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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   府里来了客人,说是王媒婆,要江夫人去见见。

      “这时找到府里来?”,江夫人暗道不好。

      媒婆在正厅里等着,江夫人进门,见她,笑道:“王媒人来了,前段时间你为六姑娘说了个好人家,还没来得及好好谢谢你呢。”

      江夫人道:“嬷嬷,给王媒人上茶。”

      王媒婆连忙推辞了,“夫人不必客气,有件事不知怎么夫人讲出口。”

      江夫人仍笑道,“有什么说不出的,只管讲就是。”

      王媒婆道:“老婆子是真没脸喝夫人的茶,刚刚夫人还说老婆子给六姑娘说了亲事,只听得的老婆子脸赤红。”

      江夫人询问道:“王媒人何出此言?”

      王媒婆道:“先前给六姑娘说了张家公子,谁知那张府不讲信义,竟说退亲。”

      江夫人听罢眸色一冷,好颜面全无,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道:“王媒人可知为何退亲?”

      王媒婆知道也不敢说,只摇头,并大骂,“早知道他们是这等无耻之人,说什么也不该为他家公子给六姑娘牵线,呸!他可配?外地过来的,就是没有规矩,别看他家是当官的,连普通百姓的德行都不如!”

      江夫人:“劳烦王媒人走一趟,这事我知道了,你先去回去吧,此等小事,不足为外人道。”

      王媒婆忙点点头,退下了。

      ......

      江夫人和王媒婆的谈话一声不差的传到江雪处。

      江雪不会觉得这事和她没有关系,香阳脸色也是很难堪,“娘娘还是太子妃的时候,人人来提亲,恨不得把江府的门槛儿踏破了,现在回府之由还没有传出去,已经有人闹出这难堪。”

      别管哪家都是这样,嫁出去的姑娘被休回府,会影响下面弟弟妹妹的声誉。

      这是在给江雪难堪。

      明月见江雪脸色变沉,安慰道:“小姐别往心里去,是张家有眼无珠,他家公子娶咱们六小姐都算是高攀了,不嫁他府更好,自有更好的等着。”

      江雪道:“你找人好好盯着,看这几日外面怎么传。”

      她确实也在府中闷久了,该出去转转。

      六妹这事因她而起,她也无法坐视不管,“这些天也明白个事,咱们总想得饶人处且饶人,谁饶咱们啊,六妹该嫁好的嫁好的,查查这个张公子,有什么能耐敢拒我府中的姑娘。”

      ......

      江夫人喊江雪去前院,路上江雪看几个丫鬟瞧瞧瞅她。

      到前院见江夫人在对府中人大发脾气,江雪过去喊了声“娘。”,江夫人又换上笑脸,遮掩过去。

      那日后许是怕江雪听到些什么不该听的伤怀,让她嫂子陪她说几天话。

      “爹和你哥该回来了。”,嫂嫂道。

      江雪:“一个月的春狩就要结束了?”

      嫂嫂点点头,满眼笑意,江雪瞅着她笑,“哥哥回来了嫂嫂可该高兴了。”

      嫂嫂脸皮薄,听不得这打趣,伸手拍了她一下。

      江雪:“难道妹妹说的不对?原来嫂嫂不想见到哥哥呀?”

      嫂嫂脸通红,笑又憋不住,又娇又羞,作势又要打她,凶巴巴道:“你再说!”

      江雪讨饶,“不敢了不敢了。”

      过一会儿嫂嫂匆匆走了。

      江雪坐在窗前,想一件事,思量很久,决定给父亲写一封信。

      她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她想让父亲请皇上来府中一趟。

      ......

      纵使所有人都指责她,但她心中明白,离开大皇子不是她的错,是大皇子的问题。

      可谁信呢?世道如此,只会苛责女人。真正有错的大皇子反而在逍遥。

      她的名声已经造成影响,即使她不在意,府中还有要成婚的堂妹庶美,能让自己影响到她们吗?无论如何也是过意不去的。

      不得不做些什么,如果不做任由时间让大家忘记这事,可刑府大姑子二嫁之事就让人说道了这么些年。

      必须得洗白自己,让舆论往她这边转,她得占据好名声,这才不会为数百年的江府留下污点。

      说得容易,做起来何其难?

      把脏水往大皇子身上泼?

      眼下他们两人间再传出什么话都是丑闻,隔空骂战只会让人笑话,闹的更难堪。

      如果皇上能来府上,这种恩宠,足以抵消一部分闲言碎语,只要不傻就都会去想,明明皇上还爱宠江府,为什么废太子会和太子妃和离。

      她要趁机出现在名媛宴会上,以受害者的姿态博得同情,再大行善事让人颂扬。

      不知足不足以,但一切的前提是,皇上肯定府中做客。他哪怕只在这站一盏茶的时间,也会省去她很多工夫,效果也比什么都好。

      江雪想好,慎重的给父亲写了信。

      信送出去了,不料那晚,她有些失眠。

      如果他不来......江雪翻了个身,除了失落之外,还有一种别的情绪——难以形容的失望。

      如果他来了.....江雪又翻了个身,她好像,这无聊的人生中,多了点乐趣。

      ......

      江大人看了江雪的信发愁,对江大公子道:“你妹妹想让皇上到府中做客。”

      江楹点头,“如果皇上能去,朝臣的心也稳了。”,是指他们的人的心,江雪和离看似两个人的感情小事,实际在朝中绝对是件大事,多少人也观望着皇上的意思,看他们府是不是失去圣心。

      江大人道:“关键是怎么邀请。”,皇上想去谁府上,都是他主动决定的,大臣邀请有些冒犯,因为他没有必要和你客气说去坐坐,但拒绝你又显得难堪,所以懂事的臣子不该让皇上陷入两难之地,除非有不错的理由。

      江大人想了想,道:“找个时间与皇上说。”

      第二天府中又传来了封信,仍是江雪的,上面写着皇上善琴,她有前朝西江月的遗谱,何不邀皇上共赏?

