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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十七 ...

  •   这是一个彻底的黑暗世界。
      黯魍坐在地上,望望四周,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见,他又低下头,继续这么坐着。小时候就学过,不动,是最节约能量的方法。
      反正,他也并不讨厌被黑暗包裹着。
      私自带走菲旋并还给了姚家,本以为回来后会被重惩,可夜霾并没有这么做——夜家就剩下这最后一个继承人了,毁了他岂不是毁了夜家?!将来还大有用到这个儿子的地方,夜霾才不会那么愚蠢呢!
      那个姚家的小鬼送回去了也好,虽然本意想杀了更妙,可那小鬼回去后肯定会被层层保护,再也不让她轻易出来涉险,从来也不可能和黯魍再见。总归,也算勉强守住了黯魍。他擅自带走了人质固然是重大违反了夜家规矩,但他至少还愿意回来——他终究根还是在夜家的。
      不要紧,就意思上惩罚他一下,重要的是,以后再不能让他有机会犯同样的错误。
      最后决定,将黯魍关在处罚室三天三夜。处罚室是一间古代就流传下来的地下刑室,没有窗户,石门一关,连只蚊子都飞不进去。里面的黑暗是纯粹的,即使是视线已习惯黑暗的诅咒师也伸手不见五指。在这样一个不见天日的黑暗世界里,没有吃没有喝,什么都没,没有时间概念,没有空间概念,所谓的三天,根本不知道如何度量,任你能力再强,也要折磨得筋疲力尽。
      黯魍倒很坦然,自己确实有错在先,受罚也是应该,这般的惩罚已明显是从轻发落了。
      他走进石室,坐在地上,就这么坐了不知道多久。分不清时间是最痛苦的,可他享受于黑暗,并不难受。右手的伤口没有上药,痊愈得很慢,他无聊了,就摸摸伤口,根据愈合的状况来推算过了多久。
      大概已经三天了,可石门没有开,那就应该还没到。也或者他们是故意跟他说三天,却关了他一个星球、一个月,甚至,可能以后都不会再打开这个门,若是这样也无所谓,反正死在哪里都是死,他并不介意。
      但黑暗中虽然要不动,却能想。他这人向来不想不念的,其他都没什么,只是几次想放空脑子,却不知为何总忆起那双灰蒙蒙的猫眼。
      对了,她回去了,应该会受到百般呵呼。这次受伤所伤及的元气,很快就可以补回来。姚家富有,他不担心,他只担心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那孩子是否还是缩成一团,像藏在隐型的蛋壳里,不肯露出半分?
      他并非从此再不反感姚家和生命师了。
      他只是,舍不得那孩子而已。
      每次当他离开房间时,她的目光就会微渗孤独,当他回到房间时,她的眼中又会有一丝一闪即逝的雀跃。可她藏得太完美了,若非他天生善于看穿人心,也许,也永远发现不了。
      算了,只要她平安无事,他怎样都无所谓……他并不在乎自己……他只是心疼她……
      “轰~~~~!”
      老旧厚重的石门被打开了,那是需要五个大男人才能搬动的重量。而石室里什么有生命的东西都不存在——这是专门惩罚诅咒师的地方,纵然再厉害的诅咒师,若四周没有生命体存在,也无可发挥,与常人无异。就像将生命师扔进全都是拥有生命的地方一样,总有弱点和死穴。
      门一打开,顿时刺眼的光芒射进来——那不是阳光,只是普通的昏暗灯火,可仍叫黯魍不禁抬手遮挡了一下。毕竟,他的瞳孔三天没接触过光了,需要时间适应。
      夜霾立在门口,居高临下地命令:“三天处罚结束了,你出来吧。准备了一点儿吃的和水。这三天你也没好好睡过吧?先休息一下吧。”
      黯魍面无表情地走出来,除了略有憔悴,其他丝毫没有受到处罚影响的感觉。他没有去吃东西,没有喝水,而是先回到房间,换回漆黑色的衣裤,戴回墨镜,才去到餐厅。夜霾命人做了容易消化的粥,他先喝了四瓶矿泉水,跟着吃了三碗粥,最后回房间,扔开墨镜,倒床就睡。
      睡得很舒服,就像……像某个软软的身躯缠绕着一般……等等?!什么身躯?!
