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小姐之吻》时雨月的晚风

13、有礼相送

　　阿秀在房内远远观望，将室外的情况尽收眼底。楚涧回屋时才起身相迎，眼里充满探寻。

　　楚涧不等她出声问询，先将手里的耳机翻出手心，毫不隐藏：“尤金娜给我了一枚联络耳机，这是什么意思？

　　阿秀凑近后从楚涧手里将耳机拿了过来，指尖拈起细细观察，特制式的高端产品。

　　回想起刚刚两人畅通无阻的交流，阿秀突然心生疑问，楚涧年纪轻轻又一早出来经营生意，语言交流竟然和生活在国外的她水平不相上下，于是问道：“你...和尤金娜交流的还蛮顺畅。”

　　楚涧的思绪被意外打乱，一下被问住，呆住几秒才回答道：“语言天赋比较突出吧。”

　　阿秀抬眼，嘴角嗫嚅了一下，不知所起的莫名其妙的感情不知道从何而来，终究又被理智压了下去。

　　楚涧以为阿秀只是好奇她的过去，但每个人都有些无法言说的秘密，此时只能打个哈哈随口糊弄过去，“你觉得尤金娜是有什么目的吗？”

　　尤金娜和她背后的圣所一直很低调，甚至有传言，国际同盟的迅速崛起和圣所背后的支持有莫大的关系，而国际同盟甚至是圣所在统治下另一种思想的代言人。

　　当然，更有传言七宗罪就在圣所的掌握中。世界上没有空穴来风的事，这些传言真真假假总是让有心之人浮想联翩。

　　“楚涧，圣所向来是以利益为重。有句话叫‘无利不起早’，他们从不做亏本生意。只是尤金娜…”阿秀言语中有些犹豫，似乎对于尤金娜的评价有些别的看法。

　　楚涧疑问道：“怎么？”

　　阿秀想起来时方悦给出得信息，将尤金娜和迷人小姐联系起来，这样一来竟有些不知该如何评价。

　　只好叹了一口气，嘴角无奈苦笑：“没什么，只是想到如果她是迷人小姐，我有些无法推测她的行为。”

　　难道尤金娜背后有什么不可言说的故事？

　　阿秀顿了顿，无比认真道：“因为迷人小姐从来都是性感的，也同时是感性的。”

　　“啊？”楚涧想象了一切尤金娜可能无比难缠的原因，但这是什么意思？

　　“她从来只做自己想做的事，哪怕圣所的命令叫她明天去杀人，但她心情不好可能只会起床去买束花。”阿秀指尖摩挲着耳机，想要琢磨透这其中的细枝末节。

　　话是这样说，倘若她行事真是像评价这般大胆，那其中圣所放任的缘由一定不简单。没有过人之处，谁敢旁若无人的在钢丝上行走，成为只看心情做事的人呢。

　　楚涧心生一计：“这个不怕，到时候我先投石问路。”

　　“黑桃A至今未露面，船上哪里布置了陷阱也不容我们查探。三大组织表面上是联合行动拯救失踪人员，但暗地里的心思和目标也无从所知，一切还是小心为上。”

　　阿秀将耳机还给楚涧，她的想法很明确，几大组织都不可信任，这些人骨子里流得坏水那可是想不到的黑呢。

　　楚涧点头赞同道：“现在还不知道船上的情况，但几大势力想要的东西和我们并不冲突。他们第一是得到七宗罪下落，第二是抓捕黑桃A成员。而我们首先确保安全，其次是找出内鬼线索，剩下的和我们没有太大关系。”

　　既然知道七宗罪可能被黄泉界控制，而阿秀身负秘密，那她们更重要得是保护好自己后再探查到底是谁泄露了某些秘密。

　　投石问路荡起风波后才可以浑水摸鱼，两者缺一不可。

　　一声悠长的汽笛声响起后，邮轮正式起航了。

　　楚涧和阿秀第一次乘坐邮轮，海上堡垒远比想象中的平稳。由于服务对象仅限于名流，璀璨星空号比起陆地上的顶级酒店的奢华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刚到时间，船上广播准时响起播报：“各位尊敬的旅客，邮轮已顺利起航。晚餐时间，请各位贵宾前往餐厅，琼斯先生有份礼物将等待大家开启。”

