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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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电话的人是邀请卡卡西来到这里的那位教授，从他那一连串不停息的英文就足以显示出他现在的兴奋了，他的惊叹和赞美太过频繁，卡卡西半天都没听出来发生了什么。
卡卡西强忍着把对方撕碎的冲动忍受着魔音穿耳，幸好对方终于反应过来，在卡卡西耐心告捷前说明了他在的位置，关于发现则只是言语不详的说什么金色的箭头。
来接他们的还是昨天有过一面之缘的粉发少年，这次卡卡西没心情再逗弄小朋友，和琴酒一起坐在了后座。
心脏跳动的频率跟平时不太一样，他甚至分不清自己情绪。
索里特的车速很快，路上要比他们来时颠簸的多，几乎每一下都好像坐云霄飞车，被抛向空中随着重力而自然下落，哪怕是这样卡卡西和琴酒都在后座上却坐的很稳，没系安全带也没用任何东西固定身体，却也没有被甩的左摇右晃。
施工现场已经被围了起来，发现地十分荒凉所有周围也没有无关人员前来打扰，卡卡西一眼就看到了邀请他来的那个人——如果说注意不到才奇怪吧，潮红着站在挖掘地旁边激动到手舞足蹈，在人群中太过显眼了。
艾德没有注意到卡卡西的到来，或者说陷入极度兴奋的他已经注意不到任何事物了，他满心沉溺在新发现的文物上。
卡卡西抛下琴酒和自称索里特的少年，自顾自翻越了警戒线，无视耳旁异域语言的厉声，直径来到了艾德身边，“您发现了什么？”
他这么问道，视线漫不经心地转移到新挖掘的土堆，还有人在用刷子小心的扫去尘土，从黑棕的缝隙中可以看出十分耀眼的金色，它们被保存的十分完好。
“啊？您已经到了啊。”艾德刚才看见站了有段时间的卡卡西，他推了推自己的圆框眼镜，语速飞快，偶尔还夹杂着些许法文，“这个做工我从没见过！这到底是什么材质看状态保存的这么完好，他们的存在肯定已经超过了两千年！啊，啊——这花纹！……”
艾德是位年过五十的老教授了，金色的头发已经变成了死气沉沉的灰白，那双多情的湛蓝色眼睛也变得浑浊。卡卡西第一次实地考察就是跟着这位先生，这个法国教授骨子里仍保留着浪漫的血液，他几乎把所有的赞次都给予了这些死物。
卡卡西没有说话，他微微皱了皱眉，那些东西的轮廓清晰起来，它们终于被包了起来，递给了他身边的先生。
六只箭，不知道是用什么手段保存到现在的，六只完好无损连木柄都没有被时间溶解的箭。
“……还是让它们在地下比较好吧。”卡卡西用日语叹息着，他没办法未卜先知，只是隐约感觉这东西并不应该存在，这对普通人来讲不是福报，是灾祸。
“什么？”艾德没听懂卡卡西的话，不过他也并不在意，现在他全部注意力都沉浸在这六只箭身上。
“恭喜您。”卡卡西也没打算让他听懂，口罩下的脸挂起虚假的温和的笑容，在他还是三个孩子的老师时他就是这么笑的，哪怕没有谁会看见，没有谁会知道，但他仍然保留了这种习惯。
艾德用他能想到的一切关于美的词藻堆砌在它们身上，他陷入某种病态的狂喜中，就连周围人都展现出了异样的激动。卡卡西弯起眼睛虚假的恭喜在这群人中格格不入，但没有人在看他，没有人注意到他，他们中间被无形的墙隔开，能看见彼此却无法沟通。
他们将彼此视为异端。
卡卡西走过去，用指尖轻碰了下箭的顶端，几乎是瞬间锋利的刃就划破了皮肤。
“你在做什么？！”艾德打掉卡卡西的手，他并不关心卡卡西的伤口是否会感染这种事，他现在在乎的只有那些箭，“怎么能不带手套触摸他们！”
“抱歉抱歉，因为太漂亮了实在没忍住。”
“阿阵。”卡卡西突然叫起琴酒的名字，他半垂着眼，只露出单只的黑色瞳孔透过镜片无感情的凝视着年迈的教授，“我们回去吧。”
琴酒没有回答，就像他一直以来做的那样，跟在卡卡西的身后和他离开，这近乎疯魔的人群。
粉色头发的少年目视两人离开，没有疑问和挽留，安静的像尊塑像，他对上卡卡西的视线，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野心和欲望。
命运编织成的细密的蛛网，将所有人黏合在上面，看起来好像随时都能挣脱的猎物，其实早已被写好既定的轨迹。
卡卡西当天就买好了机票，原定的埃及之旅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短暂。
琴酒依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他无机质的墨绿色虹膜在发丝的阴影下看起来是纯然的全黑，此时他的金发在阳光下还能折射出亮眼的光晕。
回国的第二天，卡卡西接到了艾德请求电话通讯的邮件申请，他难得没有吊着教授，几乎是刚接到邮件就用座机打了过去。
‘那六只箭丢了。’
卡卡西想起了临走时和粉发少年对上的视线，那灼热的似乎让人灼伤的欲望在翠石样的眼眸中翻滚。
电话那边是男人愤怒的咒骂，卡卡西却忍不住捂着话筒无声的扯开嘴角，他在惊叹那个少年的行动力。
有理想、有野心、有计划，他的未来绝不止步于此，如果还能再见面的话，说不定会大吃一惊呢。
卡卡西一边笑一边用平缓的语气劝阻教授，让他不要将箭的事上报，这不是人类能够掌控的力量，连他都没有把握能控制那东西传递出来的能量，更别提其他人了。
最好的方法应当是销毁。
艾德最终还是同意了卡卡西的建议。
如果让其他人知晓他弄丢了古董，那必将摧毁他以后的人生，本来这次电话的用意也是想让卡卡西帮他隐瞒，没想到卡卡西竟然主动提出，于是经过一番假意推脱，这件事理所当然的被隐瞒了下来。
像是完美结局。
卡卡西看见玻璃外有层薄薄的雾气，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玻璃往下滑落，镜面隐隐能反射出自己的倒影。
他看见了自己手里握着的短刀，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
“……白牙。”
卡卡西的声音带着丝颤抖，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人从背后抱住，宽厚又温暖气息围绕在他身旁。
这还真是个惊喜。
卡卡西闭上眼，所有的一切都消散了，他又成了孤身一人。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