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林凡的信》小寒时节

5、第 5 章

　　半夜醒来已是零时了，巧珍反反复复却再难以入睡，索性穿上衣服提笔写到：“林凡，你当真是无知无觉吗？你现在所能感受到的世界到底是怎么样的呢？是一片虚无是一片混沌还是我所无法理解你也无法言说的呢？”想到这些她开始难过的写不下去了，不过伏案一会，她再一次提起笔来写到：“昨天，初新陪我去买了应季的夏装了，这是我回来后的第一次逛街，这个城市的变化很大，几年之间新矗立起了很多的高楼大厦，连马路都变宽了，好像一切都改变了，可是有些变化未必是好的，这些变化让我觉得陌生而无法亲近了，不知你是不是和我有相同的体会，如果不是初新陪我恐怕我是要迷路的，我很想让初新陪我去我们的学校看看，但终究也没有说出来，也许是近乡情怯了吧。不知道那里变化大不大，我们曾经走过的铁路桥是不是也已经废弃了，那里本来就没有几趟火车经过，想来应该早就废弃了，还有学校门前有几个很小的饭店，你还记得吗？那里大多是住校学生去吃的，每到中午和晚上学生放学的档口便人山人海人满为患，平时倒是冷清的可怜，我偶尔还会在梦中去那里吃饭，每次都是走过一个又一个的档口，但选来选去总是直到梦醒也终究没有吃成。”写到这里巧珍不由得暗自叹了口气，不过她紧接着又写到：“林凡，昨天初新说她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喜欢上班级里的一个小男孩，我也忽然想知道你小学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呢？在幼儿园是什么样子的呢？甚至更小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呢？你无法告诉我，我要去自己去寻找答案。
　　林凡，今晚的月亮特别的亮，有本科普读物里说：月亮正在远离地球，它以每年几厘米的速度远离地球的引力控制，但也不用担心起码要上亿年才能完成这个过程，那个时候不知道地球和人类会是什么样子，也许人类早已找到了新的栖息地，一个更适合于人类居住的星球，一个新的家园，林凡，我们现在看到的月亮一定没有古人看到的月亮那般明亮那般大吧，不过我们总还是比后人更幸运些，我也不由得想起了曾经有一晚我们一起去滑夜场雪的情景了，那晚也是明月当空，是个很晴朗的天气，只是好像星星要比今晚的多而且更明亮一些，你还记得吗？林凡，下一个冬天我们一起去滑雪好吗？你快点好起来吧。
　　林凡，夜深了，你的世界是不是也是一片黑暗，别害怕，我会一直守护你永远的守护着你。”
　　巧珍伏案睡着了，她一夜无梦，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踏实和安稳了，她是太累了。
　　早晨醒来天已经大亮了，巧珍忙乱的洗漱后抓起外套就冲出门去，怎么会醒的这么晚，要知道她可是不用闹钟就能早起的人呢，或许是昨晚半夜醒来一次的原因，应该就是这样的，她懊恼中拦下了最近的出租车，
　　急匆匆的奔去了医院，林凡妈妈正准备穿上外套出门，看见巧珍进来微笑说道：“巧珍你是太累了吧，你真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我不累，阿姨您才应该好好的休息一下，晚上照顾林凡，白天还要去上班”巧珍不无担忧的说。
　　“我年纪大了，觉也没有那么多，不像你们年轻人那么容易困乏。”对于巧珍她已经满怀愧疚和感激了。
　　“阿姨，有林凡小时候的照片吗？我闲来无事很想看看。”巧珍鼓起勇气的说道。
　　“哦，凡凡以前的东西都在奶奶的那所老房子里呢，哪天我去取来。”沉思了一下她又说到“要不过几天去吧，咱们一起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一些对凡凡的病情有帮助的东西，那里有很多属于他的回忆呢。”
　　“嗯，我还真想去林凡和奶奶曾经住过的老房子看一看。”巧珍充满了好奇。
