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卿gl》与斯归

44、窃取文件

　　两个女人并肩走在路上，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山，只剩最后一丝余晖。

　　“若宛，我要回国了。”

　　中日现在的关系，花崎明莱和她父亲已经收到撤出中国的消息，不日就要离开。

　　杜若宛张口想问为什么，突然想到现在的局势，默默的点点头，嗯了一声。

　　“好好保重，平安回去。”

　　没有听到花崎明莱的回复，她抬头看去，花崎明莱正努力擦拭自己的泪水，杜若宛最不会处理这种情况，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哭了，回国是好事。”她拿出手绢给花崎明莱。

　　“我恨我是个日本人。”花崎没有接手绢，直接扑到杜若宛怀里，身体随着抽泣一阵起伏，杜若宛环保住她，轻轻拍打她的肩头。

　　“若宛，你说我们还能见面吗？”

　　茫茫人海，此去经年，遥遥无期，花崎明莱抱紧她的细腰，埋在她肩头，希望此刻成为永恒，如果没有战争该多好，她们都是普通人，打仗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杜若宛能感受到怀里人的不舍，她想起初次见面因为花崎明莱是日本人而对她的偏见，一个女孩子漂洋过海来异国求学，在学校被孤立，在街上被咒骂，但她会抱起摔倒的幼童，轻声细语的问有没有摔疼，会帮卖菜的奶奶推车......

　　“会的，一定还会见面。”杜若宛轻言安慰。

　　花崎明莱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塞到杜若宛手里，最后鼓足勇气在杜若宛脸颊上啄一口后飞速逃离，“4号晚上，你若来，我就不走了！”

　　等杜若宛反应过来，花崎明莱已经跑远。

　　“若宛，本来想一直和你做朋友，陪伴在你身边，但是我的父亲告诉我，我们必须回国。

　　船票是五号，我纠结很久还是决定告诉你我一直压抑在内心的情感，抱歉，我不只是把你当朋友，我喜欢你，像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喜欢。

　　如果你对我也是同样的感情，四号晚上来我家，我和你一起走，从今往后留在中国，永不回国。

　　花崎明莱敬上。”

　　杜若宛合上信，苦笑摇头，从来没想过花崎明莱会对她有别的想法，甚至愿意放弃国籍。

　　今天已经是二号，他们五号就离开，时间紧迫，花崎宏一旦离开，再想拿到报告就难于登天了，必须抓紧行动。

　　杜若宛刚回到家躺在床上思考怎么才能知道那份报告放在哪里，雨生敲门走进来。

　　“小姐，柳小姐约你四号晚上绿柳居见面。”

　　杜若宛惊到做起，怎么都约在四号见？

　　“她可说是什么事？”

　　“这倒没有，是素华姐姐来传话的，说完就走了。”

　　杜若宛点点头，不置可否。雨生见她魂不守舍的，自觉的退出房门。

　　柳府。

　　柳颜卿房里亮着灯，桌前的账本看到一半，她的心思早就不知飞到何处，呆呆盯着一处发愣。

　　她想起杜若宛抱着花崎明莱安慰的场景，花崎明莱在她脸颊上亲一口逃走，还约她四号晚上见面。

　　这些柳颜卿在一旁看的清楚，只要一偏头就能看到柳颜卿，但是杜若宛没有。

　　人心是会变的，难怪杜若宛对她明显变得生疏客气起来。

　　陷入爱情的柳颜卿没有冷静理智，她让素华去传话，内心想要比试一番，看杜若宛到底去赴谁的约。

　　“颜卿？”

　　兰秋端着莲子汤进来。

　　兰秋现在客住在柳府，不是丫鬟，柳家感念她的大恩，将她视作上宾。兰秋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脱离苦海，住进这么大的宅子，还和柳颜卿成为朋友。

　　她走神到兰秋进来也没发现。

　　“兰秋，这么晚还没睡吗？”柳颜卿回过神来，接过兰秋递过来的莲子汤。

　　“其实这些事不用麻烦你的，让厨房的人去做就行，你现在都快成我的丫鬟了，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不过你的手艺真的好，比陶婶的好喝。”