      他侧头一看,一张肉包子般软软绵绵的娃娃脸睡在他身侧,还拿他的手臂当枕头。那玲珑曲线的少女身躯包裹在一件他借给她的大T恤里,可也只遮挡得到刚过臀部,下面长长细细的玉腿则毫不客气地八爪鱼般缠在他的腰上和腿上。而她的胸部则紧贴在他的胸口,他能清楚感觉到她少女的柔软和芳香……
      “……!”
      伴随一记明显的倒抽气声,他从梦中惊醒,再看身侧,什么都没有,和以往一样。他的背上全是冷汗,分不清是被梦里所见吓到,还是被自己吓到。
      只是,左侧好空呀。似乎不知不觉间,他已习惯了预留出左边的空位,自己睡在偏右边。
      真糟糕,才两个星期而已。
      居然搞得好像自己才是中了诅咒的那个人。
      门口两声轻叩,进来个人:“当家说,您醒了就去厅里见他,有任务吩咐。”他沉着面孔,那人便不敢进来,也不敢望着他,只能在门口远远等着。他翻身换了一身黑色的休闲装,穿了件黑色外套,戴了墨镜便跟在那人身后走向厅里。
      好像还是有些不太适应光线,虽然他只是走在蜿蜒的走廊里,并不会晒到阳光,但双眼一看向有光的地方便有些睁不开,大概还是要几天时间才能适应回来。
      不是吗?三天没见到光而已,就要几天才能适应回,两周来习惯了她在身旁,那需要多少周才可以恢复回以前的孤冷?
      他低下头,在无人察觉的瞬间微微自嘲地笑了笑。却骤然被一个喊声折断。
      “黯魍?”
      他听到有人在喊他,但那声音很遥远,又有些清冷,似乎不仅仅是因为犹豫,也是因为喊的那人有些不习惯的胆怯。黯魍心里暗笑,居然从荒诞的梦境延续到了大白天幻听的程度!自己也太可笑了……
      “黯魍!”
      又来了,这次还喊得比刚才大声些也坚定些了!幻听居然也如此真实,自己病得不轻呀!
      “黯魍?黯魍!黯魍!黯魍!黯魍!黯魍!”
      完了,还连环喊叫,而且声音似乎越来越急……搞什么,现在的幻听……啊呀,什么东西砸中了他的脑袋?好痛!不对,痛的不是脑袋,是他抓起那东西的手,似乎被什么东西狠狠撕咬着!
      “放开我!我警告你,立即放开我,否则我生吞活剥了你的手不可!老子上次就想这么做了,哇哈哈哈哈哈!咬呀咬呀,把你的手通通咬下来,不咬白不咬呀!吼吼哈哈!”
      慢着,这熟悉的疯狗式变态狂笑,不是……
      黯魍带着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将手上那东西慢慢举到眼前,终于再才次验证了自己的不幸——他那还算基本完好的右手再次遭受变态恐怖式狗牙袭击,一个个牙洞冒着新鲜热辣的血柱,向他宣告着自己的英勇牺牲。而那只变态疯狗症携带源,还正奋勇地继续在他的右手上创造新的窟窿和血柱,咬得如此玩命+忘我的状态,没有进化到高度精神失常的状态还真做不出来,确实是叫一般人狗都望尘莫及,甘拜下风。
      可为什么这只变态神经病狗布偶会在这里出现?难道……
      黯魍取下墨镜,抬起黑沉沉的目光,顺着布偶被砸过来的方向望去,只见夜家的围墙上,高高地坐着一个才十二岁左右的男孩,穿着宽松的T恤和休闲短裤,头发碎长到肩膀,灰朦朦如夜猫般的双眼上,盖着零碎不齐的留海,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头发过长的小男生,没有丝毫的特别和育种不同。
      却,叫黯魍惊地犹如见到世界末日。
      菲旋坐在高高的围墙上,目光仍是奇异地混杂着天真和深远,漠然地向黯魍抬起右手,轻道:“把比比还给我。”
      黯魍这才反应过来,又看看自己手上那只比吸血鬼还会打洞的变态狗,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为了叫住他,她竟然随手将自己的守护神当石头般砸向他!
