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男婚女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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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内沉默了好一会儿，谢长情的声音才传了出来：“绕道走。”
听着好像平静无波，又好像有几分厌烦。
“公子……就这么走了吗？”张扬多嘴问他。
“意思是下去跟她过两招？阿扬，守好你的本分。”谢长情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张扬扁了扁嘴，将嘴边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马车堪堪掉了个头，车厢里的人又说话了：“阿扬，去杜若山庄喊人，让他们出来抓这祸水回去。”
“……是，公子。”
后来，听长安城里的人说，那一天，杜月澜是被好几个硬汉五花大绑着，硬生生地扛着回了杜若山庄。
自从那次之后，长安城的街头上，人们有好些日子不曾见过，那位纨绔女出来兴风作浪。约莫是过了个五六天的光景，杜月澜这个名字，再次在长安城掀起了满城风雨。
风雨疾来，像是一个无形的巴掌，将人拍了个晕头转向。关于杜月澜的传闻，几乎成了“民间怪谈”。
这一次与以往大有不同，大家传的不是她又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而是都在交头接耳：这位小祖宗终于许了婚配了。
对于老百姓们来说，这个消息比枯井生水，旭日西升还要令人拍案称奇。
因为此事，长安城里出现了空前绝后的悲喜同鸣的盛况——女人们都在心碎痛哭，谢长情要娶杜月澜了；男人们都在举杯狂笑，长安城两大祸害要喜结连理了。
赌坊回来又一次吃了戒鞭之后，杜月澜就被软禁在山庄里了。对于外面的传闻，她当然是一概不知的。此时杜月澜就坐在桌案前，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兵书。
杜仲进来的时候，她都不拿正眼瞧父亲，脸色又臭又硬，俨然雷公都劈不开一样。杜仲唱了独角戏，女儿压根不跟他搭话，她甚至都没有仔细听他说话。
“既然你不说话，嫁妆的事情为父就自己看着操办了。”
杜仲话音刚落，就听“啪”一声，杜月澜将手中的兵书狠狠地砸到了墙上。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杜仲，眼神苦大仇深。
“陛下都还未赐婚，你就这么着急将我嫁给李毓？我告诉你，我杜月澜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嫁给他的。”杜月澜态度坚决。
杜仲弯腰捡起那本兵书，掸了掸上面沾惹的灰尘，平静道：“太子爷是你想嫁就能嫁的？”
……
“什么意思？你……老杜你把我许配给谁了？”杜月澜站起身来，面对着杜仲。
“还能有谁？你不是心心念念想要嫁给姓谢的？”
“我……”杜月澜一怔，“你是说，谢先生？”
“谢公子。”杜仲纠正她。
杜月澜愣在原处，仿佛一时间没听明白父亲的话，又或者是吓傻了。许久，她才眨了眨眼皮子。
“什么？哪个谢公子？”杜月澜突然有种不祥预感，她眉头微蹙，“老杜……你跟我说清楚，你要把我要嫁给谁？”
“城北谢公子，谢长情。”
“老杜，你疯了吧？！”杜月澜顿时暴跳如雷，“你简直莫名其妙！要我跟谢长情那种人过一辈子，我还不如一头撞死在南墙上！”
“婚事已定，由不得你再胡闹。”杜仲。
“我不嫁！”
“杜月澜我问你，你还能嫁给谁？”杜仲是个实事求是的人。
“我要嫁给谢先生啊！父亲大人您听我说……”高声一句之后，杜月澜又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她刻意压低声音，“父亲您冷静点，我们必须找到谢先生，我必须嫁给谢先生。”
杜仲权当自己的女儿是魔怔了，竟要嫁个已经入土的死人，简直是病入膏肓。虽然极是可悲可气，他也不似平时轻易勃然大怒。他知道，自己越是情绪失控，就越难控制女儿。
他冷静说道：“是嫁给谢长情还是嫁入东宫，你选。”