　　素华现在老是抱怨兰秋抢她的活干，连给柳颜卿端茶倒水的事都抢着去，自己快没事可做了。

　　“你喜欢吃就好，一点都不麻烦，比起我以前，现在的日子好太多了。”她神色黯然，又想到以前经历过的一切。

　　柳颜卿也没再说什么，她本意是让兰秋能有自由身，从今以为自己而活，要是这些事她想做的话就随她去吧。

　　杜若宛四号晚上，会赴约吗？当初拒绝杜若宛的时候说得那么决绝，现在她心底忐忑，拿不准杜若宛的想法。

　　时间紧迫，杜若宛和易寒一合计，决定先探出文件所在。

　　花崎宏待在办公室一直处理交接的事无从下手，到四号，事情终于都处理完毕，他也放松许多。

　　花崎明莱已经不来医院，在家收拾东西，也在等待杜若宛。

　　四日夜，人比较少。

　　杜若宛和几个实习医生正询问花崎宏医学上的事，突然听到外面有人高喊抓小偷啦，抓小偷啦！

　　他敢忙和众人跑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护士见了他，急匆匆跑来告诉他小偷从他的办公室跑出来。

　　花崎宏迅速跑向办公室，他的办公室是单独的，设立在走廊尽头，平时很少人到那边，比较清幽。

　　花崎宏进门看到满地狼藉，书和文件散落一地，他只环顾一眼便看向一旁的保险柜，保险柜明显有被动过的痕迹，但是并没有打开，应该是小偷打不开密码。

　　杜若宛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发现他很紧张保险柜，看到保险柜没被撬开长舒一口气，想来那份文件应该藏在保险柜里。

　　“院长，有丢东西吗？”

　　杜若宛试探性地问。

　　“丢了一块手表，不碍事。”花崎宏简单查看一下，房间里人过多，他并没有去开保险柜，等人散去后他才急忙打开，幸好东西都在。

　　偷盗事件发生在租界，日本人要警察局快速抓到小偷，探长带人来看了一遍，花崎宏被叫去登记失窃物品，医院又恢复原状，所有人都回到岗位上工作。

　　杜若宛偷偷溜进花崎宏的办公室，明天花崎宏就要离开南京，今晚必须得手，即使知道此时风险很大。

　　她连试两遍密码都不对，这个是新型保险柜，输错三次就会发出警报，到时候所有人都冲进来，她插翅难逃。

　　花崎明莱的生日！对，用她的生日试一下。

　　杜若宛到过花崎明莱家，花崎宏只有她一个女儿，到哪里都派人跟着她，生怕她有危险，一个如此疼爱女儿的父亲，设置密码的时候可能也会将她的生日当作密码。

　　杜若宛现在非常后悔怎么没学一下开锁的技巧，干她们这行的，怎么能不会开锁呢？

　　她迟迟不敢输入最后一个数字，怕触动警报。

　　柳颜卿此刻在绿柳居等她了吗？

　　杜若宛想起今天和柳颜卿还有约，看来，是不能赴约了。

　　她按下最后一个数字，保险柜轻轻弹开，正确了！

　　杜若宛快速翻找里面的文件，这个花崎宏表面是一个医生，其实一直在为日本军方研究病毒。

　　杜若宛多少懂一些日语，虽然不多，还是在众多报告中找到红蚁病毒报告。

　　“竟然是你，我的好学生！我是万万没想到啊。”

　　杜若宛关上保险柜正准备走，花崎宏出现在门口。

　　他慢慢走进来，打开房间的灯，杜若宛无处躲避。

　　“你太让我失望了！”花崎宏逐渐逼近。

　　“你们犯我中华，残害我国人民，是个有良知的中国人都不会原谅你们的恶行。”

　　“你绝对不是军统的人，这个红蚁病毒我们只对前方抗日部队使用。”

