯德基店里的人们纷纷看过来，其中有一班的几个“学霸”，神色相当鄙夷。
混混，人渣，小太妹，是他们对叶婵打下的标签。
叶婵同样也看不起他们那些所谓的“好学生”，学习成绩越好，鼻子就翘越高，鼻孔就越大。
她没理他们，继续说：“从现在开始，你们给我把人盯好了，他的一举一动都要汇报给我！”
强鲁实在不太明白她发什么疯，忍不住：“婵哥，你到底是弄啥咧？”
叶婵支起下巴，很认真地回答：“我昨天问了裴辰逸，他说喜欢一个男孩必须先要了解他，摸清他的爱好，要对他好~后来我又想了想，觉得自己毕竟是女方，太主动会掉身价，也会吓到人家。”她从桶里拿出一块鸡翅，啃了啃：“所以让你们帮帮我咯~”
就是借他们打掩护呗~直说不就行了。
强鲁很忧伤，他情愿婵哥分给他打狗头黄的任务，也好过去盯着江艾那死气沉沉的人。
但是看婵哥那张脸，他觉得自己再不乐意也没用，只能和李航交换了哀伤的眼神。
“从此以后你们盯紧他，就这样，散会。”
“是，老大。”毫无生气的回答。
下午的四节课叶婵基本在睡眠中度过，听到放学铃声，她倒是第一个冲出去的。
冲出去没多久，就领着小弟们埋伏在校门口的花坛里，几波人之后，江艾的身影才出现。
他一个人，一身黑，每一步都很缓慢。
“小心跟上。”叶婵一个手势，全员猫腰前进。
江艾出了校门右转，沿着一条商业街直走，也许是要去前面的公交站台。
他们憋着呼吸跟着。
他一直往前走，忽然停下脚步，强鲁没刹住车，直接撞翻了李航，差点暴露。
江艾停在一间花店前面，视线好像往里面看了看，然后继续前进。
叶婵还有三十秒抵达现场，三十秒后花店老板喜滋滋地数起了钞票。
目所及处的物件，全部被叶婵那一伙搬空了。
买东西耽误了一点时间，江艾身影不见了，叶婵不慌不忙往公交车站台瞥了一眼——没人。
继续往前是个T字路口，她大步流星追了上去，向右一看就见到他往教院新村里去的身影。
叶婵招手，众小弟跟上。
教院新村是没有物业的老小区，叶婵他们大摇大摆挤了进去，大摇大摆地埋伏在了江艾的院子外面，一人头上顶着一盆植物，当做掩护。
没多久，灯亮了，江艾的剪影勾勒在窗户上，他靠在床边。
还有一个影子，估计是他的妈妈，正喂他吃饭。
“我去，多大人了。”强鲁吐槽，被叶婵瞪了一眼收声。
江艾吃饭极慢，叶婵看得实在无趣，眼光开始涣散。
这一涣散，就涣散到了院子里晾晒的内裤身上，棉质灰色，腰边一圈字母CK，平角~
叶婵盯着中间那一块不放。
“喂，婵哥，想知道吗？”李航突然猥琐。
“知道什么？”叶婵依旧盯着它。
“尺寸。”
“什么尺寸？”
“江艾的尺寸。”
“江艾什么尺寸？”
李航把顶在头上的绿萝放到地上：“我在厕所看得清清楚楚，这么长。”他比划一下。
叶婵懵懵地，显然没懂。
李航继续猥琐发育：“照我的经验，等它起来，能有这么长。”指间距离拉长。
叶婵更懵，什么乱七八糟的，还带伸缩功能。
“婵哥，要不要帮你偷来？”
入夜了，风有点大……
偷？偷啥，偷内裤啊！她叶婵又不是变态！
李航狠狠挨了一巴掌，其他人笑到颤抖。
“外面什么声音？”张蕙兰探头张望。
“是小野猫。”江艾撑起身子：“妈妈，我忽然想拉琴了。”
眼见着母子俩的身影推门而去，叶婵立刻弹了起来，指挥小弟把花草送进去。
江艾家院子的栏杆缝隙不小，防盗全靠门窗上的铁网，所以一盆盆花草稍微挤一挤就能通过栏杆到达院子，他们动作迅速，很快收工。
正当叶婵带头跑路的瞬间，一阵大提琴声悠扬传来，巴赫的忧伤瞬间缠绕上叶婵的双足，她怔然不前。
“婵哥，想什么呢，跑啊！”强鲁拎着她离开。
他们明明是去送东西的，又不是偷东西，跑什么跑！
江艾一曲毕，秦芳苓抬手抹去了眼泪。
张蕙兰自豪不已：“我家小艾怎么样！”
“我家小孙子就是厉害！”
不同于秦芳苓，张鸿轩的表情很是平淡，他合上手中的报纸，问：“他还在学吗？”
张蕙兰低头，江艾也不自觉捏紧了弓弦。
他得病前，是学校往柯蒂斯音乐学院培养的目标；他得病后，无不令校长老师们扼腕叹息。
他早已没有精力也没有金钱继续学下去。
张鸿轩从茶几下拿出一本电话簿，翻了几页。
“王贵琴你还记得？”他问向老伴。
“记得啊，和我们一起退休的，现在在音乐协会。”秦芳苓一推眼镜，大喜过望：“老头子，真有你的！”
作者有话说第6章 江艾的尺寸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