　　璀璨星空号隶属于嘉恩邮轮集团，是全球邮轮航线及份额最大的公司。集团老板正是全球顶级富豪，乔治·琼斯。

　　乔治·琼斯是世界闻名的富豪，但更出名的是他膝下无子，早几年已经签下遗嘱成立基金，将财产尽数捐赠后用于发展医疗、科技等行业，同时致力于消除教育不平等，是一位让人十分值得尊敬的慈善家。

　　富豪的礼物？

　　楚涧心思活络起来，这七张船票必然和琼斯有很大联系。从进入邮轮那一刻，有意无意的观察，安保力量将众人盯防的很紧。不仅仅是在意七人的行动，似乎也在防备跟踪力量。

　　动用世界顶级富豪的资源来设局，本身可以揣摩的信息就很多。

　　金钱、权利、能力相结合，异能界的犯罪组织如果已经拥有极大能量，他们的势力远比表面来得让人心惊。

　　阿秀听见广播也是略显惊异的神色，两人目光相遇心领神会般有了相同的猜测。

　　——或许琼斯就是黑桃A？

　　无论猜测是否准确，这份未知的礼物都将是众人寻找目标的线索，所有人的目光都将聚集在琼斯身上。

　　楚涧和阿秀心知餐厅的礼物对于她们可能有些不同，两人准备齐全才离开房间。

　　出了门，根据指引坐上观光电梯直接到达了餐厅楼层。比起顶层贵宾专用电梯，其他通道陆续涌现的人群都是一窝一窝等候排队，没有任何特殊优待，直接挤着公用电梯从各层客房来到餐厅。

　　但仔细一看，即使在邮轮上略显平凡的游客，其中也不乏有许多名人。连带国内稍有名气的影星之流，楚涧都认出几个，像是在给某些贵客作陪。

　　这些人脸色出乎意料，都各显喜色，似乎对于某些事有着志在必得的把握。

　　楚涧捏了捏下巴，悄悄对阿秀说道：“你看这些男男女女的神色，和匆匆不停的步伐，有故事啊。”

　　这群名流匆忙赶路的神态，就像早晨去超市抢购特价菜的大妈一样，跃跃欲试当仁不让人。

　　阿秀环视四周，经过楚涧这么一说，发现她们两人跟周围人确实格格不入。

　　少了一种即将陷入疯狂的偏执。

　　楚涧和阿秀慢悠悠并肩前行，没有跟随匆忙的人群簇拥向前，好像什么都不能打扰她们一致的步调。

　　来到餐厅门口，侍者立于两旁，查验房卡后将客人引入门厅。

　　刹那间，名流中也分出了三六九等。

　　普通客房、行政套房、顶级套房，一下子在餐厅中分流向了各自位置。

　　楚涧和阿秀被引导走向了大厅中间的餐桌，其中郑伯瑞、克里斯以及尤金娜已经落座，只有卡隆和阿刻戎暂时未到。

　　等待的时刻总是漫长，楚涧也不心急，耐心才是成功的关键。

　　观察下整个餐厅占据了邮轮极佳的位置，中庭的穹顶是一整面透明的玻璃，映衬着窗外无边的天空，可以想象天晴时室内将洒满了日光。

　　餐厅分为两层，众人落座的一楼是高档的自助餐厅周围陈列了各国风味和各系食品；楼上有靠近落地窗的卡座单独点餐，不仅供人餐饮还能进行私密的商务会谈。

　　正当一桌人默默观察时，卡隆兄弟二人才姗姗来迟，两人依旧像是置身事外神色漠然。

　　见大家都来齐了，楚涧朝前挪了下座位，椅子轻轻触碰地板的声音格外突兀。趁着吸引了桌上人的注意，她右手顺势搭在了桌子上，大拇指盖住纸条大半，仅仅露出那个标志。

　　“黑桃A在我们来餐厅的路上，通过侍者在我身上留下了线索。”楚涧压低声音，“你们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吗？”

