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林凡的信》小寒时节

3、第 3 章

　　一大早巧珍就被电话铃声吵醒了，是柳初新的电话：“喂，巧珍，今天我们去医院看林凡，方便吧。”
　　“今天你不用上班的吗？”
　　“今天是周末啊，这你都忘记啦。”
　　“我不用上班上学的，哪里记得是周几呢？对啊，你说你们，都有谁来啊”巧珍再问。
　　“我、魏明朝、郭亮、大菜。。。。。。”初新念叨了一大串名字。
　　“初新，我知道了，你们大约几点到”巧珍有些急着去医院忙问道。
　　“估计十点多能到吧”
　　“那好的，一会见”巧珍匆匆挂上电话就出门了，她要早去找方医生，就是那个按摩医生，巧珍让方医生先给林凡做按摩，省得这么多人一来林凡上午的按摩恐怕就要泡汤了，方医生给林凡做完按摩后，巧珍用温热湿润的毛巾把林凡的双手脸颊都擦得干净和透彻，差不多快到十一点的时候柳初新等一行人也到了，柳初新刚一进门就一把抱住巧珍她语气明显哽咽的说道：“巧珍，你还好吗，你总是那么让人心疼，别忘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啊。”巧珍轻轻拍了怕她的后背回到：“我很好，我没事的”但她心里却在流血，她一遍一遍在心里喊着：“林凡，你快醒来吧，林凡，你快醒来吧，只要你能醒来，我愿意付出任何的代价。”但林凡终究没有听到也没有感受到，还是一如既往的在昏睡。
　　巧珍找到病房里仅有的两个方凳，但大家都没有坐，大多是十来年没见的同学，再见却是如此的场景，每个人的心中都是五味陈杂，大家不知道该如何的安慰巧珍，每个人的内心都无比的沉痛，这种氛围像病毒一样瞬间溢满了整个病房，魏明朝首先打破这尴尬的沉默：“老同学相见大家不要都绷着个脸吧，要是林凡感受到了这种气氛心里也会难过的，我今天看了一个渗透复习法分享给大家，说是晚上睡觉前，把书本垫在脑袋和枕头之间知识就会从浓度较高的书本向浓度较低的脑袋渗透，以达到夜间复习的效果非常高效，非常好，大家可以回去试试”。
　　这个笑话实在是太冷了，并没有达到他预期热场的目的，反倒是林凡的妈妈适时的出现化解了这种尴尬的气氛，她安排好了人带同学们去距离医院不远的一个饭店就餐，同学们都不想去，林凡这种情况大家是真的没有平日里同学聚会的兴致，但盛情难去，本来巧珍是不想去的，她想留下来陪着林凡，但林凡妈妈怎么也不同意，执意让巧珍出去透透空气，散散心，执拗不过，巧珍也和同学们一起前往了，席间同学们各抒己见，有几个家里有医生亲戚的同学都咨询过怎么护理林凡的这种情况，大家纷纷查询植物人苏醒的案例给巧珍听，话题打开了，有的查询治疗方法，有的查询成功苏醒的案例，这次的同学聚餐仿佛是场小型的医学探讨会，大菜更是提议：每个周末有一个代表陪同巧珍去照顾林凡，每个人都坚定的认为只要不断的同他说话，不断的唤醒他的意识，他早晚有一天都会醒来的。但巧珍拒绝了大家的好意，同学们就是这么热情而可爱，他们的热情也感染了巧珍，巧珍的眉宇间也有了笑意，同学们就这样说着，讨论着，大家都在想着办法，大家都想贡献出一份自己的力量，巧珍在心里一遍遍告诉林凡：“林凡你的身边不是只有妈妈和我，还有好多关心你的爱护你的人，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饭后，同学们纷纷和巧珍告别，最后只剩下柳初新和大菜两个人， “大菜，你也该回家了，早点回去吧。”柳初新对大菜说，大菜对巧珍的感情她不是不知道，但大菜一点机会也没有她同样很清楚，这个大大咧咧粗粗壮壮的男孩是班级里最和善和人缘最好的男生了，在巧珍这样六神无主的时刻，柳初新不希望他再困扰到巧珍，同样她也希望大菜不要在巧珍身上浪费感情，早日止损。
　　大菜并没有了解到柳初新的好意，即使了解到了，有几个人能对待感情这样的理智呢，他只是转过头对巧珍说：“巧珍，我一直都在，你知道吗，不管什么时候，你有什么事情都要告诉我，我一直都在的。”他笨拙的表达着，他的心意巧珍又怎么会不明白，巧珍是如此的冰雪聪明，只是大菜没有表白，而她也无从拒绝罢了。
