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想的太美

66、六十六父亲8

　　六十六父亲8

　　“不会。”顾北说，“你是个宝贝，我捡到我快高兴死了。舍不得丢。”

　　顾北的声音说这种话就格外的动听。磁性。

　　南阳笑了一下，没有再说话，两个人进了家，烟味扑鼻。

　　“咳咳咳………姐你这是吸了多少……咳咳咳………”南阳嫌弃的扇风。

　　南茜聚精会神的写代码，根本没理他。

　　顾北把东西全都塞到冰箱里，然后把那袋番茄味的薯片丢给南阳。

　　南阳打开，往嘴里塞了一片然后往顾北嘴里也塞了一块，走过去准备往南茜嘴里也塞一块。

　　南茜看了他一眼，一边抖着烟灰一边笑着说：“弟弟，我来给你讲个1和0的故事吧，保证好听哦。”

　　顾北听见这句差点没被薯片给噎着。关于这两个数字他不就之前在某个短视频下面的评论区翻到过解释……

　　南阳一听她要讲故事就条件反射的转身走了。

　　从她嘴里出来的故事每一个少儿宜的。

　　他还小，不能听。

　　南阳吃着薯片拉着顾北坐到床上搓麻将。

　　搓了几盘麻将两个人准备睡的时候南茜收拾好东西，要出门。

　　南阳提了提裤子靠着墙看她：“干什么？”

　　“要忙，大人的事情小朋友就不要问了，木啊，睡去吧。”南茜涂完口红飞过去一个吻，出了门。

　　南阳：“……”

　　他打了个哈欠，有点儿困。就收拾着和顾北一起睡了。

　　这个周末南阳去菜铺守了两天，顾北寻思着去帮个忙，南阳拒绝了，于是他就安安稳稳在家刷了两天题。

　　南茜从周一就走了，她走之后南阳就再也没见到过南永信。

　　时间也不是很多，期末考试如约而至。

　　考完试全员解放，顾北当即回家就死死睡了两天，等到起来的时候黑眼圈淡了不少。

　　然后起来发现不大对劲。

　　大白菜在疯了一样的叫。

　　“喵！喵……”

　　说是疯好像也有点儿过，一声高一声低的，听的顾北差点耳鸣犯了。

　　他踏上拖鞋走到猫窝那里一看，猫不在。挠挠脑袋想了想，脸瞬间垮下来了。

　　“……操。”顾北立即端了盆温水，翻箱倒柜的把消过毒的镊子手套什么的拿出来放好。

　　算算时间，大白菜也差不多要生了。

　　睡了两天脑子里迷迷瞪瞪差点没想起来。

　　他赶紧找好医生电话随时准备拨过去。

　　此时大白菜应该在他准备的产房里。说白了就是另一个窝。

　　顾北也不知道准备这另一个窝有什么用，反正医生是这么跟他说的他就照做了。

　　听说有的猫会难产死……

　　顾北捏了一把汗。

　　他想了一会儿着急忙慌的打开百度搜“猫生几个小时”，之前这个问题被他忽略了。

　　点开百度一搜就看见了一句话。

　　“特别提醒您：如果母猫较胖，平时喂食又过于注重营养补充，生育时叫的很凄惨，宝宝迟迟生不下来，要留心是难产的表现。”

　　“……”

　　早知道就不给大白菜吃那么好了。

　　产房被他安置在了书房。

　　那里比较安静，比较适合猫生产。

　　现在门开了个小缝，从缝里可以看到大白菜的背。

　　顾北咽了一口口水，也不知道大白菜生了多长时间。

　　等了十几分钟，大白菜叫的不是很凄惨的时候，顾北戴好口罩手套端着水拿着东西进去了。

　　他没敢凑太近，远远的看着。大白菜好像舒服了一些，总之叫声听着貌似挺舒服。顾北慢慢走进了些，发现猫崽已经生下来了。

　　顾北又往后退了几步，出了房间给南阳打电话。

　　电话打通顾北语气着急忙慌：“快，买点鸡胸肉，还有鲫鱼。我……生了。”