      黯魍突然很想笑,他个性淡漠冷酷,出生至今从未想过笑是用来做什么的,此刻却突然按捺不住地很想笑。他人还未真笑出来,那种想笑的情绪就先传到了眼里,菲旋隔得虽远,却一下就看出来了,顿时眼眶都急湿了:“我……我刚才叫了你那么多声,你都不理我,我才用比比扔你的,你生气了吗?”
      看她急得马上就又想嚎淘大哭,黯魍心里更想笑了。于是她更急得想哭,甚至有些孩子气得耍赖:“我听别人这么叫你,就以为是你的名字,就算第一次叫也不用这么笑我!把比比还给我!还给我!”
      他好笑地靠近,再靠近,最后站在她所坐的围墙下面,差了三十厘米的高度,抬头望着她。真好,还是红润润的,除了太瘦,其他都依旧那么可爱,比起那日青白色的面孔相比好太多了。
      菲旋见他将手里的比比递回到她怀里,也不哭了,睁大微灰的大眼低头盯着他,微疑地问:“你不是叫黯魍吗?”
      他不答,反问她:“你为什么坐在这里?”
      黯魍心里虽然在笑,表面除了眼里若隐若现的笑意,其他表情却丝毫不破,仍是阴慑慑地吓人。可菲旋根本不怕,一见到他眼里流露的笑意,就觉得好温暖,淡淡道:“我想爬进来找你。”
      “那为什么坐在围墙上?”
      “我……”她面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我使了好大劲儿才爬上来的,可上了来才发现居然这么高,就不敢下去了。”
      黯魍心里几乎忍不住要狂笑起来——她怎么这么像猫!还说来找他,结果困了在一堵墙上!
      “下来吧,不过是从外面下来。”他收起心底的笑意,目光仍是阴冷漆黑,说得很肯定:“我是诅咒师,你是生命师,你知道吗?”
      她点点头。
      “生命师和诅咒师是死敌,你总该知道吧?”
      她这次愣了下,还是点了点头。
      “所以,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这里危险,也别再来了。”
      “为什么?”她理所当然地轻喊,阳光照在她面容上,意外地天真迷离,却又雾色般地缠绕着一种坚定:“我不想和你分开,跟你一起时会很安心,这样不就行了吗?想当死敌的人就让他们自己去当,我也不是因为想当才去当生命师的。”
      黯魍心里“噔”地一声,像有什么十分重要的东西掉了下来的声音。他不知道是什么,可是什么都没关系,他此刻眼里只看得到面前这个男孩模样的少女,只看得到她眼中重重的不舍——那是这个包了层层厚重外壳的少女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是呀。
      为什么要烦恼那么多呢?
      这条路根本不是他们自己选的,他们从来就没有义务一定要按照这条路走下去。
      菲旋全没发现自己刚才说了多么耸人听闻的话,依然低着小脑袋凝视着黯魍的双眼,声音微冷,却带着期待:“我还可以住在你的房间吗?不过……这次不许绑着比比了,比比没有自由好可怜的!它不是战斗型的守护神,真的!你别担心!”
      黯魍望着这孩子,突然不知该说什么了。
      千百年来,两家不共戴天的死仇,在这个比孩子还天真又比大人还擅长看透人心的少女眼中,根本不是什么东西。
      她没把这些无聊的东西放在心里,成不成为生命师,是不是当家,她都丝毫没在乎过。
      她只把他放在心里了。
      如果,真的可以如她所言,回到那个小房间,回到只有两个人静静相处的世界……
      “真是太离谱了!再说下去,我看黯魍都要被你这小鬼给毁了!看来姚家这步棋太老谋深算了,表面给个小鬼我们做人质,其实却是想连我们夜家的未来都毁灭掉!”
