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林凡的信》小寒时节

4、第 4 章

　　五月就要来了，北方的坚冰也受不住这春风轻柔的吹拂早已冰消河融，这个季节大概算暮春了吧，离入夏还有一段时间，巧珍回国的匆忙，只带简单的几件冬装，而这几天气温已经快达到20度了，她要赶在夏天到来之前修剪一下头发也去买几件应季的衣服，而陪她做这些事情的人只有柳初新这个不二人选了，早在上星期她们就已经约好了日期，而今天正是要见面的日子，本来巧珍想一大早先去看看林凡，可林凡妈妈坚决不让巧珍劳心劳力的跑这一趟，她现在越发心疼巧珍了，每当看到巧珍略显憔悴的脸庞，她就会更加自责自己当初的自私和武断，但一切不能重新来过，这个世上也没有后悔药可吃，她只是在心里下定决心，哪怕巧珍有一天真的想走了，想离开林凡了，她也还是会像对待亲生女儿那样对待这个善良又乖巧的可爱的女孩，同样作为母亲她不会去挽留巧珍，她理解巧珍妈妈所有的担心和不舍，但她还是在心里默默祈祷让那一天慢点再慢一点的到来。
　　那天巧珍告诉她自己的爸爸妈妈要回国了，这几天她一直在忐忑和忧虑中度过，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样去面对巧珍的爸爸妈妈，一个是她生命中曾经最爱的人，一个曾经是她最好的朋友，命运有时候就是这样也许一切都是天意都是上天的安排，不去管了，自从林凡出事，她好像一下子老了10岁，连心态都老了，往日的恩怨，往日的情爱在她的心中都没有她的儿子珍贵，如果可以，如果一切能重新来过，一切能重新选择，但是没有如果，她累了，也不想再想下去了。
　　巧珍约好了在商城的门口见柳初新，但她还是早到了，早上没有去看林凡一眼此刻她的心里空落落的，她希望快点完成采购计划快点回到林凡的身边，柳初新却是不早不晚踩点而来，她蓄起了长发，穿着也越来越有女孩的味道了，终究是长成大人了，大大咧咧的性格也有些收敛，再不像以前一样的心直口快想说什么随口就来，连巧珍也忍不住要揶揄她一番了：“初新，你现在真是越来越有女孩子样了，是不是背着我偷偷的恋爱了啊”？
　　“恋爱还说不上，但有一点眉目了，也许可能大概用不了多久吧”柳初新含糊的回答。
　　“那个人是谁？魏明朝吗”？巧珍迫切的问
　　“当然不是他。”她斩钉截铁的回答到。
　　“那就好”巧珍长出了一口气。
　　“为什么那就好”？柳初新有点不解了。
　　“我就是感觉他对你不会是真心的，也感觉他的心似乎没在你身上”真让巧珍说出理由，巧珍反倒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了，也许只是凭着直觉吧。
　　“这个我也早就看出来了，刚开始我是有点难过不过你知道的我性格，什么都是拿得起放得下，何况年少的时候谁还没暗恋几个人呢，是不是”？柳初新的口气倒真是看不出难过的迹象，巧珍松了一口气，她们一边说一边往商城里面走，现在的商场真是好，各种款式，各种风格的的服装都标注的很明白，不一会她们就挑选好了要买的衣服走出了商城，柳初新的嘴一直都没闲着，一边吃着零食一边问巧珍：“巧珍，你说我们是不是逛商场最快的女孩子啊，以前和大学同学一起去逛的时候，她们能整整走一整天，我的腿都给溜细了，从那以后我就一直不敢和别人去逛商城了，连我妈都不例外，也许我上辈子真的是个男人吧，我看你大概也是，我们两个逛商场是最合拍的了，你要是一直在国内就好了。”说到这，她猛然不做声了，她知道说到了巧珍的痛处了，这个大大咧咧的柳初新心是越来越细了，巧珍忙转开话题：“是啊，我也是每次到商场都是直奔着目标去的，买完就走，不知道为什么很多人把逛商城看成是有意思的消遣”。