“我两个都不嫁。”杜月澜走到杜仲跟前，“我们可以再等等，父亲，再给我一点点时间，可以吗？”
她小脸上勉强挤出的笑容，仿佛是在求杜仲网开一面。
“我丑话说在前头，再等就来不及了。前些天陛下问我关于你婚配的事情，想来是准备替太子做主了。你若是再犹豫，为父也无计可施了。”
杜月澜沉默了，是啊……她怎么能忘了李毓这一号危险人物？
她现在应该感到庆幸才是：父亲非但没有逼她嫁入东宫，还替她想了法子躲避联姻。可她却半分都高兴不起来，为什么是谢长情？
“为什么是谢长情，我的终身大事，就不能由自己来抉择吗？”
杜仲：“你问问自己，这长安城里头除了谢长情，还有谁敢娶你？”
杜月澜狐疑地看着杜仲，问：“是谢长情自己来找你的，还是你强迫的他？”
杜仲微微一笑，满眼真诚地说：“为父是这样的人吗？我哪能强迫他一个手无寸铁的小老百姓？是他自己来找我提亲的，他还说了这辈子非你不娶了。”
杜月澜：？？？
顿了顿，他又不吝称赞：“谢家公子眼光独到，勇气可嘉啊！话说……你们两个是什么时候对上眼的，为父为何一点风声都不曾收到？”
“……”
为了把女儿嫁出去，杜仲也是煞费苦心，说起慌来脸不红眼不眨的。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先把这个麻烦精嫁出去了，等生米煮成熟饭，也由不得她悔了。
杜月澜踌躇半晌，才半信半疑地问：“真的假的？”
杜仲言语恳切：“我大司马不屑于对你讹言谎语。”
杜月澜勉强信了，大司马确实从来不屑跟她耍花样。
如果父亲说的都是真的，那谢长情三番两次跟自己针锋相对，莫非是为了引起自己的注意？杜月澜身上莫名起了鸡皮疙瘩。
没想到啊，没想到，谢长情居然心仪自己。杜月澜腹诽道，看那人永远一副正人君子、不近女色的清高模样，不成想也是个见色起意之徒。
“月儿，你脸怎么红了？”杜仲又开始无中生有。
杜月澜忙双手捂脸，辩解道：“我才没有，你别胡说！我杜绝一切莫须有的罪名。”
杜仲啼笑皆非，他生了个什么色胚？前一刻还死活说不愿意嫁，这会儿那股宁死不屈的劲儿，怎么倏地就跑得没影了。到底是知女莫若父，看来他选谢长情是选对了。
他忙趁热打铁，投其所好，“你就放心好了，想想谢长情的那副皮囊，其实你一点都不亏。而且为父已经替你打探清楚了，他那个人除了讲道理，别的本事都没有，你大可不必担心以后会被他欺负。”
“你居然选一个徒有其表的废物当女婿？”
“哪有人这样说自己未来夫君的？”杜仲语气颇是责怪，“为父还不是为了你，就想着你嫁入谢家之后，家中怎么的也得是由你来做主。”
杜月澜听父亲这么一说，突然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以她的家世背景，下嫁谢家之后定然也是底气万丈的，加上谢长情这个窝囊性子，到时候家里是谁说了算，已经是不言而喻。
“可是……”
“可是些什么？你若是不嫁，我现在便直接去拒了，你就做好入东宫的准备。”
“别！”杜月澜忙拉住杜仲的衣袖，哀求道：“我求您了，您别把我送入东宫。”
“那……谢长情那边怎么说？”
杜月澜有些扭捏，说：“也不是不可以嫁……至少那张脸还算下饭……”
走一步算一步，她豁出去了。
反正一时半会儿，她肯定是找不到谢先生的。趁着现在还有余地，她得赶紧躲过李毓的阴谋，以免夜长梦多才是。
杜仲一脸傲然，问：“什么时候嫁？”
“尽快吧，免得太子爷还来死皮赖脸缠着我。”顿了顿，杜月澜又略是不自在地补充道：“可不是我想嫁给他，他既然已经非我不娶，我便勉为其难将就着，也算是造福他人为民除害了。”
“那你可不许反悔了，为父明日便替你们择好良辰吉日，你看如何？”
杜月澜继续扭捏，“父亲……万一我嫁给他之后，日子过得不如意的话，我就同他和离了，再回来当我的杜家大小姐。父亲，您同意吗？”
杜仲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又难得露出慈爱的笑容，他说：“你是我杜仲的女儿，杜若山庄永远是你的家。不管是什么时候，只要在外面受了委屈，你都可以回到家里来。”
杜月澜很是感动，目光莹莹地看着杜仲，道：“父亲大人，您真好……嘤……”
杜仲心虚地扭过头去，极不自然地咳了一嗓子。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男婚女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