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XQ只一人》孟繁寥

19、水到渠成

　　他和他是兄弟，同过甘，共过苦，交心交肺相约同死的兄弟。
　　他们都是孤儿，在街头流浪，因为打架而相识。于是一起偷东西，一起逃跑，一起挨打，一起挨饿。一天天下来，倒也锻炼出了一副好筋骨。
　　后来镇里来了一个武师，教人打拳，偶尔也练练剑。他们就一同去偷学，一同被发现，一同被武师收为徒弟，一同学艺。
　　人总是会成长，就这样他们一起长大，一起离开了镇子，一起加入了军队。于是同吃同住，上战场也不曾分开。
　　再后来军队领军带头发动兵变，他们商量着，一同逃离。然后一起在江湖闯到，后来有了些名气，却是连名头都紧密在一起。
　　他认为，他和他就该这样一直在一起，最后一起死去。一切不是早就被上天安排好了么？他和他的未来，就应该水到渠成一般，是永远不会分开的。
　　可是他却找了妻子，也是江湖上独自闯荡的侠女，颇有威名，为了他却甘愿陪他一同隐居，不再过问江湖事。
　　他听了这个决定，见得他那般幸福的神情，只有挤出笑容道了喜。
　　他觉得自己应该为他高兴，但见得她和她一同拜天地，一同入了洞房，心里就好像被小的刀片一下下切得粉碎，再强行糅合在一起那般难受。
　　那晚，他烂醉，也只有烂醉。
　　从此江湖上再也没了他们俩的名号，只剩下他这样一个伤心人，踽踽独行。
　　他所认为的水到渠成，却是水流去了另一个方向，成了另一条渠。
　　而他一直坚信和期盼着的那条渠，早在源头便开始堵塞，里面见不得丁点水滴。曾经他所认为的湿润，也被日头蒸干，一丝希望也没有留下。
　　水都未曾有过，哪还有什么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