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哥，我要和你说一辈子相声》学霸级猫先生

38、粗鲁人

　　虽然是半开玩笑，但是很显然周四维对言雨桥还算比较满意。
　　老头子端坐回太师椅上，看着恭恭敬敬站在面前的言雨桥，问道：“这三年跟你师哥都学了点什么呀？”
　　言雨桥看看沈空吾。
　　六爷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言雨桥这才壮壮胆子，道：“学了不少，单口、对口、群口、太平歌词、十不闲儿、莲花落都能来。”
　　周四维点点头。
　　“京剧会吗？”
　　“会一点儿，您说哪出？”言雨桥很谦恭。
　　周四维揉着官帽儿，道：“我听你嗓音应该是比较合适旦角儿，《玉堂春》熟吗？”
　　“还成。”
　　“那就来一段苏三起解吧，从苏三离了洪洞县开始，”周四维一指门口，“从门口上场，六子用嘴拉个过门儿。”
　　（注：过门儿，指戏曲表演时唱段的前后或中间，由器乐单独演奏的部分，起到承前启后的作用。）
　　言雨桥退到门口，微微一抬手，做了个入场的姿势。
　　沈空吾用嘴打家伙，“锵锵-锵锵-锵锵锵，”随着他模仿锣鼓声音，言雨桥款款扭动腰肢，然后紧接着，沈空吾模仿京胡声音。
　　京胡声起，言雨桥向前碎步缓走两步，开腔。
　　“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在大街前——”
　　声如黄鹂一般，声音清脆嘹亮，甫一开腔几乎达到了乙字调。
　　周四维的脸上不由得露出赞许的表情。
　　言雨桥不仅仅唱的很有韵味，手眼身法步都十分注重，眼神柔媚愁情，掐兰花指，踩碎步。
　　“未曾开言我心内惨，过往的君子听我言。
　　哪一位去往南京转，与我那三郎把信传。
　　言说苏三把命断，来生变犬马我当报还。”
　　最后三字唱出来，如泣如诉，半跪到地。
　　周四维惊喜的站起来，把他搀起，口中赞不绝口：“小子，不错，不错。”
　　言雨桥红了脸。
　　周四维扭头看沈空吾，“这孩子扮上肯定好看。”
　　沈空吾含笑点头：“错不了。”
　　周四维坐回椅子，他的态度温和了不少，周四维有大才，也惜才，便道：“再来个别的，背个贯儿吧。”
　　言雨桥唱了这么几句，算是把情绪放下了，他不再紧张，也敢说话了，便道：“那就给师父背个《八扇屏》吧？”
　　周四维点点头，“成，《八扇屏》太长，从里面择个小段儿，背粗鲁人吧。”
　　言雨桥道一声好，他吸了一口气，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做一个剑指，眼神扫过去，瞬间开腔。
　　“在想当初，唐朝出了一位粗鲁人。此人复姓尉迟，单字名恭，字敬德，保定山后刘武周，日抢三关，夜夺八寨。自秦王夜探白璧关，敬德月下赶秦王，打三鞭，还两锏，马跳红泥涧。自降唐以来，征南大战王世充，扫北收服皮克能……”
　　贯口讲究的不只是快，还要有气口儿，有节奏。
　　言雨桥在使活上比较俏皮，语速流利却不至于吞字失真，恰到好处的能让人知道他在说什么。
　　他一气呵成，快而不乱的说出最后一句：“这是一个粗鲁人，你比得了吗？”
　　周四维鼓掌，“好，比不了。”周四维看向一旁的沈空吾道：“六子，看起来你教这孩子真是下功夫了，这个贯儿下来，快而不乱，慢而不断，不错，真的不错。”
　　言雨桥人精似的鞠躬，“谢谢师父夸奖。”
　　周四维终于开了笑脸，哈哈大笑道：：“好，好孩子，走，吃饭去。”说着，牵起言雨桥的手，大踏步朝堂屋走去。
　　言雨桥悄悄回身，朝沈空吾吐了吐舌头。
　　沈空吾也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