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残红舞》消失了的天使

33、他在扬州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似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江南忆，最忆是杭州。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何日更重游。扬州归一阁门前聚集了众多的民众，男女老少皆有，探头探脑的朝阁门看去，似是在等待什么。他们在看什么呢？原来，三天前从归一阁里传出胧月姑娘将于今日离开扬州前往杭州的消息。此消息一传出让整个扬州城炸开了锅。扬州城民众所皆知，归一阁的胧月姑娘一年来不曾离开过归一阁和不归舫一步，更别说离开扬州了，这样稀奇的事情为平淡的扬州百姓提供了茶余饭后不错的谈资。眼看着人越来越多，杜鹃说不出的着急。一个早上尽顾着张罗下人维持秩序了，竟没时间给月姐姐收拾行装了。 “要让我知道是谁透露的消息，祖奶奶我灭了他。” 一脸煞气的杜鹃秀手叉腰，狠狠的说道，那样子俨然一派路边骂街的泼妇样。这样的动作，让一旁新来的小厮惊的目瞪口呆，直看着杜鹃发愣。不是说，归一阁的姑娘都是温柔可人的嘛？ “你，你，你看什么看？还不干活，要是把人放进来了，我可不给银子。” 被点名的小厮经由杜鹃的话，才从发愣中醒来，忙用力与同伴维护着秩序，妈呀，这姑娘真吓人，还是不惹为妙吧。这一幕，在二楼的无欲可全看在眼里，一张脸上早就布满了笑意。 “我说小月月，杜鹃这一手可是跟谁学的，怪不得那些男人从来都是盯着牡丹去的。” 一身火色长杉的无欲在红色的映衬下更显得娇艳万分。胧月收起最后一样事物，才缓缓的抬起头，看着和自己一色打扮的无欲，嘴角不自觉的往下拉了拉。 “今个怎么穿起红色来了？刺眼的很，不适合你。” “那是因为小月月你穿红色，人家想着跟你配合一下嘛。”无欲娇笑着说道，一只藏与袖中的手却不自觉的抖了下。这个小动作并没有逃过胧月的眼睛。其实打从无欲一进门开始，胧月便闻到了一股血腥味，长期咳血的她，较之常人对血的气味更加敏感。 “黑色的盒子里有我最新研制的药，你自己服下吧。” 胧月没有反驳无欲，她知道，无欲不说，是因为怕自己担心。他不说，那她就不问。无欲无奈的看着一脸无事的胧月，轻叹了口气，径自前往药柜取了药，服了下去。 “小月月，好象什么都瞒不了你哦，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呢” 无欲靠椅坐下，运功顺了顺气，身体的不适逐渐在减少。他知道，小月月给他服下的是极好的治伤药。“你怎么没问我怎么受的伤呢？” “你要说自然会说，若不想说，问了也只是谎话而已。”说话间胧月已走到了无欲身边，拉起了无欲那只颤抖的手，查看伤势。能让无欲见血的人天下间并不多，能让他见了血还要拿红衣来遮掩的更是没有几人。若是没有猜错，不是他便是他了。无欲的伤口很深却不宽，伤口的周围夹杂了黑色的粉末。那伤显然是匕首造成的，黑色的粉末应该是黑金。黑金匕首，这世间有黑金匕首的除了他还有谁呢？ “呵呵，这伤你的匕首，可是世间极品，能被它伤一次也算你的幸运了。”利索的给无欲的伤口敷上药，包扎妥当，胧月打趣起无欲来。听到胧月的调笑，无欲一楞，胧月说的没错，伤他的匕首确实是世间罕有的黑金匕首。她猜到了吧……“小月月其实是在怪我没有告诉你他到扬州了吧？”无欲摊摊手，一脸无辜“原本是打算告诉你的，可又想，小月月不是要去杭州了嘛，他对你应该是无碍的。” “所以你才夜探绿撷山庄别苑，还失手被他伤了？” 胧月双眉紧锁，这个无欲也太卤莽了，他以为苏寞的摄魂术是开玩笑的嘛。 “小月月就是聪明嘛，不过我不是失手哦，我是故意的。”察觉到胧月的担心，无欲心情大好，笑嘻嘻的解释道。 “故意？” 无欲夸张的点点头“恩，我发现哦绿撷山庄的苏庄主果然没有人家好看呢！哈哈，怪不得小月月一直不肯说，原来是怕人家太得意啊。” “啊？”无欲言罢便听到小月月强忍着笑意的询问声，“你说苏寞没有你好看？你该不是认错人了吧？” “小月月你……”听出胧月话里嘲笑，眼看着无欲就要发作。 “其实你不用特意跟他们比什么，那些都不是属于胧月的。” 胧月微笑的看着无欲，口气淡的可怕，一双本就明亮非常的眸子更显光亮，她是在告诉他，也是在告戒自己。她是胧月，她只能是胧月，那个昔日的红衣女子早就在一年前死了。如今的她只是扬州归一阁的主人，只是个靠卖笑生存的妓女而已。那些属于从前的人或事在她死过一次之后已经于她不在有关系了。 “小月月，你果然忘的了吗？”无欲懂得她话里的意思，这样的胧月才是他熟悉的，可是为何，每当他见到如此平淡的胧月他的心就生疼呢？无欲于她对视，缓缓的开口。 “忘不了才知道记得有多痛，有多苦，才觉得不如忘了好……” 眼泪在眼眶里泛滥，一点一滴的模糊了胧月的脸，看不清面前那张惊世的男子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