　　花崎宏猜出杜若宛的身份，他从白大褂里掏出一柄手术刀，靠近杜若宛。

　　手术刀擦得锃亮，原本救人的刀啊，现在变成杀人的利器。

　　他伸出左手，“把实验报告交出来。”

　　虽说这是中日合资医院，但是里面日本人居多，只有一扇门，被花崎宏堵住，从门逃脱是不行大的，强行冲出去花崎宏一大叫的话她必定被抓住，今晚难道插翅难飞来了吗？

　　花崎宏越走越近，“放弃抵抗吧，你逃不脱的，这里里外外都是我们的人，看在我们师生一场的份上，你只要老实交代你的身份和给我们提供一些抗日分子的信息，我会和军部说，不让你受一点罪。”

　　杜若宛伸手抓到桌上的墨水瓶子朝花崎宏掷去，花崎宏闪身躲开，杜若宛找准时机向门口冲去，被花崎宏一把拽住，杜若宛直觉手臂一痛，已经被他割破，手术刀过于锋利。

　　“你还要顽抗到什么时候，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花崎宏显然没有那么多耐心，杜若宛被他扭摔在地，他自信的看着地上的女人，无论如何她是逃不脱的。

　　“我不会背叛我的祖国，你们侵略我们的土地，但是你们无法侵略我们的思想。”杜若宛爬起来，做好今晚必死的打算，可惜这份报告送不出去了，柳颜卿不知道还在不在绿柳居。

　　“你是我带过最优秀的学生之一，我希望我们成为朋友，你和明莱不也是好朋友吗？我实在不想告诉她你是她的敌人，认敌做友，对她多残酷啊。我很感谢你，和她做朋友，她从小没有母亲，她拿真心待你，只要你归顺我们，你们就永远是好朋友！”

　　杜若宛看他眼神飘忽，沉浸在自己美好的幻想中。

　　易寒这时候偷偷溜进来，杜若宛提高音量吸引花崎宏的注意，掩盖易寒的脚步声。

　　“您是个好父亲，我很开心交到明莱这个好友，我确实不是军统的人，我也是抗日分子，如果我和你们合作，你们能保证对我身份保密吗？”

　　花崎宏闻言一笑，终究是个小丫头，哪经得起生死的考验。

　　“当然，我们绝对保密，等占领整个中......”

　　他话还没说完，易寒已经行到身后，一手掐住他的脖子令他发声不得，一手夺过手术刀在他脖子上划拉一刀，鲜血喷洒而出，易寒没有松手，直到他不再挣扎，倒在地上，停止呼吸。

　　“他已经发现你的身份，不死不行，你马上离开这里。”

　　杜若宛将报告折叠放进口袋，和易寒退出房间，顺便关上门。

　　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医院来往人不多，没人往这边走。易寒穿着病服装作上厕所，回到自己的病房。

　　杜若宛双手插在白大卦的大口袋里，遮挡袖子上的血迹。

　　“若宛，你怎么还没下班？”同科室的王妍热心的走过来。

　　“刚才有个病人情况不稳定，我守了一会，这就下班啦。”杜若宛想走。

　　“好的，快回去休息吧。”

　　杜若宛转身欲走，王妍又回过头，从口袋里拿出一条手链，“若宛，这是主任给我们科室的，每个姑娘都有呢，这是你的，发礼物的时候你不在，我就先给你收着了。”

　　主任那油腻的笑脸出现在脑海中，色咪咪的双眼总是盯着科室的每一个女性。

　　“他的东西我可不敢要。”

　　想到他说话故意往人身上凑就恶心。

　　“你就收着嘛，免得别人说我拿两份，我讲不清的啦。”

　　“医生，医生，救救我们帮主。”

　　两个男人搀扶着一个血淋淋的人看到杜若宛就冲过来。

　　杜若宛伸手去扶，粘了一身血迹。

　　“王妍，快找人来！”

　　竟然是曲漾，曲漾身上中了好几刀，有深有浅，最深的一刀捅在腹部，还在往外冒血，他的血成功掩盖杜若宛受伤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