      背后一声怒火冲天的冷喝,黯魍回过头,果不其然正是夜霾!旁边还有刚才来叫的那个下人,显然见到了生命师竟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夜家,急忙奔去禀告当家。
      夜霾赶过来一看气得几乎要吐血,黯魍居然毫不在意地站在阳光之下和那小鬼说话,虽说冬天衣着遮蔽了大部分皮肤,可阳光对诅咒师而言有多毒,从他三岁时就告诉他了!
      此刻的黯魍突并不是忘记了,他只是忽然觉得,这些都不重要了而已。他转过身,面对夜霾,说出他这一生第一个也是唯一的心愿:“我想把菲旋留在身边。”
      “你说什么?!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夜霾气得暴跳如雷:“你要留个生命师在身边?!”
      “其他,我都会按照回您的意思,会继续完成任务,继续做诅咒师,将来也会继承夜家。但只有这个,我不会让步。”
      “你疯了!那个可是姚家的生命师呀,是姚决的小孩!”
      黯魍轻笑:“当然,这不是早已知道的事吗?”
      他居然笑了。
      一个无情无爱的诅咒师,除了黑暗以外,什么都不需要的诅咒师,居然笑了?还是眼里带着清澈可见的温柔笑意,毫不遮掩?!
      菲旋也看呆了。以前就知道黯魍长得很好看,没想到他笑起来竟然比天使还好看,她好喜欢。
      夜霾沉下了面孔,他自知能力不及其他诅咒师,更别说黯魍了,可是——此刻!趁着黯魍体力未曾恢复,伤口未曾痊愈,他——非杀了这个小鬼不可!
      黯魍从未想过,父亲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毫不迟疑地下手攻击!他还在菲旋的身边呀,不……父亲是知道他的体能比菲旋好太多,他不会死的,可菲旋这般瘦弱的一个孩子绝对受不了!
      “趴下!”
      黯魍动作比说得还快,一把将菲旋从墙上拽下,将她拉到自己身下保护。而菲旋刚才坐着的那块墙,已被无数黑色藤蔓瓦解倒塌。这些藤蔓看起来只是植物,其实如钢铁锋利,否则怎能一击便连人骨也贯穿!
      黯魍感觉不太妙,因为他想结印召唤,可力量根本无法集中!左手重伤未愈,加上三天不吃不喝的处罚过后,他的体力和元气都明显下降,影响了施展能力,只能压着菲旋一路避开闪躲!
      “听好,你一会儿找机会从刚才倒塌的那面墙跑出去,其他我来挡着就好了。”
      菲旋却疑惑地抬起头:“那你怎么办?”
      “我没事,你出去就是了。”
      菲旋没有说话,她总是如此,不会违逆他的话。可她似乎很不想同意,眉头深锁,小脑袋歪着,可想不到该怎样用语言表达她的这种不满。
      黯魍根本没给她时间去想反驳的话,避开下一次攻击的同时,翻身滚到那破塌的墙壁口,乘着攻击击起的烟雾,不着痕迹地将她轻轻推了出去。
      他知道只要她没事。
      但夜霾似乎算准了他们会利用砖墙附近的掩护而离开,早有准备,黯魍刚翻身出来 ,那一地的草突然都极速奔长,全部缠绕在他的手臂腿脚,叫他再移动不了半分。
      这次,根本不可能避开了!
      藤蔓攻击而来,他自己也是诅咒师,十分清楚这样的攻击不会要他的性命,但没有一条命也有半条吧,这一伤绝不是小儿科!
      若左手没有重伤,还可以双手结印增加诅咒的力量,也许,就不至于如此。
      但,都无所谓了……
      他不是放弃,只要菲旋……
      “黯魍?”