　　说话都有点语无伦次。

　　“什么？！”南阳在那边听见这一句差点吓得没把手机扔掉，“你他妈……顾北你他妈生了？！”

　　“……没，白菜生了。先赶紧去买然后送过来。”顾北脸沉了一下，说完挂了电话，赶紧起锅烧水，切菜什么的。

　　南阳动作也挺快，没过多久敲门声就响了起来，顾北打开门，少年的身上带着阳光和风的味道。

　　当然他的目光先黏在了南阳手里提着的东西。

　　顾北把东西接过来然后把人推进厨房：“快，做饭。”

　　语气相当的着急。

　　“啧。”南阳为了买这点儿东西跑的满头是汗，休息都不带一下就把他给推厨房了。

　　他靠在门框上：“你为了一只猫你居然这样对我。”

　　醋意简直翻上天。

　　又和猫杠上了。

　　“好哥哥，哥哥。”顾北没得办法，他不会做鱼，只得服个软，在南阳脸上波了一口，“先帮帮我。”

　　“啧啧啧。”南阳挑挑眉，洗了手开始收拾鱼，问，“就煮个汤对吧。”

　　他也就说说，还是先给生完孩子的猫咪做补品的重要。

　　“嗯。”顾北深吸了一口气，稍微安定了一下。

　　就这么一会儿，给他紧张的头上蒙上了一层汗。

　　南阳煮好了鲫鱼汤，鸡胸肉也就清水煮。

　　“汤凉一会儿送过去。”南阳说。

　　“嗯。”顾北整个人瘫在沙发上。

　　刚才又看了一次，大白菜正常，急需进食。

　　南阳盖上锅盖坐到他旁边，手轻而易举就捏住了顾北的腰。

　　力气用的过大，顾北扭了扭身子：“别动。”

　　“哎，明天要去领成绩单。”南阳随口说，手松松垮垮搭在顾北的腰间。

　　“嗯。”顾北阖上眸子。

　　成绩他倒是不担心，应该全县前五有了。这次的期末卷子比起月考卷要难。

　　“生了多少个崽？”南阳问。

　　顾北想了想，说：“好像四个……也好像是五个。没看清。”

　　“啊……那这样的话我起的名字好像够用。”南阳笑了。

　　“什么？”顾北睁开一只眼看着他。

　　南阳挑挑眉说：“奶瓶，奶糖，奶酪，奶茶，奶盖。”

　　顾北：“……”

　　他转了个身，把头扭过去，摆明是不想理他。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腻腻歪歪抱了一会儿，然后顾北起身把汤盛好放到大白菜面前然后退出来挑鱼的刺。

　　南阳看看锅里煮的鸡胸肉，也差不多了，关成小火。
　　他看了一眼手机，走过去咬住顾北的耳垂，低喃着：“我先走了……店里有些忙。”

　　“嗯……”顾北缩缩脖子，还是南阳第一次咬他耳垂。

　　等南阳走了之后顾北挑完一块鱼肉给大白菜送过去。忙活了一阵子，等着大白菜睡着了，他才坐在沙发上休息。

　　顾北思量了一会儿，好像也没什么事情可以干。他就也早早的睡了。

　　第二天还必须起早一点儿。顾北哈欠连天从家里出来。南阳站在不远处。

　　他理理头发，小跑着过去。

　　两个人的肩膀撞到一块儿，对视一下，没什么话，慢慢的走。

　　他俩到的也不算早，过去的时候班长在一个个发成绩单。

　　班里闹哄哄的。

　　顾北抓过自己的成绩单一看，总分690。

　　“啧啧。”顾北眉毛抽了一下。

　　叶沅拿着成绩单走过来，看着顾北那仿佛对自己考的成绩很嫌弃的模样，笑着说：“顾爸爸，你这次全县第三，这个表情是怎么回事？”

　　“这么垃圾居然还是第三。”顾北面无表情的把成绩单折成一个四四方方的小块，往兜里一揣，拉着南阳走了。

　　两个人走在路上，顾北问：“多少？”

