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涧醉》林染青眉

256、第254节 冤案真相

　　“这搜神诀，竟然如此厉害？”林染伸了伸舌头。但如嵇成化等层次的高手，从来都是自视甚高、不肯妄自菲薄的，他既然亲口这样说，自然不会是故意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嵇成化道：“从前咱们对魔教，一向是除恶务尽；魔教教众若遇到仙界落单的弟子，也必定斩尽杀绝，双方的积怨，可谓血海深仇，不共戴天。此番魔教真若大举复出，卷土重来，无论穹苍还是凤鸣，必将大难临头，尸横遍地之后江湖除名……如此惨事，为师便想一想，也是心惊胆战。为师年纪已老，肝脑涂地实小事耳，但凤鸣一派绵延数百年，却自我手中而绝，思之不免五内如焚，寝食难安！”
　　林染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凤鸣门下没有怕死的，若真有这么一天，大伙儿跟他拼个玉石俱焚便了，师父不必太过担心。”
　　嵇成化正色道：“为师问你，若魔教复出，荼毒天下，你愿不愿意挺身而出，抛洒一腔热血，换取天下人的福祉？”
　　林染想也不想，斩钉截铁地道：“愿意！”
　　嵇成化点点头，又道：“又或师门有难，需要你受些委屈，力挽狂澜，你愿不愿意忍辱负重，不计各人得失，将师门利益放在首位，并为之做出绝大牺牲？”
　　“我愿意！”林染再拜磕头，道：“弟子自幼进山，由师门养大成人并传授一身武功。师恩深重、恩重如山，弟子便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万一。”
　　嵇成化面色大见慈和，点头道：“这便是了。为师思来想去，觉得舍生取义、杀身成仁虽为千古美谈，但要天下许多优秀的仙界弟子因此殉道，却有违苍天好生之德。但事已至此，却是两难。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某日为师忽然福至心灵，想到了一计，或许可兵不血刃，度过这一劫！”
　　林染景仰地道：“师父终日闭关，不见外人，弟子们都以为师父在修炼本门高深的道法，却原来是心忧天下，却又比参悟武功境界要高了。师父想出的计策，定然是极高明的，弟子愿闻其详。”
　　嵇成化道：“这计策一定有效，但却要你受些委屈了。说穿来，那便是釜底抽薪之计！为师与阳掌门等所惧者，唯魔教宝典搜神诀也！白承天眼下练到了第七层，已然天下无敌，但众高手联手同心，总还勉强可以一斗，若待他练至十成，则上天入地、大罗金仙，也拿他无法了。所以唯一的办法，便是釜底抽薪，在他未大功告成之前，将搜神诀给他盗了去！”
　　嵇成化见林染又瞪大了眼，忙补充道：“你必想说白承天已得了宝典许久，背也背熟了，没了宝典一样练功，是不是？”
　　林染连连点头，道：“是啊。白教主得到宝典，必先通读，然后练功，总不致练到哪，才读到哪这般傻吧？”
　　嵇成化点头道：“话是这么说。但是，通读不等于精研，人未达到一定层次之前，高深的道理读也是读不懂的，这是其一；其二，这也是最主要的，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咱们若得了这部宝典，细加研习，则对白承天的功法一目了然，或许便能想到破解之法！纵然一时未能破解，但白承天行事素来谨慎——仅看他未晋全功前按兵不动，这么沉得住气，便能窥见一斑。他得知搜神诀为我们所得，必心存疑虑，不敢妄动。如此，也便达到了我们不战而胜的目的，免却苍生一番浩劫。”
　　林染想了一想，道：“这的确是条妙计。但是白教主从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在江湖中只闻其名，未见其人，要盗宝典，谈何容易啊！”
　　嵇成化道：“对，白承天得了搜神诀之后，便终日缩在魔教总坛，刻苦研习，再未见他踏入江湖一步。魔教总坛可说是江湖上最神秘的一个地方，比摩云顶还要神秘，人人都知道它在梵砂大漠，却人人都不知道圣殿究竟在大漠中什么地方，究竟是个什么模样！一个修为绝高之人，一处不知所在的神秘之地，要想盗得宝典，当真是难上加难！”
　　林染道：“是啊，白教主必将宝典随身携带，他功力通玄，而又住在无处寻觅的梵砂圣殿中，怎样才能将之盗取呢？”话刚出口，心中一动，忽然间豁然开朗。
　　果然，只听嵇成化笑道：“如今，进入魔教总坛，对你来说，不是已不费吹灰之力了么？”
　　林染眼睛睁得大如鸡卵，道：“这，这……”
　　嵇成化手抚长须，道：“现下，你知道为师为何不杀你身边这两个同行的妖女了吧？她们，就是带你进入魔教总坛的钥匙，而你此刻不能见容于天下的恶名，会让白承天对你的到来丝毫不会感到怀疑！”
　　“原来，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师父的计划，一切都是您安排好的。”林染心乱如麻：“可是，梅吟霜姑娘正值青春韶华，又生得这般貌美，怎会舍得去死。便算她识得大体，舍生取义，她父亲梅放鹤，又怎肯答应！难道您说服了梅吟霜，却将她父亲蒙在鼓里？”
　　“哈哈！”嵇成化大笑两声，语中略带不屑，道：“听香水榭在江湖中的名声并不好，若不是梅放鹤愿意与我合作，牺牲他的女儿，怎可当上凤鸣派的副掌门？想我凤鸣谷向来洁身自好，就算要扩张实力，又怎会不辨良莠，兼收并蓄？”
　　“为了当上凤鸣派的副掌门，他便连女儿也不要了？他这人，他这人……”林染难以想象一个人为了自己的名利地位，竟可让亲骨肉去死，而且是那样毫不光彩的死法。
　　嵇成化叹了口气，道：“梅放鹤心胸狭隘、贪婪成性，为师便想用‘大义灭亲’这样的词语来粉饰他，也硬套不上。不过，他也不是全不疼惜他的女儿，只不过诱惑实在太大了——听香水榭并入凤鸣谷，让他当上副掌门只是其一，最主要是，我答允他，待取到宝典搜神诀之后，他可参与一同参详！”