      江大人和江公子相视一笑,被点透了,隔日在趁皇上开心之时,提出这事,邀请皇上来府中一坐。

      唐玚只在脑中想了一下,便笑着应下。

      无所谓他乐意与否,和大臣的交往往往不是是心情而定,背后各有各的索取。

      这次他要去,有一方面的原因也是不希望废太子的事闹得动静太大。

      按理说废太子最大的阻力该来自江家,江家如果带头抗议,会在朝堂上造成不小的动荡。

      可也因江雪回江府之故,江家一直作势不动,就冲这也该给江大人一个面子,去江府坐坐。

      江大人给江雪回信,说皇上想去看看她的遗谱。

      江雪心定下来,一展笑颜。

      ......

      在这之中,江雪出去逛了一次,回到江府后为避风头,很久没有出过门。

      这次出门也不是漫无目的的游逛,而是想看看皇上赐予的那几处私宅和经营都在何处,是什么样子的。

      京郊有两座,其中一座临近皇庄。

      市集中也有一座,旁边挨着酒楼。

      市集中的那一座不大,一个三进小院,这边的房子都差不多,与它以右为邻的便有一座差不多的。

      她打开门走进去看看,里面并不像她想象中的荒凉之所,地面上没有什么杂草,院子里打扫的也很干净,房内修缮过,桌椅板凳俱全,甚至有些名贵的瓷器饰品。

      “这……”,皇上不只赐她空宅,还赐她这些宝物不成?还是没来得及收拾走?

      还是找个机会问一下吧。

      江雪继续往里走,到寢房,寢房空荡些,没什么修饰。

      江雪出来,心道这倒是个好住处。

      香阳道:“这可以租出去,那些外地来京做官的官员,租这种房子正好,大小合适,位置好,还雅致。”

      京郊那边的两座房子比这大的多,反倒不那么好租。

      江雪道:“看看再说。”

      香阳道:“离了东宫咱们也不愁吃喝,就算没有江府的接济也不愁,只小姐的嫁妆就够养活小姐的,再加上皇上的赏赐,又是一笔进项。”

      这段日子来江雪心里隐隐约约的萌生出离开江府外出独居的想法,听香阳这么说,这想法就更深刻些。

      已外嫁的小姑子又回到府中住,早晚会被人说难听的,出来住远离尘俗,也会少了那些烦心事。

      这房子租出去住好,她自己住又何尝不好呢?前面不远处一条街有酒楼,首饰铺子,成衣铺子,林林立立的小饭馆,茶馆,商户很多。也便利也繁华,而且什么时候想回江府就回江府了,算不上远,实在怕安全问题,多雇几个侍卫就好了。

      这个念头在江雪心头扎根,江雪一天比一天想出去,便找了个机会对江夫人说,“娘,待在府中虽好,可女儿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出去住,就在皇上赏赐的小院,不大的小院,住着却很舒服,离咱们这儿也不远,您说可好?”

      江夫人皱眉,不大同意,“家里住不下你了?还要出去住!”,她的顾虑也好理解,不过是江雪终究是个女子,在府中住着更安全些,如果她是男子,江夫人也不拦她了。

      江雪软磨硬泡,道:“哪家的小姑子又回来住了?给哥哥嫂嫂们都添麻烦。”

      “你哥哥嫂嫂岂会在意这个?”

      “他们不在意,女儿在意,还是出去住好,没那么多打扰,您要想女儿了,女儿还能来看您。”,主要是她自己是真想出去住,心里会放松很多感到自由。

      江雪又道:“你要不放心,多叫几个侍卫守着不就好了?离得真不远。”

      江夫人还是应了她,因为她走上这条路,有很多事情就得自己摸索,江夫人怕自己哪里做错了阻止了她,反倒她以后不好。

      打从江夫人同意,江雪便开始收拾行囊,把东西往小院搬。这快得很,她搬完住进去一天后,才接到皇上要来府中的消息。

      ……

      那天要不要回去,江雪心中是纠结的。

      府中的消息一遍遍传来,她坐在她的新床上没有动身。

      她让父亲以古琴遗谱想邀是耍了心机的,以借口请到皇上,她也有选择进退的权利,如果想要见他一年,就自己亲自为他奏一曲。

      如果最后决定不见他,就不用去了,他自己琴艺也不俗,完全可以看懂那琴谱。

      就她的心思而言,她当然是想去的。可为什么又难以过去,因为她实在不知过去做什么,见一面又怎么了,有什么意义?

      她心里天人交战。

      如果不去,也许再难有机会见到。

      如果去,也只是看一眼,没有一点意义。

      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一定会觉得自己这想法龌龊又无聊。

      明月又进来问,“小姐,府里说皇上已经到了,老爷问你弹不弹那首遗谱,府里没人比你琴艺更好了,你不弹老爷肯定也不会再安排人了。”

      “我……”,我不去了,而到最后,却变成了,“我去。”

      她去吧,就这一次,不那么胆怯,只是去见一面,也不会说其他。

      就像,那天他撩起她的香囊,取走玉坠,就像他静静的站在窗前,她看着他的背影,或者她弹琴时,他站在她背后的那一瞬。又或者他在太子面前公正的为自己说话。

      那些时候是怎么站在他身旁的,今天便也可以那样。

      江雪说服了自己,抱一把古琴,往江府赶去。

      ……

      皇上正和江大人、江公子一起喝酒。

      江雪隔着一扇门帘看去,看到他坐在那里的样子,一如她想的一半威严端庄,他既气势不凡,又因常笑而不显得盛世凌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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