　　“我们出去走走吧，好久没有和你好好的聊聊了”柳初新说。
　　巧珍也并不想再去剪头发了，她也有很多话想和柳初新说，出国的几年她没有和任何人再提过林凡，这个名字埋在她心的最深处，只有在她自己独处的时候她才会在心里一遍遍呼喊：“林凡，你好吗？林凡，你好吗？林凡，你一定要好好的。。。。。。”直到柳初新的那个电话打来，这是近十年后她第一次听到林凡的消息，柳初新在电话里哭着说：“巧珍，林凡出事了，林凡他出车祸了，也许人要不行了。。。。。。”巧珍就这样怔怔的，她没有眼泪，她甚至不觉得这是真实的，她恍然觉得这是梦境，她拼命摇头试图让自己从噩梦中醒来，但显然这一切都是徒劳的，林凡出事了，此刻他真的游走在生与死的边缘，当她意识到这一切都是真的的时候，她没有犹豫，她胡乱塞几件换洗的衣服拖着行李箱疾驰去了机场，她甚至来不及通知爸爸妈妈，到了机场才想起打出辞职报告email给自己的上司，她不确定自己此去会有多久，她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只是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呼喊：“林凡，等着我，林凡，我回来啦。”这是她去异国十年后再次回到阔别已久的故乡，曾经无数次她想回来又坚定的认为自己永远也不会再回的故乡。
　　“巧珍，你再想什么,这么入神。”柳初新把手放在巧珍的眼前晃了晃，要知道这是她叫巧珍的第三声了。
　　“时间过的很快，我离开这里有十年了吧。”巧珍并没有正面回答，她也无从答起。
　　“可不是，已经十年了，整整十年了，一生中能有几个十年啊。”说到时光的易逝每个人都不免多愁善感起来。
　　“初新，你还没告诉我你那个男朋友是谁啊？我认识吗？”巧珍又想起了这个话题，好奇的问。
　　“我们还没有确定关系，但应该差不多吧，前天他突然送给我一条围巾，说是冬天就买好了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昨天才给我。”柳初新如是说道“对了，不是你认识的，是现在单位的同事，感觉人还不错。”柳初新突然想起巧珍的问题仓促的答道。
　　“那你呢，对他有感觉吗？是你内心认定的人吗？”巧珍再问。
　　“哪有什么内心认定的人，我也想先处处看，反正印象还不错，就是同一个单位有点不太好，这是每个单位都有点忌讳的。”柳初新有点无奈的回答。
　　“先处处看嘛，车道山前必有路不是吗？”巧珍可不想她打退堂鼓。
　　“说的也对，现在说这个有点早，应该是夫妻两人在一个单位不太好吧。”柳初新笑着回答。
　　“巧珍，你说认定一个人是什么意思呢，难道认定了就不能再喜欢别人了吗？要不怎么会有什么认定吗？还有巧珍，林凡是不是你从小到大唯一认定的人呢？在林凡出现之前你喜欢过别人吗？暗恋也没有过吗？”柳初新认真的问到。
　　这一大堆问题巧珍都不知道如何回答了，她有喜欢过别人吗？她有暗恋过别人？她真的认真了，搜寻遍了从幼儿园开始的记忆确实是没有这样的一个人的，算算她喜欢林凡的年龄，不算大也不算小，但那也算是早恋吧，最早的暗恋。
　　“在林凡之前吗？没有真的没有。”她有点郑重其事的对柳初新说。
　　“巧珍，你这样的感情真是让人羡慕却也无法理解，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说的就是你和林凡这种的吧。”巧珍黯然了，她知道自己是这样的，可林凡呢？她不确定了。
　　巧珍的情绪低落都看在柳初新眼里，她怪自己又说错话了，忙叉开话题：“巧珍，你知道我刚开始喜欢人是什么时候吗？”