　　楚涧第一步，揭竿打枣——随口一诈。

　　既没有说真话，也没有说假话。纸条是真的，得到的方式是假的，并且有意无意的将琼斯和黑桃A联系起来，看能不能诈出其他人知晓的情报。

　　被捏在手中的纸条顿时变得格外迷人，半遮半掩下的信息更让人浮想联翩。

　　可是在座的各位都知道，想要楚涧透露里面内容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交换。

　　楚涧微笑，右手收回来将纸条扣住，食指轻敲桌面。不急不急，有得是时间等待答案。

　　圆桌上彼此都能看清表情，阿秀余光瞧她的笑容，再看其他人顿时有种楚涧可能要发财的感觉。

　　——其他人似乎并没有找到线索，那纸条就变得奇货可居。

　　一阵骚动响起，大厅内众人不约而同的发出惊呼。抬头一看，在一大群人的拥簇下，一名带着氧气面罩的老人坐着轮椅上，出现在了二楼观景台。

　　周遭窃窃私语的声音不断传来：“真的是琼斯先生，看来传言中的事可能是真的。”

　　“啊！琼斯先生的礼物，真的会出现在邮轮上吗？”

　　礼物、生病、遗产、寻找，这些词不断涌进脑内。

　　琼斯看上去很虚弱，身旁还跟着医护人员，像是随时准备应对他将要恶化的身体状况。

　　他身后一侧站立着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左手提着高档的公文包，右手紧捏一沓文件；右侧站立的人穿着黑色的燕尾服，内里是浆洗过的笔挺白衬衫，黑色长裤搭配锃亮的皮鞋，此时正弯下上身侧耳倾听琼斯的吩咐。

　　这是刚刚接待楚涧的邮轮管家，这样一看更可能是琼斯的私人管家。

　　琼斯和管家交代完后，就静默不语。管家上前一步，抬了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他有话要说。

　　一群人像得到指令，窃窃私语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餐厅内无人存在。

　　和瞬间安静的环境鲜明对比的是，管家优雅的伦敦腔在广播的扩音下响彻大厅：“尊敬的各位贵宾，很感谢大家齐聚‘璀璨星空号’邮轮。每一张邮轮船票的持有者，都是老爷精心选中在未来可能继承他遗志的社会精英。此时，我想向大家宣布，我们准备的礼物是胜利者将合法继承老爷价值十亿美金的个人遗产。”

　　这句话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人都吃惊于自己听到的数字。

　　——十亿美金！

　　琼斯对外公布的已知个人资产就达到数百亿美元，这其中还不包含他个人收藏的价值连城无法估价的收藏品。这十亿美元对于他已经捐赠的遗产来说可能是九牛一毛，可在座的所有人都没有这样的财富，如果有机会获得这样的遗产，跻身一些地区首富都不成问题。

　　管家扫视众人惊讶的表情似乎非常满意，继续道：“这艘船的来历想必大家也有所了解，第一次远航的行程就是为了夫人环游世界的梦想。夫人去世前和老爷约定了一个游戏，将婚戒藏在了船上某个角落，如果有哪位客人寻找到这枚戒指，诺顿律师手上的遗嘱文件将直接印上您的名字。”

　　左侧中年人扬手示意手中的遗嘱，这时才有人认出他就是全球顶尖律所的合伙人之一，诺顿·豪森。

　　所有人都痴迷的望向那一沓文件，逐渐面露疯狂，在情绪被调动至顶峰时管家又严肃地补充了一个条件。

　　“在寻找戒指的时间内，参与者需要停止进食。老爷是虔诚的教徒，希望客人能保持纯净，只能饮用清水。食物的唯一供应地点就是餐厅，前来取餐意味着放弃，如果发现有人偷食食物依旧参与游戏，这属于破坏规则，将会受到严厉惩罚。”

　　“每天早上十点至晚上十点，邮轮各处向大家开放，其余时间请大家安静在房内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