　　回到病房，白天的喧嚣过后这里显得格外的清净安宁，林凡妈妈有事先出去了，此时，病房里又只剩下巧珍和林凡两个人了，她重新拿起笔，坐在林凡的床头写到“林凡，今天同学们来看你了，你知道吗？有柳初新、魏明朝、郭亮、大菜。。。。。。一共有十个人，这么多人关心你，你是不是也很开心啊，林凡，我们的同学郭亮你还记得吗？看到他不禁想起了发生在他身上的趣事，也许是你不知道的，让我来说给你听听，也许你还能记得他的样子，他很憨厚诚恳稳重的样子，其实学习也是很好的，他坐在教室的第一排，就是老师讲台的下面，我记得他很爱发言，不知从哪天起他有了个新习惯，每节课都要回头张望N次，没错，就是N次，女生们一直私下猜测，他一定在看某个他心仪的女孩，可大家就是不知道他到底在看谁，最后猜谁的都有，因为他目光真的扫到好大一片区域，这在当时真的成了好一阵的热门话题，最后谜底的解开是在高考后的第二天，高考后的第二天我们一大群女生去学校的操场散心缓解一下心里的压力，忘了是哪个消息灵通的女孩先说的：“今天听人说了，中午的时候郭亮去某某的宿舍楼下找她了，因为不知道某某具体住那一层的那个房间他找了好久，连管宿舍的阿姨都惊动了，郭亮说他一定要找到她，亲口和她说，要不然以后就没机会了。这个我们猜了好久的女主角终于揭晓了，问题不是这个，问题是这个女孩明明和她同排坐着，他为什么要回头张望呢，他这种声东击西的策略真是现代版的此地无银三百啊。林凡，这种男孩虽然笨拙却也有他的可爱之处是不是？”巧珍说到这里自己也不禁莞尔了，巧珍今天的信件内容明显的轻松了很多，这些日子她的内心一直紧绷着，像拉满弓的弦，今天和同学们的会面让她看到了希望，虽然那希望就像莹莹之光，但也足以照亮那近日来一直紧闭的心扉。
　　下午的时间过的特别的快，一抬头外面有了夜近黄昏的迹象了，太阳只露出小半个红彤彤的圆弧露在地平线之上，这时林凡妈妈推门进来了：“巧珍，收拾收拾回家吧。”她边挂外套边说，：“凡凡下午挺好的吧？”
　　“挺好的阿姨，您以后不用来这么早，您应该回家好好的休息一下，要知道您很久没有好好的休息了，时间长了身体是吃不消的。”巧珍真诚的说。
　　“我不累，以前是我亏欠凡凡的太多了，在他最需要妈妈的时候我没有在他身边，我多么后悔，多么想弥补这一切，可是现在他长大了，也独立了，不再像小时候那样依赖妈妈了，不知道是不是上帝在惩罚我这么多年的忽略，现在给我弥补的机会，让我好好的陪陪凡凡，如果他能醒来什么公司，什么事业我都不在乎，只要他能醒过来，所有的这些我都可以放弃”。说到最后明显她的语气开始哽咽了。
　　“阿姨，别这样，林凡会了解你的苦衷的，林凡也一定会好起来的。”在安慰人这件事上巧珍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她没有想和林凡妈妈深谈，而是匆匆的逃离了，她怕自己泪崩反而给对方增加更多的烦恼。
　　医院门口，大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等在这里，巧珍一怔：“大菜，你怎么在这？难道你一直没有走吗？”
　　“我也没有什么事，所以就没走，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我想自己走走”巧珍还没有从悲伤的情绪中回过神来。
　　“巧珍，我不说话，陪你走走行吗？”大菜有些卑微的说。
　　巧珍无话可说了，只是默许的走在前面，后面跟着讪讪的大菜，走了许久快到家门口时，巧珍才惊觉想去后面的大菜，她不好意思地说：“回去吧，已经很晚了。”
　　“巧珍，明天我再去接你行吗？我保证安安静静的，不打扰到你，只要让我看着你安全的进到屋里就好了”。
　　巧珍很累了，她也实在找不出像样的理由来拒绝大菜，只能苦涩的点点头：“那好吧”
　　巧珍转身进屋后，大菜快乐的像个孩子一样高高跳起，他从没有想过自己真的有机会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到心目中的女神，虽然从高中起就很明白自己对于巧珍来说只是一个最最普通的同学，在林凡转学来之前他还曾经心存幻想，但自从林凡来到这个班级以后，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巧珍的改变，她变得那样漂亮，那样可爱，那样的神采飞扬，她变成了一个浑身散发着光芒的女孩，而这一切的改变都是因为林凡，那个同样非凡的林凡，大菜不嫉妒林凡，他只是很羡慕林凡，他也认为只有林凡那样的男孩才配得上巧珍这么完美的女孩，现在他同样是这样认为，他对巧珍是心无杂念的爱慕，他从来没想过巧珍成为他的妻子或是女友，他只求在巧珍无助的时候，需要帮助的时候守在她的身边，不求回报，只要她安好，已经足矣。因为他姓蔡，性格又这么佛系，同学们为他起了“大菜”这个绰号，真是恰如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