　　“什么时候啊”？果然这个方法很成功，巧珍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大约是小学一年纪吧，反正应该不是二年级，那个小男孩长的特别帅还干干净净的，最重要的是他不像别的7、8岁的男孩那么淘气，他总是很有礼貌的样子，脾气也和善，我们坐在前后排，有一天数学老师让我们买学具盒，就是那种有计算架儿童珠算盘的那种，第二天同学们都带来了各种各样的学具盒，而他回过头看着我的学具盒对我说：“柳初新，你的学具盒真漂亮。”想起儿时的趣事柳初新不由得微笑了。
　　“就从那一刻我就喜欢上他了，巧珍是不是很奇妙。”她侧过头看了看同行的巧珍，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巧珍一边笑一边说：“你还真是早熟啊，不过我真的好想知道那个男孩现在在哪？他知道这一切吗？初新你真的好可爱啊。”
　　“这是我印象中最早的暗恋吧”柳初新不无伤感的说。
　　“初新，这么多年了你还如此清晰的记得，当时虽然年龄小，但也一定是动了真心的。”巧珍突然有点羡慕初新，两小无猜大概就是初新说的那个样子吧，她想林凡小时候是什么样子呢，是不是也像初新遇到过的那个小男孩那么可爱呢？她突然好想知道林凡小时候的样子。
　　“他现在在哪里你知道吗？”巧珍追问。
　　“大约四年级的时候他就转学走了，但也还是在我们市里，只是不同的学校，偶然会听到他的消息，我们虽然不在一个学校了，但有一个同班同学和他在一个英语辅导班上课，小学毕业就彻底断了音信了。”柳初新回答到。
　　“初新，你还爱着他吗？”巧珍认真的问。
　　“爱什么爱啊，只是单纯的好感罢了，我们早已不在同一个轨迹上边了，他的身边一定会有很好的女孩陪伴的。”柳初新坚定的说道，这句话是说给巧珍听的也是说给她自己听的，只有这样她才确信这个结果是真的，那个男孩他很幸福的生活在某处，分别近二十年的时间了，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了吧，把握住现在才是最重要的，在爱情上她没有巧珍那么样的冲动和不顾一切，何况他们之间真的也从来没开始过，她记起了巧珍神情憔悴拖着硕大的行李箱出现在她家门口的时候的情形了，那距离她打给巧珍的电话只过去了短短的30多个小时，当她知道巧珍决绝的辞掉了国外的工作不计后果回到林凡身边，她就知道巧珍又一次的沦陷了，而她能为巧珍做的也只是成为巧珍最强大的精神支柱而已。
　　“嗯，他一定会幸福的。”不知道为什么巧珍也好希望那个男孩得到幸福。
　　“巧珍，你是怎么样打算的，还有那个大菜。。。。。。”柳初新终于问出口，这个问题巧珍知道她很想问，可是巧珍真的没有时间和心思去考虑大菜的事情，她的心被林凡填的满满，没有给大菜留出丝毫的缝隙。
　　“大菜，我不想伤害他。”这是巧珍的真心话，每天她能想起大菜的时间都是即将离开医院的时候，这个时候也是她一天中最困扰的时候，她不能接受大菜，也说服不了大菜离开，一切都在等待着命运的安排，而命运又会怎么样的安排呢？没有人知道。
　　“这个我知道，巧珍，就随他去吧，早晚有一天他会想通，也会明白的。”她们都知道所谓的明白不过是他知难而退而已。
　　傍晚的时候已经和柳初新分别后的巧珍躺在床上，她还在想林凡小时候到底是什么样子呢，她真的好想知道，许久以前她看过那个日本电影“情书”那里面就记录着一个女孩寄给他已逝男友的信件，阴差阳错的寄到一个与她男友同名的一个女孩手中，由此也揭开了一段纯真美好的单恋故事，林凡小时候的故事又是什么呢？他一定也是个极可爱极帅气的小男孩吧。她无从知道也无缘参与，昏昏沉沉中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