　　“嗯，那咱们就找时间一起去，自从奶奶走后老房子就空了下来，只是凡凡偶尔还是会去，他是奶奶带大的，虽然这孩子不爱说和表达，但我知道他很想念奶奶的，他对奶奶的感情超过对我这个母亲的。”她说道这里又有点忧伤了，她深吸一口气接着说：“奶奶对他实在是好，连我也自愧不如，把凡凡交给奶奶我是从不担心的，不管是吃穿用度奶奶总是给凡凡最好的，反倒是我这个母亲失职了，无论是对奶奶还是凡凡我都是亏欠的，不知道现在弥补是否还来得及。”她不能再说下去了，她已经双眼雾蒙蒙的了，“巧珍，我得走了，中午多吃点，别自己糊弄自己知道吗？”她拿起外套边说边走了出去。
　　“我好像又让阿姨难过了”巧珍想到这里又开始懊恼自己，这两个人因为林凡的遭遇，已经越来越亲近，越来越惺惺相惜了。
　　又只剩他们俩了，周围寂静了下来，一切都变得沉默，曾经无数次巧珍幻想着甚至无数次梦见各种场合和林凡的相遇，只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久别重逢会是这样的场景，每一次在梦中巧珍都感觉他离她好远，远到连说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有时候他在一群人中间，有时候他远远的路过，也有的时候她只是他打篮球的时候的一个看客，而现在他们面对面，没人打扰，她可以和他说好多的话，可以随心和他谈人生谈理想谈过去谈未来，谈内心的恐慌和期待，谈很久以前不敢和他谈的内心的秘密，谈她思念他时淡淡的不足为外人道来的忧伤，谈初次相见梦幻般迷茫的自己，谈她对这份感情的困惑和执着，她坐下了，轻轻握着他的手“林凡，你能听到吗？”虽然她知道这是没有答案的问题，她接着说：“在国外的时候我总是梦到你，在梦中你总是离我好远，即使是这样，每次我也不愿意在梦中醒来，因为也只有在梦中才能和你相遇，我是不是一个很多愁善感的人，这可不是什么优点，还有一个梦也是我做过好多次的，我总梦到你和我不是一个班的，我们的教学楼有好多层，我总是上上下下一个个教室去找你，就这样奔奔波波的有时候整晚都是同一个梦，可总是找不到，做这样的梦醒来就像没有睡过一样的累，林凡，你在梦中是否也有我的出现？你也像我想念你一样的想念着我吗？”她抬头看向林凡，可是林凡一如既往的保持着沉默。她接着往下说：“林凡，你还记得那次吗？我们一起被老师处罚，缘由是一本卫斯理的小说，有一段时间我很痴迷于卫斯理的小说，我们学校不远的那个小书店就有卫斯理的全套小说，那时候好像是一本一天一毛钱，记不太清了，我总在自习课的时候偷偷的看，有那么一阵像着了魔一样，你不知道怎么的也被我带坏了，有一天我们在自习课小声的讨论着“蓝血人”这本书，班主任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站在教室后门的玻璃前看的一清二楚，老师大发雷霆，罚我们每天放学后留下来做值日，你还记得吗？”巧珍又陷入到了曾经的过往里了：那时候应该是早春吧，白天天气好的时候并不很冷，但一到夜晚就寒气逼人了，每每做完值日偌大的校园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了，每当出校门的时候门卫的大爷都昏昏沉沉的要睡着了，他总是一边关大门一边说：“可得注意安全啊，这么晚回家多危险。”有林凡的陪护危险倒是没有，只是巧珍却被冻感冒了，她一直高烧还伴着咳嗽，不得不在家休息了整整三天，在第二天的时候柳初新来了，她偷偷告诉巧珍这两天林凡都迟到了，还因此被老师批评了一顿，但有同学在早上看到他一直在巧珍家的楼下徘徊，所以大家都说他一定是在等巧珍下楼同去上学却不知道巧珍请假了。巧珍努力抑制住内心的激动，看似不经意的回答：“怎么会是在等我，我们从没有约过一起去上学的。”但是到了那天学校下晚自习的时候她找个理由搪塞妈妈下楼去了，林凡非常准时的出现了，巧珍看似偶遇的招呼到：“林凡，你这是刚放学回来吗？”
　　“巧珍，你怎么在这，多晚了，生病了怎么还不注意？”林凡的语气明显严肃了。
　　“我好的差不多了，后天应该就可以去学校了。”巧珍委婉的告诉了林凡上学的时间。
　　“巧珍这是我这两天的笔记你看看吧，看不明白的地方我给你讲。”林凡边说边从书包中拿出厚厚的笔记本，本来他是想让柳初新带来的，但没有说出口。
　　“嗯，你快回家吧。”巧珍接过笔记忙说吧。
　　“那我走了。”刚走几步他又回头“巧珍后天你会上学吧？”
　　“嗯，会的。”巧珍感受到了他内敛下的关心了，她的整个身心都飞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