      黯魍睁开眼,却看到菲旋立在倒塌墙壁的旁边,似也使了极大力气,朝他扑过来,一口却吻了在他的唇上……不,好痛……好像还顺便被那只神经病布偶强咬了一口,在右肩!可菲旋她在做什么?!她这样跳下来,档在他面前,那些攻击会打到她小小的背上的——
      几乎所有的植物都凶猛地攻击过来!她那小小的孩子身躯,如何抵挡?!便是抵挡得了,又如何承受得起?!可他的身体还被其他草束缚着,根本推不开她,菲旋的这个吻,吻得很深身坚定。她闭着小小的双眼,可力气却是前所未有的大,就像在告诉他,她有多么的坚定和确定。
      她的唇,就和雪花般冰凉,也和雪花般柔软无敌。
      就像刚才那场不可思议的幻梦,突然变成了真实,覆盖在他黑黑凉凉的唇上,也覆盖在他黑暗无底的心上。
      可是,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菲旋会被代替他被攻击到……会……
      他以为,自己此刻所看到的,就是世界末日,亲眼看着无数的黑暗藤蔓朝他面前那个瘦弱的孩子攻击过来,足以轻易就将着小小的身躯击的粉碎……
      可没有。
      没有任何攻击打中他们。
      黯魍只觉得等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仍没被攻击到。他茫然地看着那这些攻击过来的藤蔓,看了很久很久,才发现此刻在他面前的是他这一生中最匪异所思的一幕——
      整个世界,所有肉眼能看到的看不到的一切,从怒吼的夜霾到攻击的藤蔓,从束缚住自己的草到狂烈呼啸的风,从树上的虫子到空中的鸟儿,全部,通通——都静止在原地不动了!
      黯魍往着四周,那些眼看到攻击到他们的藤蔓,也停顿在他们的面前十厘米的距离,丝毫不动,仿佛那只是一个拟实的雕像,全部,整个世界都是静止不动的雕像。
      身侧有轻柔的笑声,他回过头,见到自己面前是一个长发蜿蜒到小腿的少女,正报着怀里那只破旧脏布偶轻轻微笑。少女的笑容天真而又意外地深远,灰朦朦的眼睫犹如他梦中所见得那么美丽动人,天然细致。那只大小脑不正常的变态狗布偶也不发飙了,而是闭着眼睛静静散发出一道淡淡的光芒。
      黯魍觉得太神奇了。
      在这一刻,在除了他与她以外的所有一切时间,都被停止了!
      他确实曾听说过关于时间与空间之类的科学言论,也听闻过关于静止时间的理论,可从没想过,这样奇特的能力会是这个空茫冷漠的少女所拥有——只能操控有生命体的生命师,应该不可能拥有这样的能力!
      菲旋眨眨灰色的眼眸,用淡漠的微笑静静注视着面前的黯魍,每次见面,她都是如此,只盯着他的双眼,仿佛从他的双眼中可以看到整个宇宙,然后用幽细甜美的声线轻轻问了一个很奇特的问题:“时间,是没有生命的吗?”
      他听着她的话,那么天真的话,根本不像一个十六岁少女会说的,却,拥有着足以改变时间的力量。
      也许人类本来就是一种自我封闭式的存在,自以为已经看透了一切。
      可其实,一切又怎会是人类可以看透的?
      就像他和她。
      他们都以为只要有了一层牢笼似的壳,就后顾之忧,再不无须担心。明明是向往笼外的世界,却一遍遍捂住自己的耳朵,反复说“感情只是负累的存在,我只要现在的我就好”。
      人都如此,不只他们。
      孤独,高傲,野性,捉摸不定。
      如猫般,纵然装得很独立,可终究还是忍不住期待一份倦宠与爱意。
      人的根性。
      千百年来,都没有改变过,纵然爱了恨了伤了痛了毁了痛了得了失了,不断徘徊循环,大同小异,却仍是乐此不疲。
      谁才能打开我的牢笼?
      谁才是改变我的人?
      谁能给我我想要的未来?
      ……
      多肤浅,竟是依靠别人。
      但其实“我不需要其他人,我只要自己”的人,才是最无知。
      时空是会流逝的,物转星移,千百年后,在“时间”这无敌的对手面前,谁——还能记得住谁?谁——又还是那个谁?
      都碎了吧!
      既然短暂,不如做回一只猫,一只不孤独的猫——可以傲,但不孤独。
      也许,打开牢笼,改变自己,给予想要的未来的。都不会是别人。
      而只是他们自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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