　　南阳看了一眼自己的成绩单，皱着眉捏成一团，说：“挺差。”

　　顾北看着他。

　　南阳转过头也看着他。

　　对视良久南阳还是把手里那个团给了顾北。

　　顾北打开一看，总分468。

　　数学六十八。

　　英语五十。

　　语文一百三十五。

　　“……”顾北看完这偏的离谱的分数，内心有些复杂。

　　南阳把那张皱巴巴的纸拽回来塞进兜里，说：“没什么好看的。”

　　“要不……我给你补个课？”顾北说。

　　“从初中开始？”南阳问。

　　顾北说：“不用。”

　　基础知识强化一下，再加几道常考题型就可以了。慢慢来，不着急。

　　南阳看着他认真思考的样子，叹了一口气，说：“不了，有事在忙。”

　　“嗯。”顾北见他这个样子，也说不了什么。等过几天再去沟通沟通。

　　两个人在路口分开。

　　南阳看着顾北的背影消失，然后叹了一口气走。

　　他回家换了件衣服然后去了店里，店里目前人还特别的少，不算很多，王桂兰一个人在那里称重。

　　南阳走过去想帮着称重，王桂兰抢着没让他动：“我来就可以了，你回去吧，啊，回去吧。”

　　“店里人挺多的妈………”南阳话说了一半就被王桂兰打断了。

　　“哎呦这点我还较不过来劲儿吗？”王桂兰笑了，“你刚考完去放松放松。”

　　南阳也跟着笑了：“行吧。”

　　“去吧去吧。”王桂兰挥挥手，转身去称重。

　　南阳转身走了。

　　王桂兰看着儿子走了，称好重，把东西递过去：“一共是十六块五毛，给十六块就行了。”

　　忙活了一会儿，等人少的几乎没有的时候，王桂兰把手往围裙上随便擦擦，准备吃个中午。

　　也就到旁边的小店里点个麻辣烫或者一碗牛肉面，送到店里一边吃一边守着。

　　这个时候她的肩被人拍了拍。

　　一个熟悉却明显有些不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阿兰。”

　　王桂兰身子一僵，转过去，看着那个男人。千言万语全都堵在喉咙，终究变成一声哽咽。

　　“别这么叫我，”王桂兰闭上眼说，“多大的人了不害臊。”

　　南永信笑笑，看着眼前的她。

　　已经老了。

　　身上因为干活穿的很脏，白头发也有好多。王桂兰好像还从来不染头发，白头发就这么夹杂在她的黑发里。眼角是皱纹，指甲缝里全是泥垢，手也不再青葱，因为生活变得又粗又黑。

　　她甚至都不戴什么首饰。

　　朴素的不能再朴素。

　　王桂兰也睁开眼睛悄悄打量着他。有些日子没再见了。

　　他的个子还是那么高。这么大岁数，看着也比她要年轻的多。还是岁月无情，两鬓还是染上了白色，背还是驼了些，还胖了。不是记忆里那个玉树临风的少年了。

　　王桂兰把手往衣服上随便抹抹，想着抬眼瞪他，可是抬起眼睛看到他的时候无论如何都流露不出那种情绪来。

　　她干巴巴的赶人：“快走，死不要脸的，还来纠缠我。”

　　“阿兰，你有没有想我？”南永信抓住她的手。

　　“没羞没躁……问这个干什么？”王桂兰不回答她，掰开南永信抓着她的手。

　　这么多年搬菜运货力气也算是练出来了，南永信被她抓的手上一疼。

　　“快走，走开。”王桂兰挥手赶他。

　　“阿兰，你不回答我我是不会走的。”南永信不依不饶，又抓住她的胳膊。

　　要是南阳在这里，估计早就给他一拳了。

　　“回答什么……”王桂兰的声音低了下去，街上来来往往的人都要往他俩这边望一眼。

　　南永信立即说：“你有没有想我？”

　　王桂兰把他的手甩开，深吸了一口气，说：“你非得要搞的这么难看？滚！”

　　她骂了一句，快要破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